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然后担忧的说道,“怎么弄成这样了,衣裙都打湿了。”
江冉含着笑,“嗯,说了一点事,然后说完了,我就回来了。”
她对着慕容羽说道,“你先等等我,我去换了鞋子衣物过来和你说话。”
江冉去了内室,因为她行医,马车上时常会准备备用的衣物,紫苏连忙拿了衣物鞋子,江冉去白薇的住处换了衣物。
虽然干爽了一些,整个人依旧透着一股冰霜气息。
她搓着小手走进屋子。
慕容羽回过头来看着她,如冰霜的神色一点点的淡去,终于恢复了惯有的随意之色。
江冉被他看的转过来头,只是嗔怪道,“你现在越来越张扬了,也敢来我的药堂。”
紫苏端了一盆碳火进来。
又去泡了一壶好茶。
先给慕容羽倒了一杯,白薇去给江冉煮了一碗姜茶。
白芷也冻得直哆嗦,只搓手。
白薇捧了一碗递给白芷,一面小声的说道,“徐家长公子最是知礼,怎么把你们丢在半路,让你们自己走回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芷就跟在江冉旁边,自然将江冉和徐望谦的对话全部都听的一清二楚。
她犹豫着说道,“徐长公子,方才”
她顿了片刻,才压低了声音说道,“重提了婚事。”
只听得身后一响,原来是柳烟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上,惊讶的看着这边。
白芷没想到被柳烟听到,想骂,一想到两人之间已经定下了婚约,顿时有些语塞。
只是一跺脚,“你可别多嘴。”
柳烟连忙说道,“我,不多嘴,不多嘴。”怕白芷不信,又加了一句,“江姑娘的事,我哪里敢多嘴。”
白芷也知道自家姑娘的性子,反正她总觉得这样的事,大约姑娘肯定不喜欢到处乱说的。
心里暗暗后悔,不该多嘴。
而这边,慕容羽看着江冉捧着姜茶喝着。
衣衫发丝上落下的雪花,踏进了屋子就慢慢的融化,现在散落着头发,散发着一层雾气。
“徐望谦和你说了什么?”他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江冉抬起眼眸,犹豫着要不要坦白,话到嘴边,还是说道,“就是告诉我,长生出现了。”
如果是这样的简单,只怕她和徐望谦就不会不欢而散。
慕容羽不拆穿她,只是看着她说道,“他没有告诉你,如今宫中新晋的孔医士,想要请徐大人做大媒,到江家提亲的事。”
江冉看着她,没想到他都知道了,只是干笑两声,“你知道了?”
这事一发生,徐太守,就将此事告诉慕容羽知晓。
慕容羽终是按捺不住,过来寻她。
他看着她,脑海里都是前世的那份调取的卷宗。
他自然是知道,她是因为何事入狱。
长生酒后轻薄,被她用银针刺死。
没想到到了这一世,长生依旧纠缠不清。
他眼眸深处隐隐的有一团怒火似乎是要压制不住,握着手里的杯子,几乎快要被捏碎,“他有没有过来找你。”
说完又加了一句,“冉冉,不要瞒着我,我会担心的。”
江冉想了想,便说道,“他今日送了两本手抄版的江氏针法过来。”
慕容羽眼中一寒。
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他是想用这两本针法要挟你?”
江冉接过话,宽慰他,“你放心,我不会叫他要挟的。”
“冉冉。”这声音透着忧虑和怒火,“你知道我不放心才过来的。”
江冉知道他的心情,说道,“你别这样,我有分寸的。”
慕容羽摇了摇头,想起前世种种,他如何能不担忧。
“你千万别答应他什么。其实就算是拿到那两本册子,也不一定能治好我,我们现在首要之事,就是对付贵妃。你别乱了阵脚。”
关心则乱。
他和她一样。
她想要那两本书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帮他医治。
他却担心的是她为了两本书册妥协。
说起来,两人虽然一直运筹帷幄,如今已经乱了阵脚。
不得不说,贵妃这一招着实厉害。
江冉看向了慕容羽,“你就知道劝我,现在乱了阵脚的似乎是你。”
慕容羽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担心,前一世的事情会再一次发生。不然这样,我现在去找人了结了他就是。”
江冉摇了摇头,“不行,”
了结了,那两本针法便再也拿不到了。
万一又和前一世一样,到最后便是鸡飞蛋打,同归于尽。
她知道,他是想放弃生路,把生路给她。
可是,她不想放弃,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她绝不能放弃。
江冉怕他轻举妄动,“我们不能中了圈套,你放心,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我都跟你商议,你也一样。”
慕容羽只是挑眉看着她说道,“你也就是哄我,那方才徐望谦与你说过什么话,你就瞒着我没说。”
江冉十分的无奈,犹豫着,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其实,长公子的确重提旧事,不过,我已经回绝了。”
她说的十分的含蓄,特地用了旧事这一个词,不过慕容羽还是立刻就明白了。
或许从他看到她从雪地里漫步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猜测到了,半晌没有说话。
屋子里静的连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良久,慕容羽才说道,“徐望谦是性情高傲之人,若是重提旧事,只有两个缘由。”
其一,为救她于水火。
其二,不知不觉动了心。
其实以他的目光来看,现在的徐望谦的的确确是不失为一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只是有些事,有些人,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缘分。
有些路一旦错开,就只会越走越远。
江冉说道,“终究不是一路人,就算是再多缘由,也不重要了。”
她发现他提及慕容羽的时候,并不像提及长生反应那么大。
江冉说道,“不提他了,我现在想会会这邓太医师徒,总这样躲着并不是事。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我现在想知道这邓太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一个将人命视为草芥的,是如何成为一个医者的。”
慕容羽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好,你按照原计划行事,我今日特地过来走一遭,就是怕你自作主张。”
说到底,江冉看到那一套针法的时候,也是慌了神。
两人都沉默不语。
慕容羽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
江冉疑惑的看着他。
慕容羽说道,“我今日想和你说一说我这毒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