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动作还是慢了,带头第一个举着砍刀冲向李红的黑鹰爪牙几个大步就蹿到了距离李红两米远的地方,凶神恶煞地挥刀砍向李红的头颅。李红已经九个多月的身孕,身体反应迟钝,行动不便,今非昔比,未必是手持利刃壮汉的对手。
眼睁睁看着那把刀挥向李红的大好头颅,我和被救上岸的韩博深异口同声大喊道:住手!然而为时已晚,持刀歹徒的刀闪着寒光劈向李红。
李红猛回头,对壮汉怒目而视,抬手白光一闪,一把飞刀眨眼间刺入了壮汉的咽喉。壮汉完全没有想到,身怀六甲的李红居然仍然保留着刀不离身的习惯,完全没有防备就死于小李飞刀之下。
飞刀钉入壮汉的咽喉时他至死不相信自己如此容易就被人一击毙命,眼珠子突起难以置信地望着冷言相加的李红,手里的长刀在空中静止片刻后掉落在地,身体如同一个口袋般栽倒在地。
飞刀见血,李红也杀红了眼,转身怒视着奔袭而来的黑鹰爪牙们。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带头的匪首被杀,又看到李红飞刀在手,之前的嚣张气焰立即被打压了下去。纷纷丢掉利器,从腰里拔出手枪,但他们都不敢距离李红太近,只敢持枪将身怀六甲的李红团团围住。
就是这一下子,李红为我争取到了时间,我单枪匹马赶到现场,抬脚踹开两条黑鹰徒众,杀到李红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怒视着这群乌合之众大吼道:“谁都不许动,要杀她你们得先杀了我。”
“唐亮,又是你,”黑鹰徒众中有人马上认出了我,这些人对我可谓恨之入骨,他们多少次想搞死我,结果没把我搞死,却把整个黑鹰团伙搞得溃不成军。黑鹰徒众中有人咬牙切齿地骂道:“他妈的,怎么哪里都有你?你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我持枪冷眼看着眼前这群乌合之众,冷笑了一声说:“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整天就会持强凌弱,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还有脸说我不给你们留活路。像你们这种狗杂种要怎样改变呢?你们永远改变不了,所以你们只有死!都去死吧!”
黑鹰徒众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个个目露凶光,纷纷子弹上膛,全部都举起枪,对准了我和李红。李红轻轻推开我,挺身挡在我身前,望着这群乌合之众平静地说:“要杀我你们还不配,不信你们开枪试试看!”
其中一名黑鹰爪牙可能是被李红飞刀干掉的匪首的亲戚,眼睛红肿着咬牙举枪对准了李红的脑袋。然而他的枪刚举起来,后脑勺就被一枪打爆,怦的一声脑浆四溅,身体被子弹巨大的冲击力打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上,临死都不知道是谁干掉了他。
韩博深冷着脸浑身水汪汪的分开人群从走进包围圈中央,恶狠狠地瞪了他的徒子徒孙一眼,咬着牙严厉地骂道:“你们这群混蛋,没有老子的命令谁再敢对我的女人动手,他就是你们的榜样!”
黑鹰爪牙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像孙子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韩博深转头望着我,冷冷地说:“唐师弟,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你还好吗。”
韩博深永远是个伪君子,坏事做尽,但嘴上却从来都讲得大义凛然。这个人可谓头上长疮,脚底流脓,坏透顶了的典范,可偏偏总是装得像一个正人君子。
我冷笑着说:“我很好,酒肉吃着,美女搂着,高官厚禄拿着,比不了你,逃到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餐风饮露,东躲西藏,还要管理你这群不成器的徒子徒孙。哎,想想你还真是不容易。”
“别嘴上逞英雄,”韩博深冷眼望着我呵斥道:“我不过让你暂时得意一时罢了,早晚你的下场会比谁都惨。对了,既然你来了,你的那位余师姐应该也来了,她在哪里?难道见了我这个老同学心里内疚,不好意思见我?”
韩博深可真是大言不惭,他如此强词夺理才是真正的逞口舌之争。他不念旧情,带着一群神经病一心一意要搞死我们,居然好意思说我们有愧于他,真是不知道这世上有无耻两个字。
我不怒反笑,说:“余昔师姐很忙,你想见她,可她不想看见你,看见你她担心晚上做噩梦,白天吃不下饭。”
“够了!”韩博深怒喝道:“我知道她就在附近,但你们这次打算了算盘。我实话告诉你,只要你们进入这个村子,你们一只脚就已经踏进了坟墓,准备受死吧。”
韩博深这狗日的总是喜欢危言耸听,他以为凭着他这区区几十名溃兵就能将我们三个人一网打尽,他每次自认为胜券在握,最后都溃不成军,可仍然自信满满,真不知道他这种愚蠢的自信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之上的。
我望着眼前这个永远不知天高地厚的师兄,突然觉得特别悲哀,人的悲剧都是自己酿成的,因为永不止境的欲望,因为缺乏对自己的深刻认知,以为自己的野心大过一切。他们自认为什么都知道,只是不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正义和良知可能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
韩博深见我和李红对他的言词都无动于衷,只是漠然地望着他,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激愤地反问道:“我说的你们都不相信,对吗?那好,我马上就让你们为自己的愚蠢的固执付出代价。来人,把这两个人绑起来,如果他们胆敢抵抗,不必请示,就地处决!”
包围我们的黑鹰爪牙就等着韩博深下命令,一声号令后蠢蠢欲动,准备一拥而上。李红冷笑了一声,抬起手,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飞刀,她举着飞刀冷眼望着韩博深轻蔑地说:“韩博深,无论你信或者不信,在我临死之前,我一定能先杀了你。”
韩博深眼睛里的狂躁和热烈一点点冷却下去,他绝望地望着李红,用低沉的嗓音失望地问道:“李红,你真的就这样看不上我?我不明白,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这个花花公子,他给了你什么,又能给你什么?”
这时我注意到李红一直蹩着眉头,手脚微微抖动着,两条腿在暗中打着摆子,身体出现了痉挛症状。这种症状可能早已出现了,她一直强撑着一口气死撑着。
我连忙伸手搀扶住李红的胳膊,防止她露出马脚,黑鹰爪牙一旦发现李红自身难保就会更加有恃无恐。李红毫不领情冷眼瞥了我一眼,却也没有推开我,眼睛转向韩博深说道:“我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原本就不想索取任何东西,这一点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明白。你问我你那一点不如他,那我告诉你,你的人格比不上他,你的智商和情商骑着马也追不上他。”
当着韩博深和他的徒子徒孙的面,李红居然这么给我长精神,让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神采飞扬,一下子就觉得自己人五人六,天下无敌了。我很神气地白了韩博深一眼,洋洋得意地说:“听到了吧韩师兄,你总以为你很行,其实你的火候还差得远。你也就配跟李丽这样的赝品玩一玩,解解馋算啦,别老跟个女人似的,总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韩博深为之气结,气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伸出枯长的手指指着我们哆哆嗦嗦说道:“好,好,好,你们……很好,很好。”
顿了顿,他又摇头晃脑地感叹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可悲,可叹,可怜!”
李沐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韩博深身边,伸手搀扶住浑身颤抖的韩博深,眼睛恶狠狠瞪着我和李红说道:“深爷,别跟他们废话了。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是个天生的贱货,根本就不可能领会你的苦心孤诣。动手吧,干掉他们,然后我们远走高飞,离开这穷山恶水。”
韩博深的眼神变得狼一般凶狠,他一咬牙一跺脚,命令道:“动手,给我乱枪把这一对男女打死!”
李沐扬的目的得逞,狞笑一声,振臂一挥道:“杀!”
对方人多势众,每个人手里都有枪,我一人一马,李红只有飞刀防身,保护师姐的国安人员迟迟不见现身,连余昔都不见了踪影,真是能把人急死。我挺身护住李红,先下手为强,连发三枪干掉为首的三名黑鹰爪牙。
因为有韩博深亲自压阵,黑鹰徒众这次阵脚并没有乱,马上组织起还击,他们纷纷散开,找到障碍物隐藏身体,拔枪向我们还击,几发子弹贴着我的头皮和耳朵飞了过去,惊出我一身冷汗。
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撞击力,将我的身体撞到在地,我一个狗吃屎摔倒在地上,同时也避开了迎面飞来的几发子弹。
踹开我的人是李红,我趴在地上扭头看到李红腆着大肚子,身体倾斜倒地,在即将着地的一刹那,她手里白光一闪,一把飞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在人群中准确找到了韩博深隐蔽的位置。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一道炫目的白光闪出之后,空中飞溅起一抹血红。我听到一声惨叫过后,只听到“扑通”一声,一具尸体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