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芫原是从牡丹诗会上偷溜出来躲清静的,所有她如今找的地方,真说起来其实里沈家这次办牡丹诗会的地方并不愿,只是胜在地方隐蔽之利。所以沈君芫拉着郭宝宝走到时候,一路所过之地好似和牡丹诗会的地方就隔了个假山之类的遮挡物。
一路走过去,还能听到牡丹诗会上各种声音传过来。
“这是哪儿,感觉离你们家这次开牡丹诗会的园子很近啊?”
郭宝宝和沈君芫也算默契十足的人,虽然被沈君芫一句话就简单粗暴的拉着走,也完全没反对之意,到时一路听着各种笑闹的声音忍不住好奇的开口。
沈君芫拉着她头也不回,专心在那隐蔽的路上左拐右转之余,随意的回道:“不是很近,这就是那个园子,不过是这园子大一点,在这边有一处假山群罢了。”
“难怪!”郭宝宝点点头,轻拉了沈君芫一下,“对了,你这是要拉我去哪啊?”
沈君芫停下了回头和郭宝宝解释道:“我带你去找我五姐姐,前几天我五姐姐从宁王府回来,带回来一匹红色的小马驹,就这么高,可有意思了,你要不要去看?”沈君芫一边说着一边比划了个和自己身高才不多的高度。
“马驹?真的吗?走走,快带我去!”郭宝宝一听立刻两眼发光,这次不用沈君芫拉,直接就想拉着她跑。
沈君芫无语的看着她直直往外冲的背影,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感觉走到前面去,“跟我来,这里路绕得很,可是很容易迷路的。”
“听说了吗……最近温岭徐家……可不得了……”
“啊?真的吗?你从哪听到的?”
“我好似也听到过……”
才带着郭宝宝从一个假山的通道出来,就听见假山的另一面似乎有几个女孩说话的声音,一惊一乍的,本来郭宝宝一心想着去见小马驹并没放在心上。
小姑娘们凑一处说些悄悄话,或者是交流些京城各家的八卦事,有什么好奇怪的,郭宝宝自己也会和小姐妹凑一处也回七嘴八舌说些各自感兴趣的奇闻异事,有时就是长辈们不喜欢她们说的某些京城丑闻也会偷偷分享一二呢。
沈君芫本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就是听到温岭徐家几个字还没想到什么,突然有听道了“沈家”两个字,下意识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仔细听去才发现说的是和沈家有姻亲关系的温岭徐家二房的事。
沈君芫想了想,大姑母嫁的好像是温岭徐家长房的嫡出二爷,徐家二房,不就是,不就是,嗯,徐竹青和徐雅琴兄妹两那一房。不是说除了这兄妹两,如今徐家二房就剩下兄妹两的祖母和母亲两个人了,难道是有什么事?
瞬间沈君芫心里的疑问就勾起了她的好奇之心,忍不住停下了仔细的听起来。
郭宝宝很是诧异的见沈君芫走着走着居然停了,忍不住就要开口问询,却被沈君芫一个嘘声的动作打断,瞪着双大眼睛,看沈君芫用手指指假山,又做了个伏在假山上听声音的动作才勉强明白过来,点头表示配合。
沈君芫仔细听着声音,约莫假山另一边有四五个小姑娘的声音传过来。
“听说那位徐家的姑娘如今就在沈家住着呢!”
“你这么说,好想沈家还真有一位徐家的姑娘在,不就是之前以沈家亲戚的身份进苍梧女院的那个。”说这话的小姑娘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原因,话音里还有些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是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徐雅琴吧!”
“对对,就是这个,她还有个哥哥好像就在苍梧书院呢!”
之前那个语带嘲讽的姑娘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看不会也是靠着亲戚名义混进去的吧?”
“这你可说错了,我听我哥哥说了,那个徐雅琴的哥哥叫徐竹青,可不是靠亲戚米名义混进去的,而是实打实的靠自己的能力才华,在学院的圣贤堂当着孔夫子的画像和学院夫子和学院学子的面,过来龙门三关进去的,听说学识可好了。”
另一个小姑娘似乎也出来帮腔,“其实徐雅琴虽然以学院山长的亲戚进来的,我听说她的文采也很是不俗呢,她们夫子也赞过几次呢!”
一直就语气含酸的那个小姑娘似乎不乐意了,“怎么可能,那徐家不过是个破落商人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徐雅琴一个商家姑娘还能和我们几个比?看看她在温岭做的事,啧啧,哪里是个大家闺秀该做的,居然还躲到咱们这边来装什么大家闺秀。”
对面似乎是沉默了一阵,才有一个听着似乎语气颇沉稳的小姑娘说道:“温岭徐家虽然祖上是商人这不假,可他们从祖上早就开始弃商从文,如今也是温岭一等一的读书人家,你们日后可不能如此说话。再说,徐家姑娘这事,还不一定做得准呢!”
“还有什么做得准做不准的,如今温岭徐家在京城的不过就那么些人,说到姑娘家,除了徐雅琴还能有谁?居然在温岭引得几家公子为她捧名,还捧出个才名的名头,还把温岭其他世家姑娘批的一塌糊涂,好似温岭就她一人了,真是不知羞耻。”
“唉,咱们还是不要说这个了,怎么说如今我们还在沈家作客呢,若是被人听去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又没说沈家,有什么关系!”
几个小姑娘似乎是有了些意见不同,之后又说了几句,既然慢慢散开了。
“听了半天,你听出了什么?”郭宝宝对这些事可没什么兴趣,所以沈君芫趴到假山上偷听的时候,郭宝宝就无聊的看着她,只隐隐约约听到了“徐家、沈家、京城”之类的字眼,到没具体听见什么。
沈君芫想了想自己听到的,好像说的是温岭徐家的事,貌似还是那位如今正在沈家作客的徐雅琴。
听那几个小姑娘叽叽歪歪说的事,好像徐雅琴是因为在温岭呆不下去了才到京城。
被徐州公子追捧?才名名头响彻温岭?批温岭的世家姑娘?
沈君芫的眼前突然浮现,那天徐雅琴到自己院子里和自己道歉时的神情,骄傲、倔强、平静下埋藏着似乎能毁灭世界的能力。
摇摇头,算了,应该是没什么事,“没什么,我只是刚好像听到了沈家两个字,以为她们说什么呢,想听听,听错了,走吧,我们还是先去看小马驹吧!”
被沈君芫一转移话题,郭宝宝立刻就忘了自己问沈君芫听到什么的事,赶紧拉着沈君芫就走。
“额……”沈君芫无语的及时拉着郭宝宝,指指另一边,“宝宝你走错了,应该往这边走。”
郭宝宝也没什么尴尬,只愣了一下就嘿嘿笑了笑,果断选择跟上沈君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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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当真是考虑清楚了?”静凝的书房沈济堂的声音带着慎重。
这里是沈济堂在敬贤堂的书房,此时书房只有沈济堂和沈济安兄弟俩个。
沈济堂今日难得修沐在家,但沈家正在举办什么牡丹诗会,来的多是后院女子。沈济堂无事正在书房里练字呢,下人就来报说三老爷来了。
原本还不以为意的沈济堂也没想到沈济安来和自己说的居然是彻底放弃文官的路子去军队。
沈济堂虽然在慎重的问沈济安是否考虑清楚了,但心里已经在骂娘了,虽然会试之前就知道沈济安可能要走武官的路子,但是那会不管怎么说都还存着侥幸,并不十分肯定。
沈济安会试重考拿下状元之后,沈家人更是觉得沈济安必定也是入翰林做文官之类的,断没想到出了质疑声音,沈济安二话不说转头去参加武举又拿回个武状元的头衔回来。
可不说文状元和武状元两个的分量的不同,就是文官和武官的前途那也是大不相同啊,武官就算是在品级上和文官一样,也要比同品级文官矮上半级。
而沈济安好好根正苗红的文科状元都放弃居然要选择参军。
这也就算了,更让沈济堂无语的是,你实在要参军也就算了,了不起家里一起商量吗,如今你就单单和我这个做二哥的一个人谈什么意思。
想到这些,不等沈济安回话,沈济堂忍不住又问来一句,“你今天是特意来坑你二哥的吧?”
沈济安坐在那搓着手,笑得一脸灿烂,“二哥怎么会呢,我这不是相信二哥必是理解我的,所有想着先和二哥说一说,听听二哥你的意见嘛?”
“就只听我的意见?”沈济堂眉头一挑,“那好,我不同意,你好好一个文科状元,跑到军队里瞎混什么呢,老老实实的进翰林院是正事。”
沈济安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怎么是瞎混呢,我这不是还是武状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