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方才被心魔上身的郁文博说的话,郝栎玥只觉得一阵心悸。
究竟是她的心底早就已经不信任东野阙了,还是心魔在刻意挑拨离间,她并不可知,但是她很确定的是她对于东野阙所有的依赖只源于她上一世的记忆。
东野阙被伯颜留在了那座宅子里,而伯颜告诉她的关于簌和身死的秘密或许都是谎言。
若伯颜也死了,那世间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他东野阙。
可,真正的谜底是什么。
“在想什么呢?”郁文博看她有些心神不定,一下子语气也严肃了不少,“这里不同于我们之前生活对地方,你要专注些,眼下我们的实力都被削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危险出现,千万要小心行事。”
“可是这条道一眼都望不到尽头,我们这么一直走下去也是无济于事。”郝栎玥有些无奈,“我毕竟是凡胎肉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但你是阎王,可不能把命折损在这儿了。”
逐渐稀薄的空气,让她越来越呼吸困难,甚至眼前还时不时一阵眩晕,她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然透支到了极限。
“可是只有眼前这一条路。”
郁文博停下了脚步,他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一把拉住郝栎玥的手,连拖带拽着把她整个人扔到自己的身后,只身一人冲前面飞了过去。
“好家伙,居然会飞。”郝栎玥还没站稳,就只看见一个黑影她眼前窜过去。
来不及多想,她感觉自己脚下生风,不用走路整个身体却在飞速前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惊慌失措地冲前面大喊一声:“郁文博!”
“马上到了。”
还没等她接话,两个人就稳稳地坠落在地上,郁文博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示意郝栎玥跟上他的脚步。
“你说我们内力被削弱,可你依旧有能力带我出这个幻境,”郝栎玥跟在他身后,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冷漠,“你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故作嬉皮笑脸地分散我的注意力,也确实是我想的不够深,你堂堂阎王,既能杀了穆青,自然能力非同小可,是我看轻了你。”
郁文博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你说你要改变这世间的秩序,可是那些手无寸铁的凡人,你又何曾放在眼里,你真正所求恐怕还远不止这些吧。”说完这句话,郝栎玥愈发觉得后背发凉,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一切或许都是郁文博的阴谋,“你真正的目的是——灭世,对吗?”
郁文博停住了脚步,但依旧没有说话。
“郁文博!你说话啊!”
郝栎玥不死心,冲着他的背影又喊了一遍。
“是,我有我的野心,但我从没有骗过你,人善被人欺,恶人却能逍遥法外,人类早就不应该存在了,古人早就说过了,人性本恶,我既要让这世间所有的恶人消失,自然是要灭世。”
“那你整个计划里面,我的作用是什么?”
“郝栎玥,你是至阴之人,只有你能打开这个庙宇的结界,我跟着你才可以进来这个阵局里面,至于能不能找到这里面的秘密,我们各凭本事就行了,我不阻止你,你也不要干涉我。”郁文博回头盯着郝栎玥,嘴角若有似无地上扬着。
郝栎玥气极了,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怪不得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实际上是在保护能让你进入这个阵局的钥匙,真是可笑,你的演技真可谓是一流,我被利用至此,却还在为你着想,阎王大人,我也是人类,你想灭世,是不是连我也要一起杀了?”
“若你能助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留下你的命。”
顷刻,她几近瘫坐在地,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会儿。原来从她觉醒以来,一直都被蒙蔽着双眼,一直都在轻信着他人,她从来就没有自己的主见,在西域的时候只听了伯颜的支言片语,没弄明白簌和的死因,就一个人回了学校,在咖啡馆里又误入郁文博的阴谋,让他做实了自己是簌和现世的身份,甚至在没有了解他身份的情况下,带着他进了结界。
她曾经以为簌和杀害过无辜之人,亦是有罪,她不想重蹈覆辙。可如今看来,若是眼前这个嗜血般的男人得到了那份力量,开启灭世阵法,整个人类都会倾覆,那她才是最大的罪人。
“我会阻止你的。”
阻止?郁文博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一挥手,郝栎玥就被扼住咽喉,两脚渐渐离开了地面。
“你不能杀我,既然我是进入结界的钥匙,那没有我,你便出不去。”郝栎玥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
她深知自己同郁文博实力悬殊,如今之际只能强赌一把,她赌郁文博不知道如何出去,她赌郁文博会暂时留她一命,让她能有机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等我拥有了那一份力量,没有你,我也能出去。”
很明显,郁文博对她所说的一切不以为意。
“可你还没拿到。”
听到这里,郁文博蹙了蹙眉,收回了手,郝栎玥重重的摔在地上,她揉了揉有些吃痛的脖子。
“那你最好乖一点,别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郁文博,你告诉我实话,你爷爷那一村子的人,还有我外婆那一村子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其他村子惨死的人,他们的死是不是同你有关?”郝栎玥不明白自己已经知道他的阴谋了,却为什么就是不死心。
“若我没有布下这些局,你这条鱼儿又怎么能上钩?”
“原来是你自己亲手杀了你的爷爷。”郝栎玥‘呵’地冷笑了一声,真是荒唐,他既已为阎王,而她却妄想他能有感情。
郁文博不再说话,他心里很清楚他爷爷的死因,但他不愿多说,既然已经决心灭世,那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只要有郝栎玥在手里,之后一路应该会顺遂些。
他伸手画出一根红绳,牢牢困在郝栎玥的手上,就像牵着动物一样拉着她。
两人再没有开口,一路上安静的可怕。
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脚步声,时而近,时而远,琢磨不透方向。
“你听到了吗?”郝栎玥警惕地看着周围,停下脚步,扯了扯手上的红绳,示意郁文博保持警觉,“有人在这附近。”
“除了你我,还有谁能进到这个结界里面?”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他们面前闪过,速度之快让两人几乎惊叹。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