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有三四天了,那天,她在家里待烦了,就抱了孩子去串串香店里看看,谁知道半路上遇到禾小叔与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在小巷子里走着,两个人都戴了夏天遮阳的斗笠,但是,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禾小叔。
她马上就想到了当初自己所经历的。
因为心里有鬼,所以,她马上抱着孩子跟在了禾小叔后面,看见两个人进了一间小小的茶馆,好长时间都没有出来,她不敢挨得太近,害怕被发现,就一直缩在外面等着。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才看到禾小叔与那姑娘一起出来了,即使两个人都戴着帽子,但是,她却能清楚看到那女子脸颊红颜似火,嘴唇也红肿的,像是被狠狠蹂躏过一番一样。
连珍珍是经历过的,当即就不舒服了。
她是个腼腆性子,即使这样也不愿意当面拆穿,但之后几天都偷偷跟踪过禾小叔,发现禾小叔基本上每天都要与那个姑娘见一面,那姑娘家里也是县城的,只不过是在县城最南边,家境不好,家里的房子也破破烂烂的,但那姑娘穿的都很鲜艳,头上也戴着金簪子银钗子的,一看就是新买的。
最后一天因为她不小心,被禾小叔看到了,两个人由此产生了争吵,禾小叔给了她两个耳光,将她推翻在地,小曙光当即就哭得不行,后来就像是被吓着了一样,一声不吭的。
禾小叔冷冷对连珍珍说:“不要哭闹,带了曙光回家,好好带孩子,我在外面的事你不用管,不然我休了你!”
然后扯着那个姑娘扬长而去。
连珍珍万念俱灰,抱了孩子来到三房求助。
她哭得跟个泪人:“三嫂,你说我该咋办!”
陈氏气得不行,一边安慰她,一边叫人让去找禾老三来。
她是做嫂子的,遇到禾小叔那样翻脸不认人的人,不好上前,倒是适合禾老三去。
禾早几个在外面也都沉了脸。
四宝皱眉:“咱小叔也太不像话了!”
他说了半天,见禾春儿与禾早都不吭声,便奇怪:“你俩咋了?”
脸色比连珍珍的还要难看。
禾春儿便叹口气,将自己也见过禾小叔与女人鬼混的事情说了。
四宝的眉头就拧成了个疙瘩:“咱爷过几天就要来城里哩,看到小叔这样,肯定会被气着!”
禾老爷子很喜欢连珍珍这个媳妇,虽说她是无名无分跟了来,但是她为人实诚,待人也真心实意,从不肯轻易与人翻脸,长辈的话很是听从,对禾小叔也是言听计从,进门了大半年,就生下了大胖小子。
其实,要是照禾早的意思,禾老爷子相中的就是连珍珍这种憨傻的性子。
禾老三很快就来了,听了陈氏一番话,脸色也阴沉的厉害,也不等,直接就去找了禾小叔。
连珍珍也回家,就现在三房安置下来。
家里还有几间空房子,就在禾春儿厢房的边上腾出来了一间,摆了新被子新铺盖。
禾春儿与禾早又一起去禾小叔家里为连珍珍拿了几件衣裳,还有梳妆用品。
连珍珍哭够了,倒是不好意思了,坐在床上,手里抱着小曙光在玩,看她的神色,倒是比先前好很多了。
禾春儿是个心善的,不愿意她一直想着那些不好的事,就拿了绣花棚子来,让连珍珍指导着绣花。
连珍珍人比较憨傻,但是,针线活却做得相当好。就是禾春儿也比不上。
到了下半晌,禾老三才带着气回来了,一问才知道压根就没找到人,禾小叔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禾早咬唇,想了想,便坐了驴车出去。
果然,在县城最大的酒楼里找到了禾小叔,他在喝酒。
身边也没有红颜知己,就他一个人,桌子上摆了两个空坛子。
他喝得眼睛都通红,看着人的时候,就是下死眼瞪着。
禾老三也跟了来,见状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揪着禾小叔的领子,恨声责骂:“你这个傻子,你咋回事啊!好好的日子非得过散了不可,是不是成心想气死你叔,啊!给我站起来,站起来!”
禾小叔却像是个没有骨头的泥一样,瘫在地上。眼睛蒙蒙的,压根就听不懂禾老三的话。
这样大的动静,已经有人往这边看了。
禾早便小声对禾老三说:“爹,先将我小叔带回家再说吧!”
也只能如此了。
禾老三与车夫合伙将禾小叔给抬到了驴车上。
车厢里酒气熏天的,还有禾小叔的胡言醉语,禾早就干脆坐到了车辕上面,禾老三则在车厢里照顾对方。
禾早望天,一阵无语。
她有点搞不清楚禾小叔到底在做什么。
当初在煤坑里做得好好的,他一转眼就偷煤炭,被人家给撵出来了,现在串串香铺子开的好好的,开始盈利了,他一转眼却开始偷吃!
是不是禾小叔的骨子里,就缺乏那种叫做安定的名词。
也或者是遗传的,所以他的父亲,也就是禾老爷子的兄长,常年在外面跑着,家里妻子儿子都不管,最后死在了外面,妻子与大儿子对他半点留恋也没有,直接跑回了泽州府老家!
禾小叔也是如此。
回去后,禾老三将禾小叔送到了他家里,又从家里派了两个人去照顾他。
又好生安慰连珍珍不要跟禾小叔一般见识。
连珍珍不会骂人,就是抱怨也只说那两句,就没了,所能做的,就是抱着胖儿子无声的哭。
陈氏看了,于心不忍,还偷偷对禾春儿说:“所以说当初我不赞同你嫁那么远,泽州府离咱这里可是半天的路程,你就是受了委屈,家里头也不能及时帮上忙!像你小婶这种的,有娘家就跟没有一样,出了这样大的事,她只能来咱家,娘家提都没有提!”
禾春儿知道陈氏在后娘的问题上一向敏感,因此很耐心安慰了她一番,陈氏心里才好受了点。
等第二天禾小叔酒醒之后,禾老三去了衙门就又回来了,专门解决这事。
禾早与禾春儿也跟去了听事。
禾老三问禾小叔到底要咋办,那个姑娘是谁!他是不是要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