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听似轻轻缓缓,却透着一股子久居上位者的威仪。
云欢也不由得往那声音的出处望了过去。在她看来,四国的太子中,她见过三个,从表象上看,惟陈然最具储君该有的风范。对于他的人品,她接触甚少,不了解,所以不予置评。
但是这次陈然对自己夫妻二人格外用心,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是逍遥公子,他恰恰又喜欢自己的画吗?
不用说,他口中的这个人必定是“凌霄仙子”无疑了!
云欢对于两人的互动感到莫名其妙,左右看了看两人,将目光停留在陈然脸上道:“殿下,你似乎太抬举我了,被人们称作天下第一棋的易惊天易庄主都不能破译的棋局,你怎么能指望我可以破译?我自认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不!
“如果你都不能解开那棋局,我相信这世间必定无人能解开!”陈然再次肯定的道:“而且,我觉着那琴谱跟棋局有着必然的关联,试问当今世上,在棋艺和琴技上都有一定造诣的,除了你还能有谁?”13acv。
陈然见了云欢的表现,嘴角不由抽了抽,心道她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云欢挑眉望着他。
云欢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乜斜着陈然,笑得眉眼弯弯:“呵呵,你该不会是打不开入口吧?”
“你开个价吧!”陈然也不磨叽,大方的道。
踏进圈子里,他便接收到云欢打量的眼神,四目相接,他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探究,看出淡淡的疏离。
陈文琪抹了把冷汗,道:“太子,真的只是误会……”说着,求救似地转向云欢。
二人回头,萧夜离语气淡淡的开口道:“南陈太子此次对本王一行在洛川城的安排,本王心中甚是感激,他日定当登门道谢,不知南陈太子叫住我等,可是为这事?”
云欢心中称奇的同时,更是疑问重重:为何她能感觉到陈文琪对陈然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畏惧,这是何道理?
云欢失笑,“如此高的评价,我还真是愧不敢当啊!不过这种不小心就丢命的事,我还是没打算干!”
云欢浅浅一笑,依旧一副不怎么关心的样子:“太子殿下,既然是你得到的宝图,又何须说予我夫妻二人知晓?再说对于什么宝图密室秘宝的,我夫妻二人实在是兴趣缺缺……不过像这种密室,一旦打开来,少说也有不少财富,我还真有些不明白这样的好事你怎会告诉我们?”
人群也在陈然的示意下散了开去,大街上又恢复了往时的气氛。
陈然对于萧夜离语气中刻意的疏离并不是很在意,走近二人,压低声音道:“此乃绝密之事,还请二位借一步说话!”
十万两黄金……
“哼!”陈然面色攸地一变,逼视着陈文琪,冷傲的道:“十三叔,你为了出口气,随随便便就豪掷五万黄金,怎么轮到让你捐出十万两便要诸多推搪了?孤希望洛川城的事结束后,能听到你将黄金送入国库的消息。现在,孤不想在洛川城看见你父子几人,请你们速速离开!”
陈文琪想死的心都有了,然而刚刚是他口口声声想要取人家的命,他又怎么能企望她帮自己呢?
“寻得的宝藏分作两份,你我各一份!虽然你随便一幅画就能卖个几十万,但是我相信没人会嫌钱多的!”陈然觉得自己开出的条件够优渥了,云欢没理由不答应。
“殿下纵然手中握有宝图,更知道宝藏在哪,如果入口打不开,那这个宝藏就等于是个虚物一般的存在……”云欢话音一转,道:“所以,要得到这个宝藏的重点在于赔着性命去打开入口的那个人!”
“的确,没有人会嫌钱多!”云欢嘴角一勾,笑道:“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殿下的算盘真是打得太好了!”
陈然不解:“此话怎么说?”
虽然隔着五六丈的距离,陈文琪还是能强烈的感受到陈然眸底深处那刺骨的寒。
对萧夜离点点头,得到对方相同的回应后,陈然的眸色攸地变得森冷,扫向陈文琪父子几人,淡淡开口道:“十三叔,你似乎对孤的客人很不满啊!”
见云欢二人并不为所动,陈然左右瞅了瞅,见这方地方除了自己几人外,便只有不远处的定北王爷四人。知晓他们关系甚好,是以也不甚在意被他们听去,忙轻声道:“我在半年前,无意中得到一张宝图,事关前朝留下的秘宝,花了近半年的时间,我终于找到了秘宝的地点与入口!”
陈然在他们身后喊道:“睿敏王爷,逍遥……公子,请留步!”
陈然承认自己的确被她打败了,不过她说的很有道理,入口打不开,那就是一个虚物!这样玲珑剔透的女子,也难怪自己无数个无眠的夜里会不由自主的想起。
目送陈文琪离去,陈然又朗声道:“来人,将这群扰乱治安的贪财之人给孤遣送出洛川城去!”
云欢伸出左手,比了个数字:“如果你能接受,我可以试试,如果不能,我会当今日的谈话不曾有过。”
视线在萧夜离脸上停留,为他略带瑕疵的脸虽是感到些微的惋惜,却并未觉得他配不上那名惊才绝艳的女子,更从心底将他当作自己今生唯一的对手!
“是吗?”云欢撇了撇嘴,嘴角挂上一抹戏谑的笑:“诚如殿下所说,没有人会嫌钱多,如果殿下能够有别的方式打开入口,估计也不会找上我吧?”
声听一子风。萧夜离敏感的捕捉到陈然望向自己女人时,眼中有一丝刻意压制的炽热,心里不爽到了极点,挑衅的望了他一眼,一把攫住云欢的腰,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在她看来,陈然或许是有着南陈皇室特有的孤傲,就像千叶身上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与清高一样!只是在几次与他的接触中,他气势是有,却并未表现得过于张扬突出,今儿的强势,倒有些让人刮目相看了。
云欢从来不知道陈然竟然比自己还要狂傲,竟是丝毫不给自己叔叔面子。
陈文琪心中叫苦不迭,涎着脸走到陈然跟前,嘿嘿谄笑道:“太子,这是个误会,是个误会。”
哪知云欢鼻子里轻嗤一声,傲娇的将头转向一边,理也不理他。
云欢在心里否决掉这个想法。
云欢微愣,连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把握的事,他怎么就能这么肯定自己可以?
只见他居高临下的睇着地上捂着眼睛滚了一地的人,语调依旧轻缓:“十三叔,孤可是听闻这边有人竟然悬赏五万黄金要取孤这几位朋友的命,难不成孤听错了?”
那还真不是一般的肉痛啊!陈文琪苦哈哈的道:“太子,王叔作为皇室中人,为国家尽一份心力,实乃无可厚非的事,只是……只是十万两黄金未免太多了,你看能不能少些?”
陈然突然停了声音望向云欢。
“二一添作五!”陈然报出一个数字来。
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道来,让陈然进到圈子里。
“你有!”陈然肯定的道。
因为直觉告诉他,陈然的接近,并不是那么单纯!
完了,完了,那白袍少年当真是逍遥公子啊!
陈文琪二话不说的领着自己的几个儿子灰溜溜的离开,哪里还看得见刚才的半分张扬?
陈然背负着双手,淡蓝的锦袍包裹下的身型挺拔有力,纤浓适度,就那样站着,亦能让人强烈的感受到他孤傲的态度。
云欢跟萧夜离对陈然微一点头,转身就要领着众人离去。
“呵,原来你是嫌自己分得少了。”陈然笑道:“或许我可以有别的法子打开呢?”
清了清喉咙,陈然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十三叔,既然骁勇王府的钱多到花不完,不如就捐上十万两黄金入国库吧,孤觉着父皇一定会感激你的!”
“误会吗?”
太狂了!
他能有什么绝密之事对自己二人讲?云欢萧夜离相视一眼,对陈然的话持怀疑态度。
霎时从人群外跳进来百十来个黑衣人,迅速将他们带离了这一片地界。
萧夜离小孩子似的举动,险些让陈然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收回自己的炽热。
冲云欢微微一笑,陈然迈步向前,在离云欢夫妻二人不足一丈的位置停下。
对于他在自己二人跟前放下身段以“我”自称,云欢萧夜离觉得他多少有些诚意的,只是……
陈然懊恼的道:“的确如你所说,入口的地上摆有一盘残棋以及刻有一张琴谱。说来惭愧,我也算通些音律,竟看不懂那个谱子,而那棋局也甚是奥妙,我是半点也解不开,而且但凡走错一步,就会有利箭射出,一不小心就会被射成刺猬了。几天前,我将残棋抄下,让霁月山庄的庄主易惊天破译,哪知他也无能为力。于是,他向我推荐了一个人……”
陈然看着女子纤长晰白的拇指向上翘起,笑了笑道:“再过五日才是洛川城之争,明儿一早,我到你们住处接你们!”
“殿下没有规定我带多少人吧?”云欢补问道。
陈然点了点头,道:“反正入口若是打不开,那宝藏便看得着摸不着,而且我相信能让你留在身边的人,定是值得你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