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次回到沈家后,沈从安将沈家所有人进行遣散,剩下那个老管家后,老管家老泪纵横问他们是否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在沈家干的好好要被遣散。
沈从安说:“沈家已经没落,要再多的人也只是摆场面,如今我父母双亡,我打算长期定居国外,这宅子常年空着也是空着,所以没必要这么多闲人。”
老管家在这里干了一辈子,所以对这里的宅子有了莫大的感情,擦着眼泪可不可以把他留在那里,不要工资也可以,说他无儿无女,早就把这里当家了。
沈从安面对老人家的眼泪无动于衷,只是将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说:“李叔,这些钱够你安然度过后半生。”
这句话已然是他最大的恩典,老管家也知道沈从安的为人,知道无论他再怎么哀求下去,结果都是一样。
他只能含泪的点点头。
大约十点后,沈家的所有仆人以及工作人员都从这里搬离。沈从安带着我从宅子内出来后,门外有一辆车在等着我们,司机将车门拉开后,我跟着他坐了进去,可不知道为什么,车子并没有急于开动,而是一直停在老宅外面。
差不多一分钟,忽然老宅传来一声爆破声,紧接着屋顶窜起一束火光,整座宅院被烈火包围,天空上方火光冲天。
我惊讶的看向我,可身旁的男人连动都未曾动,而是用手支着额头在那儿闭目养神。
这座老宅最后烧到再也没有东西可烧,等消防员赶来后,我们的车才从慌乱的现场缓缓开走。
在这过程中,我身边的男人一句话都没说。
我以为我们车会开回阁楼那边,可谁知道去的根本不是那个方向,而是一路开往郊区,当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以前我不问,现在我也不问。
我总觉得他待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倒是半路的时候,他问我为什么不问宋勉的事情。
我坐在他身边谨慎回答说:“只要不是经过我的手,我就没有罪恶感,他变成怎样,与我无关。”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说了一句:“学聪明了。”
是的,宋勉只是一个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只要是我杀的他,只要他不是死在我面前,就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去问他,反而去破坏我和他的关系。
宋勉始终我们之间一个极其微妙的名字,稍微回答错了,我可能又要经历过上次那样的逃亡生活。
他拿起我放在双腿间的双手,看了好一会儿,他凉凉的指尖在我掌心中细细抚摸着,好久,他说:“来我身边后,就从来没受过一个月以前那样的苦,我让你养尊处优,为的不是让你洗盘子,所以,记住那一个月的担惊受怕,那只是开始,一旦有以后,就不会是这样简单的折磨。”
他说得极其请描写,甚至听起来像是关心的话语,可我知道,他在警告我,很严重的警告。
他对我根本没有变化。
我咬着唇,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车子开了一天一夜,那段时间我晕车,我在他怀里晕得死去活来的,晕到后面连东西都吃不了,只是疲惫的伏在他怀里,时不时感觉他的手在量体温。
可车子还在开,还没有停的意思,车上跟着的医生一直在哄我吃东西,我伏在他怀里连看都没看那医生,只是和他摇头说不想吃。
那医生无法,很为难的看向沈从安,而沈从安凉凉的看着他,看得那医生心惊胆战。
半晌,沈从安从他手上接过粥外带着晕车药,将怀中软绵绵的我抱了起来,手指掰开我的唇,用勺子带着粥递到我唇边。
我咬着勺子不动,也不准他将粥递到我口腔内,因为吃下去饿东西,等会儿全都会吐出来。
他在我耳边低声说:“我数到三,牙齿不放开,我就让人把你从车上丢下去。”
他的威胁对我太有用了,我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咬着勺子含糊说:“会吐的。”
他掰开我下巴,直接把那一勺粥送入我嘴内,那粥顺着我喉咙流了下去,他用毛巾擦拭着我嘴角说:“会吐好过把身体熬坏。”
之后他一勺一勺喂着我,我没办法,只能一勺一勺接着,那医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因为他发现任何人对我都没用,除了沈从安。可我发现他目瞪口呆的不是我只听沈从安的话,而是他喂我哄我吃东西这样的举动。
在我看来是很平常的不过的举动,因为以前我在他身边都是这样干的,可是在医生眼里好像有多惊恐。
我吃完东西后,继续伏在他怀里昏睡,之后竟然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再次醒来后,人已经在一间陌生房间。
我脑袋晕晕的在房间内四处乱转着,可左右转着没有发现沈从安,我赶忙朝门口走去,可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门两个黑衣服的保镖,吓得我当时又退了进来,因为发现他们身上都有枪。
那些保镖根本看都不看我,素质极其高,只是站得笔直。
好像并不阻止我的任何行动,只是保护我安全的。
直到我门外出现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人,她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像一个职业管家,看到我后,便笑着对我说了一句:“陈小姐,您好,我叫曾怡,今后照顾您的一切起居。”
她朝我伸出手,说:“初次见面,请多包容。”
我望着面前的陌生女人,又看向外面站着的陌生的保镖,我问:“沈从安在那里?”
那女人听到这个名字后,皱了皱眉,似乎是没听过,不过她想了一秒,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笑着我回答我说:“沈先生,目前正在忙,所以您先梳洗,稍后我带您四处转转。”
她都这样说了,我只能似懂非懂的点头,之后她领着我进入房间给我洗漱,给我准备衣服,然后没多久,又有人端着早餐进来。
等衣服穿好,早餐也吃得差不多后,那个曾怡带出门溜达,我才发现我所处的地方非常大,大的出奇。
可曾怡并没有带我出去,只是在院子内转了转,当我想出这个院子时,曾怡便转移话题引着我朝别的地方走,似乎存心不让我出去。
我最讨厌后面跟个跟屁虫了,特别是一个下意识控制你的人,我和曾怡说了一句我口渴了,让她去给我倒杯水来,那曾怡特别狡猾,竟然一个电话便让别的人大老远给我端来谁,顺带着给我带了解馋的水果。
我端着水杯朝着门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喝了两口,就在曾怡盯着我时,我突然拿着手上的水杯往墙壁上一砸,当曾怡去注意被我砸碎的水杯,我拔腿便朝着门外狂奔去。
曾怡大惊,在后面尖声大叫说:“陈小姐!不能出去!”
我跑出门外的三米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枪声,一颗子弹朝我射了过来,不过幸运的是那颗子弹只是擦过我手臂,接着我周身全都是警报声。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有子弹朝我射击过来,而且院子外面虽然没有看到人,可好像随处都有狙击手。
我全身僵硬的站在那里不敢动弹半分,曾怡追出来后,便对着空中打了个手势,才没有人朝我开枪。
那曾怡吓得魂都没了,脸色惨白,她喘着气对我说:“陈小姐,这里不能乱跑的,刚才要不是你幸运,不然你就没命了!”
我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开口问曾怡:“这是……哪里?”
曾怡没有和我解释,只是拉着我就朝院子内走,边走还边说:“以后您要去哪里告诉我,我带您去,毕竟这里的守卫和狙击手都不认识您,要是误伤了您怎么办?”
我脚步虚浮的对着她朝房间内走去,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耳边只有枪声。
之后我一个人待在房间内不敢出去半步,曾怡不断想办法逗我开心,可我始终没有反应,也不吃东西,曾怡记得团团转转,还以为我是病了,喊医生来也没有半分用处。
一直到傍晚时分,正当我躺在床上发呆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以为又是那些无聊的人,可谁知道,当那人靠近我床边时,笑着说了一句:“怎么了,听人说,今天闹了一天的脾气?”
我一听声音,立马从床上跳起来,看到沈从安后瞬间脸上全都是眼泪,然后冲到他怀里,便不肯出来。
来到一个陌生又充满危险的地方,我愈来愈依赖他。
他任由我缠着他,只是用手轻轻摸着头,低声说:“这地方不比外面,以后不能乱闯,想去哪里玩跟着照顾你的人,明白吗?”
我说:“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多人拿枪?”
我问这个问题上来,他严肃了起来,他抬起我的脸让我看向他,目光盯着我一字一顿说:“你不再是小孩了,很多事情,我不说你应该懂,这也是为什么我始终不让你接触我身边的人和事的原因。”他细细擦着我的眼泪,轻描淡写说:“这是毒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