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诀瞳孔一缩,“我不否认利用了你,为了复国,我苦心孤诣十五年,利用的人又何止你一个?但我又不能否认自己的心,在这个过程中我又何尝不是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宁儿,不要恨我,将来我做了这天下霸主,你便是我的皇后。”
楚宁闻言又笑,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什么,“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我从来不过是你夺天下的一枚棋子不是吗?你眼睁睁地站在高处,看着我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在这片天地卖弄自己,自以为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却对从来未逃脱你的陷阱而不自知。承诀啊,你让我觉得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呵呵,皇后,当你后宫三千佳丽之一?每天等着你翻牌子来宠幸我?”
承诀眸色一凝,他从未想过和她以外的女人在一起!“如果说我许你唯一呢?”
楚宁唇角挽了挽,妖冶异常,然笑意丝毫不达眼底,眸底一片冰寒,她仿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以轩辕奕几人的性命作陪吗?”
承诀别开眼不看那令人心痛的眸光,“事已至此,我废你武功不过是顾念着凭对你的了解,他们几人有事,你必不会善罢甘休,而我,永远不希望与你兵戎相向,今后就留在我身边,等着这天下一统,做我的皇后!”
楚宁闻言仿佛是今日才认识眼前这个人,“承诀,你说,鸟儿若是被折断了翅膀,当若何?我左右不了这天下,起码还能掌控得了我自己!”
话落她转身就走,却在下一刻看到了站在门前的楚翰清。“皇兄……你……”楚宁张了张口,却是语塞。他如今出现是……一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逝,却如何也抓不住。
“看好她,不许她出寝宫半步!”承诀命令式的口吻落下,大踏步地出了寝宫。
楚宁心魂一凛,将目光转向楚翰清,那眸中似疑惑似明了,却很明确地在等一个解释。
楚翰清慈和悲悯地看着楚宁,“宁儿,还记不记得昔日皇兄曾告诫过你,若你没有陷得很深,趁早抽身,太子他志在天下,心系复国,不会是一个将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之事上的人。可你……”说到这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皇兄你早就知道?”
“在南楚,我为君他为臣,或许连臣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屈身皇宫的南楚子民,可你又何曾知道他才是我们的主子?”
楚宁觉得今天接收到的信息本来已经够多了,如今看来,竟是还有惊天秘密昭然若揭。
楚翰清没有给她消化的时间,接着说道,“前朝墨氏皇族延续六百年,楚氏一脉有一条组训,我楚氏一族代代子孙必衷心辅佐新帝,终身为臣,有违者不得入土楚氏陵墓,愧见列祖列宗。即便是太子手下的组织暗夜生有异心,你我二人也绝不能背叛,是以无论是我还是逝世的父皇做这个皇帝除了助太子隐瞒身份,让南楚成为其复国的后盾外别无他用。宁儿,如今你可明白?这是我们的使命。你恨太子利用了你,可若你知晓一切,这便不是利用,而是你的责任。墨氏皇朝一举倾覆,六百年基业毁于一旦,那样血色的历史又是如何惨烈?又有多少无辜的人为此流血牺牲?太子他三岁便承受了国破家亡的痛楚,眼睁睁看着前朝皇帝和皇后死于眼前而无能为力,之后又要因面临反臣的围追堵截而东躲西藏,你可知他这一路是如何走来的?你又可知这其中没有其他几国先皇的手笔?这天下本来就是墨氏的,太子不过是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又何错之有?宁儿,枉你口口声声说着爱太子,又为何不体谅他?”最后一句楚翰清竟隐有怒色。
楚宁一字一句地听完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如今来讨论孰是孰非有何意义?即便是当年反臣一派有滔天罪孽,轩辕奕几人何其无辜?父辈犯下的错凭什么让他们来承担?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墨氏也不代表永胜不衰,延续一辈子,如今五国鼎立,并有欣欣向荣之色,复国即意味着流血牺牲,战争卷土重来,百姓民不聊生,为何偏要打破这一份平静?”
“宁儿!”楚翰清疾声厉色道,“这种话今后休要再说。只需记得我们的组训不可废,太子他做什么都不容你我置喙。”
“若我说我不是你们楚家的人呢?我不是你的妹妹,也没有像你一样将楚氏组训根深蒂固地印刻在脑海里,我不过是寄居在你妹妹体内的一缕孤魂,轩辕奕他们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自己所爱的人迫害我承受不了!”
楚宁说着到了最后瘫坐在了地上,看着楚翰清一双毫无讶异之色的眸子凄凉地笑了起来,她怎么糊涂了,承诀都知道的事情他又如何不知晓?
“我发现到今日为止我从未看透过他,你说凭他的心性,会将轩辕奕几人如何?”楚宁含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向楚翰清,却听得他道,“留着是后患,不得不除。”
楚宁如今竟是连泪都流不出,起身就要去找承诀,却被楚翰清拦下,“宁儿,不要让皇兄为难。”
恰逢此时一只信鸽飞来,楚宁神情一肃,方欲伸手便见楚翰清将鸽子拦了下来,当着楚宁的面解下信纸,看了一眼复又握于手心。
楚宁讽笑,“我如今不过废人一个,还能翻出多大的浪来?皇兄连这上面写了什么也不愿告知吗?”
楚翰清斟酌一番道,“西延皇双目失明,东清皇来南楚途中被太子手下的人擒获入狱。西延、东清、南疆大乱,太子身份昭告天下,支持太子复国的呼声高于反对者,宁儿你看到了吧,这是大势所趋!”
楚宁身子晃了晃,她的人终究是去晚了一步吗?“皇兄,你放我出去好不好?”她不能坐以待毙,如果这些人都死了,她会懊悔自责一辈子。
“宁儿,不要让皇兄为难。”楚翰清态度坚决,无一丝可变通的迹象。
楚宁正想着要不要闯出去,便见那人施施然走来,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楚翰清见状退下,留给二人独处的空间。
楚宁上前一步正色道,“你夺你的天下,我不会多加干涉,放我走。如今我对你已经够不成威胁不是么?”
承诀伸手抚上楚宁的脸颊,温柔地说道,“宁儿你错了,不要将自己看得太轻,这天下我要,你我亦不会放手!还是,如今听说那几人有难,你便坐不住了?宁儿,你的心太大,这样不好,今后只能放我一个人。”说着他将楚宁抱进怀里,怀中的人儿太冰了。
“你别碰我!”楚宁猛地挣脱了承诀的怀抱,抬脚就要往外走,却在下一刻被打横抱起,“你我是夫妻,不让我碰还要让谁碰?轩辕奕?玉瑾轩?还是赫连子陌?”承诀说着话将楚宁扔到了床上,开始褪自己的衣衫。
虽然身下是软软的被褥,可被这么一扔,没有内力傍身的楚宁还是有了一瞬的耳鸣目眩,待回过神来,方欲起身承诀的身子便压了下来,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你滚开,不要碰我!”楚宁拼命地挣扎反抗,她不喜欢这样的承诀,充满了掠夺性,仿佛下一刻就会将人拆吞入腹。
事情发展到了如今这部田地,他还有什么资格来碰她?突然感觉到胸前一凉,一只如玉微凉的大手覆了上来。
一滴清泪滑落耳鬓,楚宁声音涩哑地吼道,“承诀,不要让我恨你!”
承诀手一顿,也只是一瞬,接着最后一件衣料也在其手下化作碎片,“你既然已经恨透了我,那便继续恨吧,只要留在我身边,我不介意。”没有任何前戏,他身子一沉,就这样闯了进去。
“唔……”楚宁眼神一片灰败,无边无际的疼自身体蔓延至心尖。他就这样不顾她的意愿强要了她。
从日落黄昏至月上中天再至晨曦拂晓,她死咬着唇不发出声音,不求饶,他也未有一刻放过她,似乎这样便能证明她是他的。两人做着最亲密的事,心却仿佛隔了一道天堑,再不能聚拢。而楚宁的心,却碎了。
终于一切宣告结束,楚宁已经昏死过去,身上青紫瘀痕无一完好,令人视之触目惊心。承诀埋首在其雪颈,身子微颤,“我该拿你怎么办,我们之间为何一定要这样。”
再度醒来,楚宁有了一瞬的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唯有浑身细密的疼提醒着她承诀昨夜的暴行。倏地再度闭上双眼,他们之间如今为何会变成这样?
穿戴好衣服,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她再度吹响了那枚玉哨,她知道宫外有重兵把守,恐怕连一只苍蝇也难逃出生天。如今她只有寄希望于纪山老人。
不消多时,几声闷哼传入,一道身影从窗户闪进来。“丫头,你可想好了?”
楚宁站起身来,面色有些许紧张,“前辈还请将晚辈救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纪山老头会意,带起楚宁几个起落即出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