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侍也不多说,只是缓缓退去。
“大小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江冉伸出手来,“拿过来,我看看。”
周巍连忙递过来,但是还是不放心,“大小姐,当心。”
江冉摇了摇头,不过打开的时候,也是多了一分谨慎。
锦盒里面,只有两本书册。
书册的扉页上写下了四个大字,“江氏针法”
这字迹透着劲道,字体上仿造了江家祖传针法扉页的字迹。
整本书看起来和江家的原册子十分的相似,不过是仿制的。
江冉心里一动,她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一页,全无错漏,而且字迹工整。
除了长生,绝不会是其他人。
只是长生这样送上两册手抄版的给她,到底意欲何为。
江冉的心底涌现出一股不好的念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感觉,长生似乎已经知晓了这夹层的秘密。
不然为何这般有恃无恐的送上手抄原版给她。
江冉仔细的翻看了两遍。
除了抄录的书册,再无其他。
若是长生知道这夹层的秘密,看来就是打算拿这祖传的原册针法来牵制她了。
江冉心里发沉。
她把书册放进了盒子里,仔细的收好,然后递给了紫苏,“你给我收好。”
念念走过来,看见江冉微微蹙起的眉头,“姑姑,可是遇到棘手的事情?”
江冉看见念念,不由得笑了,“没事。念念不必担心。姑姑心里有数。”
江冉宽慰了念念几句。
“姑娘,”白薇走了过来,“徐长公子来了。”
江冉闻言,便将念念交给了柳月,站起身来,迎了出去。
果然见得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正是徐家的车马。
江冉刚刚走到门口。
徐望谦就已经下了车来。
江冉走上前去,疑惑的问道,“徐长公子怎么来了啊?”
徐望谦说道,“家祖母有些咳嗽,吃了好几贴药不曾好转,江姑娘若是得空,能不能上门应诊?”
徐望谦说完,拿出银两放在柜台上,“这是诊金。”
江冉点头,说道,“既然是长公子亲自上门求诊,焉有推脱之理,走吧!”
徐望谦微微的笑道,“江姑娘如今贵为郡主,又是广陵药师会的会主,身价自然与从前不一样,需得亲自求诊方能显得诚意。”
他看着江冉说道,“若是姑娘不介意,可否车马同行,我先与你说说家祖母的病症。”
江冉看着徐望谦。
徐望谦正在准备开年的春闱,自然应该在家中苦读才是。
就算徐家老夫人有疾。
随便找两个婆子上门求诊就是,亲自前来,应该是有要事。
江冉拿了药箱,带着白芷上了马车。
马车上十分的暖和。
徐望谦就坐在她的对面。
她看过去,徐望谦神色透着一股犹豫不决的样子,似乎有些话难以启齿。
马车行驶在雪地上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江冉不曾注意到,马车刚刚过去,另一辆马车停到了药堂门口。
行了一路,江冉见徐望谦依旧没说出口,便主动说道,“长公子今日前来,另有紧要之事吧!你我之间直言就是,不必这般吞吞吐吐的。”
徐望谦微微的思索,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我听说这次名医汇,皇上和贵妃会再次南下。”
他担忧的看着她,“父亲和我说起过,”
徐望谦微微的有些沉默,似乎依旧是难以启齿。
江冉看他这样的神色,便知此事只怕是有些棘手。
不过,她已经养成了不急不躁的性子,只是静静的看着。
徐望谦犹豫片刻,终于说道,“邓太医今日上门拜会过。”
江冉点头,徐太守现在是广陵太守。
邓太医也是朝廷命官,到得广陵之时,自然是要拜会太守,这不足为奇。
不过徐望谦这般提及,大约是因为见到了孔长生。
“你见过长生了吧!其实我也知道,此次名医汇的名册我看过,所以知道他会来。”
“不仅仅如此。”徐望谦蹙起眉头,“他来者不善。”
徐望谦与江冉合谋过,对于长生和江家的纠葛是知道一些。
江冉轻轻的一笑。
当然,她早就知道。
徐望谦神色忧虑,“江姑娘,这长生一别数月,看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昨日我在前厅差一点点没认出来,他如今投靠贵妃,据说在宫中立下功劳,被封做了医士。这一次跟着太医一起前来,你可知道,你可知道?”
徐望谦一向稳重,这般连声反问两句。
江冉的眼眸之中也不由得蒙上了一层忧虑。
她说道,“不瞒你说,今日有人赠上一份手抄江氏针法,想来就是他,其实,我现在也摸不清他到底意欲何为,不过,徐长公子不必担心,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江冉心底微微疑虑。
徐望谦沉默片刻,这才说道,“邓太医昨日上门,请家父保媒。”
他的声音异常艰涩。
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来,“替孔医士保媒。”
江冉心底一惊,立刻就明白了徐望谦这话中的意思。
保媒?
时隔两世,她和长生之间的纠葛还是不曾了断吗?
江冉握起了拳头。
前世的那些片段在脑海里浮现。
到了现在,那些回忆自然早就激不起半点涟漪。
江冉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一世,很多事情,早已经和上一世相去甚远,但是,依旧牵扯这两本医术,牵扯这慕容羽的一生。
前一世,她和长生分别握着上下册。
如今上册,她依旧是可望而不可即。
难不成,上一世面临的困境,今生还是逃不掉吗?
江冉一直沉默的神色落入了徐望谦的眼里。
徐望谦从车子的架子中拿出一只雕花的古式妆奁盒子。
递给江冉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
江冉并不接,疑惑的看着徐望谦,只是问道,“这是什么?”
徐望谦说道,“你打开来看看。”
江冉的视线落在了这盒子上,只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重提徐家和江家的婚事,断了长生的计划。
江冉只是摇了摇头,“对不起,多谢你的好意,我不能收下。”
徐望谦的唇边浮起一抹虚无的笑容,“你这样聪慧,我竟然连开口都机会也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可是,我还是想说,江姑娘,我想重提徐江两家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