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没有想到她变脸的速度会这么快,对于情绪控制的这份功力,他在那样艰难的环境里历练了十几年,也才能够这样,梁木樨小小年纪,竟然也能做到这般,可真是不容小觑。
他含笑看着她,赞同道:“你说得对,不过这个话题是你先提出来了,我只是解释给你听一下而已。那――我说的这个消息你可还满意?”
梁木樨想了想,这个话题还确实是她自己挑起来的,而且那个时候南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她的父皇身体一直不好,母后性格温和,父皇三天倒有两天不上朝,不上朝的日子都是大臣们议事,渐渐的这些大臣们便起了不臣之心,不将她父皇放在眼里了,更有甚者跟楚宇勾结,以方便楚宇对他们蚕食。
后来若不是大臣们先叛变,打开国门,南瑶没有那么容易亡国。
这也是南瑶遗民们一直不甘心,想要复国的原因。但是那时候忠心于皇室的臣子们被叛臣突然袭击了,发生了大的变故,这才导致了楚宇的铁蹄很快踏平了南瑶。
她心头叹了口气,将这件事揭了过去,只说道:“回去之后我会派人核实……”
夏王脸上还挂着笑,眼底却殊无笑意,声音也冷了几分:“这么说,你是想要带我的两个公主去楚宇作客了?”
梁木樨笑了笑:“如果两位公主想去逛逛,夏王又舍得,那当然可以啊!”她原本没有打算要带金枝玉叶回去,但是被夏王这么一激,突然眼睛微微眯了眯,说出了这句话来。
陈默的眼睛也眯了起来:“福宁,你信不信,若是你敢这么做,你现在就走不出漠北!”
梁木樨扬起一张绝美的小脸,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挑衅:“哦?夏王还想打一架吗?不要忘了,你身上还有我下的蛊啊!南瑶的巫蛊,你听说过没有?”
她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的出身吧?我其实并不是大承的公主,我是南瑶的公主!亡国公主!”
夏王笑了一笑:“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啊!你看你是亡国公主,而我,我是有家不能回!”
梁木樨见他笑了,心头的气也消了一半,说道:“夏王误会了,我可不打算替你养两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她们娇贵得很,我楚宇没有那么多银子。还是夏王财大气粗,自己带回去养吧!”
陈默这时候才真正的露出了笑容:“那我们刚才商谈的事情……”
梁木樨不解地问道:“我们刚才有商谈什么事吗?不是夏王用一个白石岭的矿藏秘密跟我交换两位公主吗?不过夏王想要安然带回公主这点诚意可不够啊!我光知道了白石岭有那些矿藏有什么用呢?白石岭那么大,难道要我去一块一块石头挖开来找吗?所以,夏王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份矿脉图啊?”
“哈哈,你倒是一点都不吃亏啊!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你赚了!”陈默的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梁木樨道:“我也没有叫您的两位公主半夜来烧我的帐篷和杀我的人,人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不然怎么说得过去呢?你说是不是?”
夏王道:“既然这样,我们二一添作五,你们楚宇一家也吃不下这么大的矿藏,我们见着有份……”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梁木樨打断:“夏王是在说笑吗?你觉得我会舍弃我师父,跑过来跟你合作?跟着师父,我还能有口汤喝,跟着夏王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卸磨杀驴了,难道我在夏王眼里就这么傻吗?”
夏王摇头道:“别忘了鸣雪关也有一半是漠北的,况且白石岭往北蔓延就到了贝玛山,那可是都在我漠北的范围内,你说你不跟我合作?”
梁木樨觉得夏王既然盯着白石岭那边的矿藏这么多年,肯定已经将矿脉图给画出来了,若是能够从他手里得到矿脉图,对于他们行事又将方便了许多,最多就是看夏王有没有说谎,去查证一下吧。总好过在什么眉目都没有的情况下去摸索。
她笑了笑道:“如果夏王肯给我矿脉图,占一点份额自然不是不可以,只是夏王不要忘了,不管是鸣雪关还是贝玛山,都不是你的地盘,你要跟我们合作,也要拿出诚意来,至少要将鸣雪关和贝玛山的麻烦给解决了。”
“哈哈哈哈,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夏王心情突然好了,“你放心,用不了多久,这麻烦就能解决了!”
梁木樨一挑眉,也跟着笑了,佯装没有听出他话里面的意思,说道:“我师父说了,这天下什么都能吃,唯独亏不能吃!”听夏王的意思,他是要在近期内对莫坤部和燕云世家动手了?
嗯,说不定不止这些,说不定……
梁木樨心头一跳,觉得他若是要动手,最有可能的便是对王城呼延大可汗,心在阿泽卡带兵在尚臻高原,王城空虚,而呼延大可汗中毒还未痊愈,正是夏王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梁木樨心头怦怦直跳,她绝对不能看着阿泽卡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就这样被毁掉,不过她面上装出一副什么也没有听出来的样子,含笑道:“为了表示诚意,我这就带夏王去看两位公主!”
夏王也笑了笑,伸手啪啪拍了两下,外面一个侍从便到了门口,手中捧着一只细长的匣子。
梁木樨笑起来,原来他真的是有备而来。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莺时,此时上前一步从那么侍从手上接过了匣子,当着梁木樨和夏王的面打开了。
梁木樨看着里面的图卷,含笑道:“我对舆图这样的东西不太懂,还请夏王为我解惑。”她这是怕夏王拿来一张假的图糊弄她。
夏王道:“这个自然!”他主动帮梁木樨打开了舆图,笑道,“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不是敌对关系,我们在同一条船上,你好,我也好,你若是十年八载也找不到矿脉,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他说着冲梁木樨眨眨眼,这个旁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