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妍一听,眉头紧紧蹙起,太子温厚仁德,有宏才大略,若太子之位动摇,二皇子体弱不能为储君,四皇子为储君的话,四皇子母族没有能力,制衡不了三皇子,
届时便宜了三皇子,三皇子表面温和,实则阴险狡诈,无容人之量,这种锱铢必较的小人做不得储君。
她连连摇头:“不行,太子表哥的储君之位不能动摇,定要还他一个清白才行,大理寺的人也不知能否真的查明真相。夫君,你可有对策?”
温彦宸回道:“此事事关太子的地位与声誉,太子也不会只等着大理寺的结果,想必已经派人暗中查探,我们暂且先观望着。”
秦绾妍疑问道:“夫君,难道你不插手查?”
温彦宸莞尔而笑,直言道:“我已经让长欢去查了,若是能查出点东西也能帮到殿下,毕竟殿下以后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毕竟为夫还得靠俸禄养家。”
秦绾妍嘴角一抽,不由嗔他一眼,他是缺这点俸禄的人?须臾又问:“那你有几成把握?”
温彦宸脸色微微愣了愣,这个他也不敢打包票,只道:“他们设局之前,肯定做好万全之策,不知能否查到蛛丝马迹。”闻言,秦绾妍也忧心起来,无论是站在哪个角度想问题,太子现在的储君之位稳住,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强占大臣之女的名声一旦洗脱不掉,文武百官就好上奏
请皇上废太子,另立德才兼备的皇子为储君,最怕为储君的是三皇子。“邪不能胜正,定会水落石出的,而且太子也不是好拿捏的,用不上我帮忙也说不定,我派人去查不过是做两手准备。”温彦宸握住她的柔荑,转移话题,“绾绾,我陪
你到院子里走走。”
秦绾妍轻轻点了点头,把此事压在心底不再想,皇舅舅没有马上责罚太子表哥,就说明他是相信太子表哥的,不然也不会让大理寺去查。
*
太子入主东宫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吃那么大的哑巴亏,不苦不能言,启元帝没对他做出什么惩治,他也只能每日按部就班做着身为储君该做的事。京城中的百姓得知太子竟然做出这种下作之事,也唾弃不已,身为一国储君要什么女人没有,竟然喜欢用强的,还强占已经许配了人家的姑娘,逼得人家姑娘上吊自
尽,这样的禽兽简直不配做将来的国君。
这日早朝,痛失爱女的熊大人拖着病体来上朝,把太子狠狠责骂一顿,熊大人这般作为也能理解,唯一的女儿已去世,日子已经没盼头了,什么前程都顾不得了。
太子倒是一句也没有反驳,任由熊大人如泼妇骂街一般的责骂,落在群臣眼里就是心虚的表现。
如此一来,已有上奏皇上弹劾太子无德,荒淫无度,不配为一国储君,请求皇上废太子另立德才兼备的皇子为储君。
御书房内。
温彦宸看着启元帝递过来请求废太子的奏折,脸色微微一沉,几天过去,大理寺还未找出证明太子清白的证据来,那些人心里就笃定太子强占大臣之女罪名。
启元帝颇为烦躁地捏了捏眉心,问:“温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温彦宸回道:“皇上,臣觉得此事另有蹊跷,太子殿下并非好色之徒,大理寺卿素来秉公办案,相信过两日定能查个水落石出。”启元帝见温彦宸说了等于没说,心里也更是着急,太子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储君,对太子寄予厚望的,可不能被那些奸佞毁了,他是有好几个皇子,成年的就有四个
,但无人能及得上太子。
温彦宸见状,知道他是关心则乱,便道:“皇上,太子殿下是您养在身边亲自教导的,他的能力您还不知道?”
一言惊醒梦中人。
启元帝心中的烦郁被他这话瞬间治愈,太子是有手段的,这几天任由别人胡说八道,怕是那些人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启元帝抚掌而笑,看着自己的得力臣子,道:“温爱卿,正午将到,留下来陪朕用午膳吧,下午还有些事要与爱卿商议。”
温彦宸恭声回道:“臣却之不恭,谢过皇上。”
与此同时,东宫那边,太子正坐在书案前,嘴噙耐人寻味的笑,右手执笔,在一个小本子上记着某大臣的行为。太子妃心疼太子最近忙碌,端着老母鸡汤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夫妻多年,她一瞧便知太子在做什么,这是在记录着某些大臣如何针对他的光辉事迹。都说太子宅
心仁厚,但也会生气的,一生气就记在小本本上,日后再双倍奉还,妥妥的黑芝麻馅的白汤圆。
太子妃端着鸡汤移步到太子身边,将托盘放下,柔声道:“殿下,您最近劳累,臣妾命人炖了鸡汤,您喝点补一补。”
“等孤写完再喝。”太子头也不抬,继续写着,他与太子妃感情还不错,相互信任,也不怕太子妃瞧见他在写什么。太子妃低头看了眼,只见上面写着‘张御史上奏抹黑孤的声誉,请求父皇罢黜孤太子之位,此等奸佞与定南侯一丘之貉’,不由心神一震,事情竟严重到如此地步,竟然
有朝臣上奏请求罢黜太子。
她紧张地问:“殿下,事情竟如此严重了?”
太子撂下笔,轻笑道:“那帮佞臣想方设法除掉孤,现在是个好机会,就迫不及待上奏奏请父皇废除孤的太子之位。”
太子妃黛眉微微蹙起,听他说得云淡风轻,可还是忍不住担忧:“可是殿下,大理寺那边如今还没有什么动静,若他们查不出来还殿下清白可怎生是好?”“还有几天时间,莫慌。”太子握住太子妃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而后看向厚厚的小本子,笑道,“便是孤的太子之位真的被废,陷害孤的人也逃不掉。
”
太子妃看着那个小本本,微微愣神。“定南侯那佞臣贼子肯定参与其中,孤差点忘了记他一笔,这笔账等孤缓过来再好好跟他算。”太子轻哼一声,放开太子妃的手,拿起笔继续记录定南侯是这件事的主
谋。太子妃看着宅心仁厚,温和谦逊的太子殿下正气得牙痒痒,再一次记录定南侯的可恶之处,不由忍俊不禁,殿下这爱好也就她一人知晓,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自己温厚仁德的丈夫有这样可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