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苍老的声音说道:“嗯,确实好用,如果用她的身体养蛊,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康王笑道:“那法师还等什么!”
那苍老的声音道:“当初我师妹拿走了子母连心蛊才能当上南瑶的大祭司,但是她仍然没有能够保住南瑶,就是因为那蛊没有凤女的血滋养。”
康王道:“要说凤女血,原本顾家的长女为什么不可以?”
苍老声音冷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她破了身子了!”
康王啧啧道:“难道这个小凤女跟着太子那么久了,还没是完璧之身吗?”
“是与不是,你不是看到效果了吗?而且这是她自愿的!”
康王走出去,冷眼看着祭台上的被雨水浇透的顾凤辞,低声喃喃了一句:“你以为用我的秘密能威胁我?却没有想到反把你自己搭进来了吧?”
他冲着廊下立着木头桩子一样的侍婢们挥挥手:“给她包扎伤口,请太医院的刘医政来看!”
很快雨霁云收,皇帝从桌案上抬起头来,看着匆匆进来的祁东海:“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祁东海带着哭声道,“这下麻烦大了,这个巫蛊明显是有人操控的,叶少君在祭台上驱蛊的时候失败了,人已经晕过去了,据说也中了蛊毒,生死不知啊!”
皇帝面上的神色怔了怔,脱口问道:“是不是跟今天突然下雨有关?”
祁东海道:“当时下雨之前,叶少君确实让门下弟子和侍卫们疏散人群,说不想死的都离开,可见是有预感了。”
“怎么会这样?钦天监没有算好吗?那帮尸位素餐的东西!把他们都给朕下大狱!”皇帝一拍几案。
祁东海道:“陛下,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当务之急应该先想办法救叶少君啊!”
是啊,紫阳宫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偏偏这个时候上善真人应他的要求,去西域寻找容与去了。这个时候如果紫阳宫的下一任继承者出了事,可以想见上善真人会用怎样的怒火对待他们。
“速让人去紫阳宫,看看千樽子出关了没有!”
“陛下!”安大人快步进了勤政殿,“陛下,臣有个提议!”
“说!”
“陛下,咱们这个时候应该把叶少君送到城南驿馆去。”
“送到驿馆?”皇帝沉吟了一刻,“那个老妖婆不是跟我楚宇不共戴天吗?她肯出手?”
安大人上前一步:“陛下,先前不肯出手,是因为那是我楚宇的危困。南瑶大祭司与我楚宇有仇不肯出手情有可原,但是现在叶少君可不光是我楚宇的人,况且叶少君和福宁公主还是师兄妹,两人关系很好,叶少君前几日才去给福宁公主添箱了。您说这个时候,叶少君命在旦夕,福宁公主会袖手旁观吗?”
“福宁公主可不光是大承的公主!她是大承的公主是假的,可是她却是南瑶真正的公主!若是她的话,您说草花婆婆会不听吗?”
皇帝眼睛一亮:“安卿说得有道理!就照你说得办!”
皇帝吩咐下去,又道:“着大理寺查钦天监,查今日下雨之事,朕的米粮不养无用之人!”
这话刚刚说完,便有内侍来报:“陛下,熠王殿下求见!”
“让他进来!”
祁东海道:“宣熠王殿下觐见!”
声音一个接一个传出去,很快身着白色衣袍的周牧阳快步进来,匆匆行礼之后便道:“父皇,今天天象突变,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说着不待皇帝询问便主动道,“儿臣在梅溪书院学过一些观天之法,今日天象有异,必然是出了大事了。儿臣愿尽绵薄之力,为父皇分忧!”
“好,你有心了。”皇帝这阵子操心的事过多,此时说了一通话,已经露出疲态,冲着安大人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臣告退!”
皇帝指了指祁东海:“你跟牧阳说一说今天的事。”
“是,殿下请跟老奴来。”祁东海在前面带路,周牧阳走了几步,突然回过身来,说道:“父皇,您先歇息片刻吧,儿臣一会儿再来跟您说话。”
来到偏殿,祁东海直接问道:“殿下对今天的事情有所耳闻了吧?”
以周牧阳的本事,就算他关在深宫里,也照样能够知道外面的消息,这一点宫里人精一样的祁东海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周牧阳主动来问,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而是表明了一个态度,这件事他要插手了。
周牧阳点点头:“明人眼前不说暗话,阿公也知道这次是人为吧?”
祁东海点头笑道:“自然,叶少君是什么人,钦天监可能会出差错,叶少君怎么会出差错呢?没有确切的把握,他是不会做这件事的!”
其实这件事皇帝心里也必然是清楚的,只不过现在需要找个替罪羊,将面子上的事情圆过去。
出了事总得有人担起责任,这个罪责自然不能归结到紫阳宫头上,那么就只好由钦天监担着了。反正这些家伙推算历法、预测天气也没有几个准的。
周牧阳道:“可见幕后的人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
“是啊。”祁东海道,“这就有些难办了!要看草花婆婆肯不肯出手了。”
“草花婆婆?”
草花婆婆周牧阳是知道的,那是梁木樨的启蒙师父,跟她的感情非常深厚。
祁东海笑道:“这件事也是因为草花婆婆不肯出手导致的吗?”
周牧阳竖目瞪了过去,这算什么逻辑?你灭掉了别人的国家,你现在有难了,还要让别人来帮你,不帮那就是别人的错!
强盗啊!
看见周牧阳瞪眼,祁东海讪讪笑道:“老奴觉得这次草花婆婆一定会出手的,不然怎么能够证实她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呢?”
周牧阳皱了皱眉:“我要出宫一趟!”
“殿下这个时候去驿馆,不合适吧?”
“不,我不是要去驿馆,我是要去另一个地方!”
祁东海眉头一跳:“难道殿下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了?是谁?”
周牧阳走上前一步,拍了拍他:“阿公,你也说了是怀疑对象,不是真正的罪犯,所以才要查证,所以没有证据之前我怎么能够随便说呢?”
祁东海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翘起兰花指点了点他:“小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