李炎见贾玉樱桃小嘴之上口红依旧,顿时便知眼前的可人儿束于习俗,并未吃自己悄悄命人送上去的点心。
握住贾玉小手,李炎心中又爱又怜,轻刮了一下贾玉的琼鼻,柔声道:“傻玉儿,何苦让自己这般受罪呢!”
贾玉本就聪颖,自然知道李炎所指的受罪是何事。
李炎在花轿中放入点心,本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是违背了习俗。
但却正是这样的小事,使得原本就钟情于李炎的贾玉更为感动。
止住刚欲说话的贾玉,李炎吩咐侍女速速去准备膳食酒水。
虽然碍于传统习俗,但贾玉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女人,便也再多言,心怀感动的吃了些食物。
待贾玉吃完,侍女收拾完毕,李炎轻轻抱起娇羞的贾玉,放在宽大的婚床之上。
自己脱鞋上床,一手拥着贾玉,李炎心中却是陷入了沉思。
后日自己便要前往陇西,李傕也仅有三四日时光可活,自己虽然知道原本的历史主线,可如今李傕将死,以后的道路变得充满了未知。
王允的连环计是否能如期施行?董卓死后,凭借自己声威,是否能如原本的李傕那般振臂一呼,号令十数万西凉大军攻入长安?
且不说这些以后的事,便是眼前,自己即将领军西进,贾玉留在这长安城中,若起了混乱,贾玉能否得以保全?这一且都变得迷茫。
贾玉虽是清纯少女,但出嫁之前亦由母亲普及了一些房中知识。
此时贾玉见李炎未曾对自己那啥,且是脸色变幻,不由得心中忧虑。
贾玉鼓起勇气,抱住李炎的手臂轻声道:“夫君可是为出征之事烦扰?”
李炎思绪被贾玉打断,方才恍然,不由得暗骂自己竟然在此时分心想其他事情。
歉意的拥住贾玉:“玉儿勿怪,为夫只是思及后日便要出征,如今长安城中虽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中已是波涛汹涌,玉儿在这城中为夫放心不下。”
贾玉听闻李炎如此说,眼中顿时布满了雾水,轻声道:“夫君可是要抛弃妾身乎?”
“妾身嫁于夫君,便生是君之人,死亦为君之鬼,纵是天涯海角,妾身亦要伴随夫君身旁,且请夫君后日携妾身同去西凉。”
李炎听闻贾玉如此说,也是心中感动,然则西凉之行绝非是走马观光,且不说路途艰险,纵是到了西凉,面对的亦是马腾韩遂等狼虎之徒,一个不慎便会尸骨无存。
李炎刚欲开口劝说,却被一张温柔的小嘴封住了嘴唇。
李炎心中一震,抛开了所有劝解说词,也抛开了心中所有忧愁迷茫,全身心投入到这温柔之中。
翌日清晨,看着经过一夜温存显得更加明艳动人的贾玉,李炎一扫之前的迷惘,心中升起一阵豪气。
马腾、韩遂、董卓尔等必为吾登顶至尊的垫脚石,吾李炎又何惧与于尔等呼?
按照礼仪,李炎携着贾玉一同去向李傕敬茶请安。
一路走来,只见府中一应仆人侍女已经在老管家的安排下,正为西行事宜忙碌着。
李傕见到李炎贾玉,接过茶杯轻泯一口,对着贾玉微笑点头,方才严肃道:“炎儿,你且速去安排军营事宜,今日务必要整顿好兵马,待明日,为父与你同去向董相国请辞,我等尽早出发。”
“另有,今夜你且携玉儿同去与贾公告辞,切记!”李傕说完深深看了李炎一眼。
李炎心中一惊,暗道定然是情况有变。
见李傕没有多说,李炎便也不再询问,安顿好贾玉,便下去安排军营事宜。
领了几个侍卫,策马来到大营,辕门之外,李炎只见校场上尘土飞扬,马蹄声阵阵,辕门守将见是李炎来了,赶忙上前行礼。
李炎知道定是高顺在训练士卒,止住了欲要前去通报的守将道:“莫要打搅高将军练兵,本将自去大营等侯便可。”
自李傕重伤归来,李炎每日忙得不可开交便,未曾有时间来军营,此时进了大帐,只见墙壁上多出了一幅硕大的地图。
李炎走近一看,却正是雍州、并州、凉州三州详细地图。
其中凉州那一块又有许多红色标记,红色勾勒的图形有大有小,其中写的正是马腾、韩遂、梁兴、张横等一干西凉军阀的名字。
又有一些城池名字被画上了红色的小×,李炎正看得投入。
高顺、张辽、徐晃、段启四人一同进来,见是李炎在大帐内赶忙行礼拜见。
李炎微微一笑,示意众人无需多礼,随则转身指了指身后的地图笑道:“诸君既已知吾意,吾便不再多言,明日演时造饭,整齐装备,辰时待命于西城。”
高顺等人见李炎如此说,也没有一句多余废话,齐声道:“吾等谨遵主公号令!”
早早回到府上,看着依旧忙碌收拾用物的仆人侍女,李炎不由得摇了摇头。
进了自己房间,贾玉并没有在,李炎扫视了一眼房间中的一应物具,暗道我来这大汉已是半年有余,此番西征,不知何时能还,真正值得自己带走的东西还真是不多呐。
去到书房,见贾玉正在给一些竹简打包。
或是太过于专注,贾玉并未发现身后的李炎。
李炎看着包布内的孙子兵法、尚书、尉缭子、大汉军律律、司马法不由得心中惊讶,失声问道:“玉儿何知我喜欢这些书?”
贾玉倒是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红着小脸道:“妾身听父亲言夫君乃是有大志向之人,知夫君必不贪图珠宝金银,所以未曾收拾金银细软,来到书房中,妾身见这六本竹简光滑圆润,异于其余书卷,便知夫君定然是经常翻阅,故将其收拾打包。”
李炎听完,一把抱起贾玉,哈哈大笑道:“吾李炎内有贤妻,外有良将,何其幸也,又何惧于天下英雄呼?”
时近傍晚,李炎遵循李傕吩咐,带上贾玉一同到了贾诩府上。
行礼毕,上了茶,贾诩挥退仆人道:“青云,你虽才能悟性皆属上佳,但却还是太年轻了些。”
“你可知这人心乃是这世间最为复杂险恶之物,其往往为外貌、年龄、身份以及刻意伪装所掩盖。”
“若是不时刻警惕,便会落入陷阱,万劫不复,孔丘曾曰人言可畏,然则人心之可畏百倍于人言也。”
李炎听闻贾诩如此说,不由得心中颚然,再联系今日李傕的言语,李炎暗道自己绝对是遭人算计了。
可这算计之人究竟是何方高人?李炎却是一时半会想不明白。
“岳父大人可知这是何方高人算计于我?”李炎不由开口向贾诩问道。
只见贾诩微微一笑:“老夫自是知道,那人算计你之时,老夫亦是亲自在场。”
李炎见贾诩如此风轻云淡,暗道贾诩定然有了破解之法,之所以如此卖关子,无非是在考教自己,如此一想李炎便不也不再着急。
联系方才贾诩所说的那番话,李炎不由得暗暗思索起来。
身份?外貌?年龄?表面伪装?最可畏乃人心。
李炎不由得苦笑道:“当今天子,若是生于和平年间,或可中兴大汉,只可惜乱世已起,大厦将倾,再难有回天之力了,还请岳父告知应对之法。”
贾诩见李炎在自己稍微提点之下竟能这么快看破迷局,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道:“无需忧虑,只要李儒仍在董相国身旁,青云便可无忧。”
贾诩泯了口茶接着道:“若依李儒之计,董相国明日必将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施展盛大排场送你父子二人西征,以示恩宠。”
以示恩宠?李炎冷笑一声:“不过是在为我拉仇恨,更加彻底的把我推到朝中士族的对立面罢了。”
贾诩没心没肺的笑道:“正是如此,青云既已知晓,老夫便不再多言,此番西征,首战必须要胜,却不可常胜,青云切记!”
李炎嘿嘿一笑道:“西征之路险阻重重,还请岳父大人教我。”
贾诩听闻笑骂道:“莫要得寸进尺,老夫又非是神仙,岂能料敌于千里,你且自求多福吧!”
李炎见此,也只得苦着脸作罢。
来到后院,李炎只见岳母张氏眼眶微红,正在与贾玉依依不舍的道别。
见李炎来了,张氏赶忙擦了擦眼角,拉过李炎亲切道:“青云啊,玉儿愚笨,若是有什么照顾不周之处,还需你多多担待。”
“此去西凉,乃是苦寒之地,这几件棉袄乃是老身亲自缝制的,你且带去,切莫伤了身体。”
李炎恭敬接过锦衣,心中一片温暖,认真道:“慈母手中线,征儿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岳母大人放心,此去西凉,纵使舍了性命,孩儿亦定当要保玉儿周全。”
贾玉母亲张氏虽算不上士族子女,但也是出生豪族,读过诗书。
自然明白李炎诗中含义,连连道了三声好,让贾玉去与贾诩道别,张氏拉着李炎又是一番交代。
贾玉见到贾诩,行礼毕,贾诩摇头道:“玉儿,青云乃是心怀大志之人,你跟随于他,以后难免要受些苦了。”
贾玉甜蜜一笑:“夫君待玉儿甚善,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纵使粉身碎骨,玉儿亦无怨无悔。”
“常听闻父亲言夫君胸怀大志,却不知是何等志向?”
贾诩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头顶天空。
贾玉见父亲如此举动,不由得心中一惊,也难怪贾玉吃惊。
如今天下虽乱,但大汉天威依旧深入人心,天子犹在,若生出君王之志,便是叛逆,站在了正义的对立面。
贾玉惊讶过后,轻轻笑道:“夫君乃是仁人君子,纵使逆国,亦不会残害天下百姓。”
贾诩不由得心中暗骂,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已原本只是想吓一吓女儿,逗她一下,没想到才出嫁一天时间,贾玉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如此拥护李炎。
贾诩心中腻歪,也懒得再逗贾玉,从怀中拿出三个锦囊,郑重道:“玉儿,这里有三个锦囊,皆标有序号,此去西凉,若是青云那小子遇到困难,你便可一一拿出,为他解难。”
“不过你要切记,非得到那小子束手无策之时,方可拿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