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梅苏示意自己身边的位置,同时一名侍卫端了好些酒菜进来。
秋叶白看着他,冷冷颦眉:“梅苏,你到底……”
“叶白,我要求不高,只是让你陪我喝一杯酒,换一个你想知道的消息。”梅苏淡淡地一笑。
她看着梅苏的似永远带着烟雨温柔的眼眸片刻,还坐了来,冷冷地道:“梅苏,这江南空养了你外表一身灵气,却忘了养一养你的心。”
梅苏看着她,一点也不恼,只淡淡地道:“江南烟雨温柔怎么抵挡北方风雪凛冽,你我都是局中人,岂不知有些事情从来只问结局输赢,不问过程。”
她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怕有毒么?”梅苏举手手中的酒杯递给她。
随后他目光温柔地一笑:“说到江南,我在姑苏城和杭州西湖边上也都建了庄子,待得五月花开时节,我带你再回去,寒山进香,西湖泛舟可好?”
秋叶白径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淡漠地道:“梅苏,你再废话,就滚出去。”
他要带着她这个‘圣姬’西湖泛舟?
她只怕会直接将他踹下船,淹死拉倒。
梅苏见她眼底不耐之色,便微微一笑,也不再兜圈子,随后从袖子里取了一副小画轴搁在桌面上:“看一看。”
她看了眼那明显有些年代的画轴,伸手拿起开打开,只是这才一打开看清楚画上的女子肖像,秋叶白瞬间便是一惊:“这是……”
这是一幅西洋画,画上女子一身华丽的宫装,容貌极尽妍美娇柔,正含笑看着窗外春光如许。
画师绝对是顶尖的西洋画大师,人物一颦一笑,都栩栩如生。
而最要紧的是,这女子竟然和她异常的相似。
看着秋叶白愣愣的模样,梅苏一边为她倒酒,一边微笑:“很像是不是,我第一眼看见这一幅小像的时候,也以为是你。”
秋叶白闻言,看着那画不由自主地颦眉,细看下去,才发现画里美人其实与她自己只五官粗看时有些相似,但是画中人眉宇之间那种端美温柔,就算她现在换了女装,也和画里的人天差地别。
而且,那女子一身华丽的衣袍宫装和头上华丽凤簪至少是四妃以上才能穿戴。
“你看一看画像下的题字。”梅苏提醒她。
她下意识地低头,果然看见画像下方有些模糊的题字――善德皇后览春图。
“善德皇后?”她喃喃自语,愣了好一会,脑子里迅速的搜索着有关这位皇后的记载。
随后,她忽然想起什么,瞬间一惊:“善德皇后是最后一位……”
“最后一位不姓杜的皇后,而且,她出身秋家,是当年的秋家的嫡女。”梅苏淡淡地道。
“秋家嫡女?”秋叶白想了想,秋家从天极帝国开国至今,零散地出了几任皇后,但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而且后来皇后姓杜,就更没有人这么不识趣地去提起这一茬了。
“没错。”梅苏淡淡地点头:“第一任杜皇后是她的表妹,当年杜家不过是没落的寻常官宦人家,杜皇后从小一直寄养在秋家,与秋皇后情同姐妹,这位秋皇后进宫为后不久,这杜氏便出家修行,直到十年后不知怎么还了俗,以二十七岁‘高龄’进了宫,但只封了个婕妤,几年内也并没有什么作为。”
“秋皇后与当时的惠帝夫妻和睦,十年内连生了三个皇子,一位公主,但就是生最后一位公主之时,秋皇后难产而死,从此杜氏便一路高升,并在一年之后继任了皇后……”
“从此开创了‘杜家皇朝?’”秋叶白若有所觉地道。
梅苏微微颔首:“没错,这位一点都不起眼的杜婕妤在成为杜皇后之后,椒房专宠,明帝甚至为她开了封了两代帝王的明光殿,让她入住其中,杜家也从一个没落的小家族一跃成为新贵,再到如今的百年第一豪门世家。”
“这位皇后娘娘真是好手段。”秋叶白闻言,挑眉道。
“但是这与秋家四女的诅咒有什么关系?”她有些疑惑。
“如果我告诉你,初代国师便是这位杜皇后请来的,真言宫也是这位皇后一手协助初代国师建立的呢?”梅苏看着她,淡淡地道。
秋叶白闻言,瞬间颦眉:“你的意思是这位杜家皇后建立了真言宫和请来初代国师,就是为了诅咒秋家?”
梅苏淡淡地一笑:“最后一位秋皇后,乃是秋家四女。”
秋叶白瞬间微微睁大了眼眸,怔然:“秋家四女?”
她想起来了,秋家子女这种不同于其他家族而是按照孩子出生顺序来排序的方法,似乎并不是这个诅咒之后才这么排序的,而是一直以来就这么排序的。
她若有所思地道:“没错,秋家或者说当年白家的第一代主母据说出身赫赫贵女,这种家族子女排序的方式是赫赫人的排序方式。”
难不成这又是一出狗血的姐妹争宠,反目成仇的戏码?
杜皇后恨秋皇后恨到找了个跳大神的国师去诅咒此后所有的秋家四女?
这……是不是太小肚鸡肠到无聊了?
秋叶白有些无语。
但是梅苏却还摇头,淡淡地道:“并非如此简单,初代国师帝释天乃是天竺高僧,在天竺威望极高,后来因为他魔化曲解所信仰的教义,被逐出了天竺,流落到了天极,但是此人确实很有些神通。”
“这位国师是高僧,曾经的杜皇后也曾经出家修行,这怕不是巧合罢?”秋叶白挑眉冷笑。
这怎么看都像是狼狈为奸,早有预谋。
“没错,这不是巧合,杜皇后和这位天竺高僧早就认识,杜皇后荣宠至极,这位高僧也随之借着杜皇后的势力成为国师,并且建立了真言宫,同时在他临终之前也留下关于秋家四女乃惑国妖姬的预言。”梅苏又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她此刻正有些心情不定,便顺手接了过来一饮而尽:“你还没有说秋家四女的预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梅苏看着她喝了酒后,面容染上淡淡的嫣红,明眸微眯,似雪中红梅初绽,别有一番平日里男装不曾有惑人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