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初春的日子还遗留着隆冬的冷意。风吹一股股吹进来,锦娘又重新进屋在紧身短衫外加了件雪青色绸缎褙子。
竹影进来时她早将一切收拾停当,手臂支在桌上托着头出神。
她道“小姐今日怎这般早。”
锦娘指着桌上前些时绣的百花锦缎绸衫对她道“头一次请安自然应该诚恳些。”
“小姐要送这个。”
锦娘淡笑问“怎么了。”
“王妃的性子你也了解,她怎会。。。。”
锦娘正色道“你家小姐我向来贫瘠能拿出手的也就这么一样,她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就这样吧。”
她亦了解萧霖,往日在听雨楼时她曾花了大量时间来解析萧霖的性子。而今倒也派上了用场。
随便喝了点粥锦娘对竹影道“走吧。”
青墨早就候在房外,见了锦娘快步迎过压着声道“这日头都照的老高了王妃怎么还没起。”
锦娘小声道“许是昨夜累着了吧。”对于萧霖他应该不似对她那般。
青墨领会的一笑,锦娘又接着道“怎不见其他两位姐姐。”
“我也不知道。”
呆了一会儿婉情和冰凌由各自婢子扶着缓步前来,这两人平日里水火不容这会儿倒是默契,仔细一看竟连着装都如此相同。精致典雅,不出头亦不压份。
婉情见了锦娘面上有些牵强,许是为了那日的事。冰凌亦不开口,就这么僵着。
锦娘福福身道“见过二位姐姐。”
婉情面色这才缓了缓道“妹妹早来了么。”
青墨上前道“原是想请二位姐姐一同前来可暗香与茯苓皆说姐姐们昨日睡得迟了。”
冰凌道“妹妹有心了,只是昨夜陪太子妃娘娘聊得太久。”
婉情道“这府上皆知妹妹与太子妃娘娘亲同姐妹。可别怪姐姐没提醒你,再要好也别忘了自己是四王府的人。”
冰凌僵硬道“谢姐姐提醒,妹妹自是时刻铭记。”
阿宝与红梅自一旁偏室走出。阿宝见了锦娘拉着脸道“哟,你这贱婢如今也狗模人样了。”
众人皆是一愣,显然没想到王妃的贴身婢子竟是如此粗俗这人。心里吊着的弦紧跟着一松这个王妃应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锦娘站在一边不回嘴,一旁的三人幸灾乐祸的站着。竹影涨红了脸想要上前被锦娘一把抓住了胳膊。她给她投了一个眼色她这才重新退了回去。
她笑着道“这些时日不见锦娘还想着二位姐姐的教导。”
见她如此红梅拉了拉阿宝的衣袖附到她耳边低声道“你忘了夫人的教诲么。”她这才缓过神来,毕竟锦娘现在是主子她地位在高也不过是个婢子,再说这府上所有主子皆在此她要是做的太过不仅是丢了萧霖的脸面亦是丢了将军府的脸面。
阿宝顿时失声竟显得有些尴尬,逃也似的推门进屋。她们跟着萧霖其他的地方不见长进唯独这脾气一年比一年大。
红梅笑笑道“各位小主请稍等,容我进去通禀一声。”
青墨道“有劳了。”
锦娘退后一步站定也不言语。稍前边的婉情与冰凌从背影看似乎心情很好。
顷刻红梅重新走出道“各位小主,王妃有请。”
四人皆提着裙摆进去,一旁跟着各自的婢子。锦娘走在最后面,凡事她都不喜欢首当其冲。
屋里残存着昨日喜庆的余温,眸底触到的皆是大红色家饰的鲜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望去似乎可以望见那燃了一半的大红色龙凤蜡烛。
萧霖妆容初定,眼角处飘着几缕惺忪。由阿宝扶着坐在首座的主位上。细看来也没变多少,只是脸上这妆比以前要浓些。
四人皆俯身道“妾身参见王妃娘娘。”
萧霖缓缓的端起茶盏,上下开合一番又吹了吹。少顷才到“起吧。”那语气和动作简直与她母亲刘氏如出一辙。恐是婚前特意做过的调教。
婉情最长上前一步道“王妃娘娘在府上可习惯。”
萧霖道“妹妹这话怎么说的,四王府便是我家何来习惯一说。”
才几日功夫她竟有如此长进。
婉情赶忙跪下道“妾身失言,请娘娘责罚。”
萧霖不言语端起阿宝添了水的茶盏。
冰凌趋前道“前几日府上送来雪灵芝,据说有驱毒养颜之效一点小礼物望娘娘笑纳。”
萧霖对一旁的阿宝打了个眼色笑笑道“妹妹客气了。”
而后青墨上前道“妾身不似冰凌姐姐那般只有这一对白玉坠子还望娘娘别嫌弃。”
“妹妹这是哪里话,都是自家人如此客气岂不是显得生分。”
锦娘亦上前一步道“锦娘特地绣了一幅百花竞艳图,娘娘穿上定然很美。”
阿宝自竹影手中将绸衫接过,走至萧霖面前一抖。虽为百花竞艳,却只绣了黯然的弗朗,清瘦的马蹄莲,刺目的玫瑰,唯有正中的牡丹开的格外妖艳夺目。这几种花虽开至不同季节,但被锦娘安排的明暗融洽自成一番韵味。萧霖打小喜爱牡丹,言下之意早就呼之欲出。
她满意的对锦娘点头道“妹妹这礼物很是别致。”
锦娘俯身道“娘娘喜欢便好。”
萧霖道“若当真如妹妹所绣本宫当然高兴。”
锦娘道“无论百花开的再艳也始终不如牡丹来的尊贵。”她的语气不咸不淡却足以让屋里的所有人感到不痛快。只当锦娘存心巴结萧霖,想日后指着她过活。
婉情始终跪在地上插不上嘴,萧霖不知是故意还是忘了始终都没叫她起身。仍旧对着冰凌,青墨以及锦娘一通教诲。
三人皆俯身道“谢娘娘教诲,妾身记着了。”
婉情终于忍不住道“妾身无意冲撞了娘娘还望娘娘别跟妾身一般见识。”
萧霖假装刚惊讶道“哟,竟然把妹妹给忘了。”又对一旁的婢子道“还不扶你家小主起身。”
茯苓被她吓得哆嗦的上前扶起婉情。
她并非有意跟婉情过不去,锦娘想她真正需要的是有一个人来为她立威。婉情太不自量力偏偏撞在刀口上,能怨得了谁。
如此一来,萧霖在王府算是打了个满堂响。
锦娘心中疑惑,不过短短几日她竟连呼吸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等一帮人都渐次走出去萧霖立刻放开声道“如何?我学的像么。”
红梅道“小姐简直太聪明了。”
阿宝亦道“若是夫人知道了指不定多高兴呢。”
萧霖得意道“不就是攻心计么,母亲总说难简直太夸张了。”
红梅讨好道“那是我们小姐聪明。”
路上她们客套了几句各自由婢子扶着回院。
竹影愤愤道“小姐,这阿宝简直太不像话了。刚刚你为什么揽着我不让我教训一下她。”
锦娘道“我要不拦着你刚才就该我跪在地上了。”
听她这么一说竹影道“小姐你觉不觉得王妃变了很多,不像将军府里那样横行跋扈。”
“一个人的秉性如何能变,她也不过是背背台本而已。日子久了自然就腻了。”锦娘想定是刘氏反复嘱咐过她才有如此大的变化。
又对竹影道“今后安分点,尽量呆在绵延阁少跟外面接触。”
竹影乖巧的应了声,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她觉得只要是锦娘说的就一定有理。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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