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原本端坐在木桌边,现在却因为艾尔莎的追赶而紧随其后地站起身、跟上来的某羊人,因为安德鲁冷淡的拒绝态度而一瞬间暴跳如雷。
双亲在艾尔莎妈妈尚未离开王宫之前,一直工作在其身旁,母亲负责照顾艾尔莎妈妈的生活起居,父亲负责充当艾尔莎妈妈的护卫的羊人姐妹,这些年来一直同艾尔莎一起居住在蒙马克城中。
由于双亲选择了在艾尔莎妈妈被赶出王宫的时候,追随着艾尔莎妈妈一起离开西之国,因此这些年来,尽管艾尔莎早就不再是当初的公主,羊人姐妹却依旧还是像以前一样,将其视为自己的主人。
“你们摆什么架子?神气什么?!我们艾尔莎小姐能够看中流觞,愿意拜她为师,那是流觞的幸运和福气。你们胆敢就这么拒绝艾尔莎小姐,你们――”
“莉可,闭嘴!”同样从木桌边追过来,一手勾住莉可的胳膊将她往后拉扯,一手捂住莉可的嘴巴的梅丽,明显和自己的双胞胎姐妹不一样,并不是爆炭性子。
“真是不好意思,我的伙伴她一旦情绪激动起来,说话就总是口不择言,不过请你相信我,她绝对没有冒犯流觞术士的意思。”
“无所谓,流觞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面对着迎上前来,代替莉可进行道歉的猫人,完全不把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放在心上的安德鲁,只一门心思地想要拦住艾尔莎,阻止她冲出酒馆前去追赶流觞。
“艾尔莎,”低下头来直视着艾尔莎的眼睛,叹一口气的安德鲁摇了摇头,“你不能接受流觞所说的她看你不合眼缘的说法,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你执意非要找她要一个明确的理由,那么最后,你势必会因为她的说辞而受到伤害。”
“流觞之所以会拒绝你的原因,说出来绝对会撼动你向她拜师学艺的初衷,所以,假如你不想对自己这么些年来的辛苦努力产生怀疑与动摇的话,那么你就绝对不要再去找她。”
“我说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不相信的话你尽可以一试,只怕到时候流觞一旦对你开诚布公,你反而会怒火攻心,不但不想拜她为师,甚至还会根本就不想再次见到她。”
“师傅,我看艾尔莎她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拜师学艺,你为什么非要拒绝她呢?”紧跟在流觞身后穿过麦田,一路往内城的招待处走去的桑尼,非常不解。
“桑尼,你既然曾经在兽人国的首都居住了那么多年,那么我相信,兽人国王族的事情,你当然也应该是略知一二的,对吧?”
话说至此看向桑尼,得到他的点头确认的流觞继续道:“那么我问你,依你看来,艾尔莎和她的母亲之所以会被赶出王宫,真的是因为现任王后一手遮天、污人清白吗?”
“我想应该是吧!”转动着眼珠思考片刻,对王族的事情绝对算不上知之甚详的桑尼,不太确定自己的看法。
“在现任国王还是王子的时候,前任国王膝下有很多位王位继承人,并且每一个继承人继承王位的可能性,都要大于现任国王。”
“身为王子的时候没有任何势力,可以说基本上是与王位无缘的现任国王,因为迎娶了后台强大的王后,所以才会被王后蒙蔽,进而将艾尔莎母女俩赶出宫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事情当真如你所说那样,那就好了。”面对着脑筋并不聪明、善良单纯且没什么心眼的桑尼,无奈却又纵容地微微一笑的流觞,摇了摇头。
“现任国王当年还是王子的时候,无论哪方面的条件,他都被自己的兄弟们压了一头。不受自己的父王看重,同时还是众多王子中被甩在最后面的那一个,你说,这样的一个王子能够说得上什么好姻缘?”
“名门望族、公侯伯子家的小姐,不可能会放着现任国王出色的兄弟们不要,转而偏要嫁给当时最没有实力的他。所以,侧室生的一子一女都已经长得那么大了,现任国王才会一直迟迟不迎娶正妻。”
“我是不知道现任王后以及她的家族,与现任国王的其他兄弟们之间有什么样的利益争端,但想来,无非也就是只要别的王子继承王位,王后和她的家族就一定会倒霉。”
“为了家族和自己个人的利益,不可能支持现任国王的兄弟们的王后,挑中了看似最不可能继承王位,同时也是最好掌控的现任国王。所以,正妻之位空悬了那么多年的现任国王,才会娶了这么一位后台强硬的现任王后。”
“在妻族的一力扶持与控制下,现任国王终于打败了他的众多兄弟们,登上了王座。那么你认为,依靠自家势力开创了这样大好的局面的王后,会准许大权旁落吗?”
“虽然我确实没有什么证据,但只要动动脑子就不难猜出,艾尔莎的哥哥绝对不可能是死于什么意外,而势必是遭了王后毒手。”
“除掉了王位继承人还嫌不够,容不下艾尔莎母女的王后,更用不贞不洁、混淆王室血脉的污名,将艾尔莎母女俩赶出了王宫。王后的这些所作所为,你当真以为国王他不知道吗?”
“哎?不是说现任国王之所以会打败那么多的竞争对手,最终继承王位,完全是依靠着王后的家族吗?那么,既然王后可以在宫里做到一手遮天,国王不知道事实真相不是很合理吗?”
“国王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样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他如果真的不知道这些事,那可就怪了。”嘲讽地勾起唇角的流觞不屑地嗤笑出声。
“在身为王子的时候就算再怎么不得势,撇开那些出身高贵的贵族女子不选,往家世地位比较低的女子里面挑一挑,现任国王何愁娶不到正妻?”
“但是他这样做了吗?没有。高不成低不就,正妻之位一直空悬的现任国王,身边仅仅只有一个出身女仆的侧室,你说这是为什么?很明显,他在等,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以及一个合适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