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想,假如我不是一个女孩,假如我不是一个兔人,那么,像哥哥一样身为肉食性兽人的我,势必不可能会被王后这么随随便便地赶出宫。毕竟,和并没有王位继承权的公主不同,王子在王国中的地位是完全不一样的。”
“现在,母亲虽然已经去世了,但是,她那回到王宫中的遗愿却被我继承了下来。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重新回到王宫中去,洗刷母亲当年蒙受的不白之冤,为她,同时也是为我自己正名!”
“你拜师学艺的动机我完全明白了。”耐心地听艾尔莎讲述过往事,面对着眼前这个双手紧紧握拳的少女,流觞的回答却是毫不留情的拒绝。
“只不过很抱歉,虽然我承认你和你母亲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但是,收你为徒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为什么?!”因为讲述往事而控制不住地在眼中氤氲起了愤慨与悲伤的泪水,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的艾尔莎,完全不接受流觞的出口拒绝。
“假如说您是因为妖精对兽人的偏见而不愿意收徒,那么身为狐人的桑尼又是怎么回事?既然您愿意收下他,那么您为什么就不能也收下我呢?”
“难道说,因为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您不愿意给自己招惹上麻烦,所以才坚决不肯收我为徒吗?”
“胡说,我师傅怎么可能会是那种欺软怕硬、随随便便向恶势力低头的人?!”不等流觞作出回答,不能允许她的名誉出现任何一丝一毫的毁损的桑尼,便即刻出言进行了辩驳。
“那么为什么呢?这么毫不留情地出言拒绝了我,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情绪亢奋地从木桌边站起身来,嗓音因为哭腔而变得尖细的艾尔莎,立刻便吸引了小酒馆里众多人的注意。
“艾尔莎小姐,请您冷静。”
与自己的两个羊人伙伴三人一桌,在艾尔莎身后不远处落座的猫人,在注意到小酒馆里嘈杂的喧嚣声于瞬间降下来的那一刻,就立刻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闪身来到艾尔莎身旁,抬手轻轻搭住了她的肩膀。
在小酒馆里众多客人的围观下,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深呼吸几次平息了亢奋的情绪的艾尔莎,很快便听从猫人压低声音在她耳旁进行的劝慰,随后重新在条凳上坐了下来。
眼瞧没什么热闹可看,酒馆里的客人随后便陆陆续续地回过头,专注在了自己的酒桌上。
嘈杂的喧闹声重新响了起来,折返回自己的木桌旁,抬手示意两个伙伴稍安勿躁的猫人,就这么重新落座,随后与原本频频向着艾尔莎这边张望的两位羊人,将脑袋凑到了一起。
“为什么不肯收你为徒,我相信如果告诉你答案,说是因为我看你不和眼缘,这样的理由你应该接受不了吧?”
“那是当然。”气哼哼地微微鼓起了腮帮,正处在年少任性的年纪的艾尔莎,自然不可能接受流觞这样的说辞。
“可是我所说的这个理由确确实实就是我拒绝你的根本原因啊!你不合我的心意,所以我不愿意花费那个时间和精力教导你,这有什么问题吗?”
“那好,你说,我身上到底是哪里不和你的心意了,我改不就是了吗?”死死盯着桌对面的流觞,艾尔莎明显不打算就这么放弃。
“我不需要你改,我只要你别再来打扰我就行了。级外术士什么的虽然在整片大陆上凤毛麟角,但是,蒙马克公会属下的级外术士却很明显并不只有我一个。你干嘛非得来缠着我,去找别人拜师学艺不也是一样的吗?”
“根本不一样!”控制不住情绪的艾尔莎说话间将自己白皙的手掌,狠狠地往桌面上一拍。
只不过,碍于她体格弱小、年纪也不大,因此她拍桌子的声音,完全被旁桌某牛人男子重重地往桌面上放酒杯时所发出的声音,给掩盖住了。
“根......根本不一样......”收回自己一巴掌下去便完全通红的右手,声音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的艾尔莎,一点也不认同流觞的说法。
“兽人使用的魔法武器不是弓箭、不是魔杖、更加不是权杖,我们使用的,是有着锋利钢刃的刀剑!”
“因为先天条件的限制,像我这样弱小的草食性兽人,如果按照传统的学习以及训练方法,那么无论努力多少年,也不可能追上那些体格高大强壮的兽人。”
“太过弱小的我不可能完成母亲的遗愿,所以无论说什么我都必须得变强。而流觞,身为妖精族的您,就是我最应该学习与效仿的对象。”
“妖精的体格那么纤细,完全就和肉体力量挨不上任何关系。可是,即使先天条件并不优秀,您所使用的武器,却是妖精根本不碰的剑!”
“没有强壮的身躯依旧可以使用刀剑,使用刀剑的妖精依旧可以成为级外术士,您说,不拜您这样的术士为师,我又该拜谁为师呢?”
“你的想法我完全理解,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合我的心意,所以我不会收你为徒。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了。”
话说至此从酒桌边站起身来,递给桑尼一个眼神,示意他“走了,回去了”的流觞,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过身,迈步走向了酒馆出入口。
“师......师傅......”看一眼可怜巴巴地被甩在酒桌边的艾尔莎,偏过头来望向流觞的背影的桑尼,很明显心有不忍并且面带犹豫。
只不过,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完全理解流觞为什么拒绝艾尔莎的安德鲁便走上前来,搭住了他的肩膀。
“不要多事,这件事情你管不了。”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桑尼先走的安德鲁,转身面对着三两步跑离了酒桌,试图追上流觞的艾尔莎,随即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不管你们三个为什么会追随在这位落难公主的身旁,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规劝她返回蒙马克,不要再打扰流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