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似乎也很吃惊,看了连珍珍:“那天我去看你的时候,你还没有这般胖,倒是养得好!”
农村人,虽说胖了影响外观,但是,却还是觉得吃胖表明家里条件好,媳妇受重视。
连珍珍像是也很习惯了,看了下自己圆滚滚的身材,很是无奈地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咋吃的,坐月子就三嫂去帮了几天忙,就胖成这个样子。”
禾早去看小曙光,与他娘一样,胖乎乎的,不过小孩子胖了很好看,看着白白净净的。
一双长长的眯眯眼,一笑两边便是两个小酒窝,看着十分可爱。
禾早的心都软了,忍不住抱在怀里,好好亲香了一下。
其他人也都一个个轮流着抱,等到将禾小叔家给收拾得差不多了,三房的人才离去。
路上陈氏都是感叹不已:“你们小婶也是个没有心思的,生娃娘家人都不来看一眼,吃的东西也不好,就这,出了月子,母子俩都胖了老多!如今你瞧瞧那样子!”
禾早就忍不住笑:“我小叔估计都抱不动我小婶!”
她这话有些不庄重,陈氏与禾春儿就都瞪她。
禾早忙掩了嘴,不敢吭声,在后世开这种玩笑无伤大雅,但是这种时候就不行了,就是自家人听了也觉得刺耳。
禾早不由长叹一声。
如果是阿澈在这里,他一定不会说她。
他们两个人总会有些功名的,至少对规矩礼仪方面,两个人都觉得是狗屁,内心里不以为然,面上还是规守的。
“小曙光长得不错,太可爱了。”七宝兴奋的不能自已,眼巴巴地看了陈氏:“娘,我明天还要去抱弟弟。”
七宝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因此,很稀罕比他小的娃娃。
但因为人小,刚才都不敢让他抱。七宝很不满意,小嘴一直嘟着。
陈氏就笑:“你小婶刚来,还有的忙的,你没看那家里乱的,再等两天都什么都收拾妥当了再去啊!你还要上学哩!”
七宝这才不情不愿答应下来。
禾春儿便笑:“我小叔说也要买两个人来伺候我小婶和曙光。”
陈氏就不赞同得摇头:“你们小叔能花着钱哩,这才挣了几两银子,欠咱的一百两就先不说,光每个月租宅院的租子就不少哩,得好好干,才中哩!再买俩人,还要给月钱,咋能顾得来!再说你们小婶那脾性,软软的,从不高声说话,想的也简单,家里头有下人我看也管不好!”
她这不是夸张了,而是说实话。
等当了官夫人,家里有一堆下人之后,陈氏才意识到当家主母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当吃了几次亏后,她就虚心向禾早与禾老三请教,如今才算是管出一个样子来。
所以,她从来不插手家里的生意,连着铺子和作坊,那得百号来人,也不知道禾早是咋管过来的。她光想一想就头皮发麻。
倒是,禾春儿天生似乎就是管这个的,管什么都很上手,也有模有样,比她这个当后娘的要强多了。
陈氏每每想起来,都要自豪一回。
“我小叔那是好高骛远了!”禾早也点头:“先一年过去,看看利润咋样!这铺子是两家合伙,他六,赵家四,每天能持续挣一两就中,但也得一两年的劲儿才能缓过来!”
禾春儿看了看左右,见家里人都在,有些话便不好说,等到回家后,与禾早独自相处着,才偷偷对他说:“早儿,有件事我放在心里很久了,一直不知道该跟谁说!”
禾早有些诧异都看着她。
禾春儿便压低声音,轻声:“我那天看见咱小叔跟一个女的一起在街上走,都戴了斗笠,倒是要遮人耳目一样!”
禾早不由瞪大了眼睛。
禾春儿怕她不相信,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是真的,我看的清清楚楚,咱小叔与那女的手拉手,我看关系不会那么简单!”
禾早便闭了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禾小叔好沾惹花草的性子,他们都知道,但是没想到他会在家里糟糠妻刚为他生下个大胖小子就找人厮混。
再不懂事也不会这么没有良心吧!
要不是知道禾春儿的性子,是不到确保的时候绝不会说出口的,禾早都简直怀疑她看错人了。
她迟疑了下:“这事咱先不说,等再观察几天再说!”
禾春儿也是这个意思,忙点头:“这可不能说,不然要炸开锅了!”
说着她又叹口气,沉默半天,才又说了句:“咱小婶也是个可怜人!”
无名无分跟了来,名声本就不好,现在又遭遇这种事。
禾早垂了眼眸没有做声。
之后几天她一直很注意禾小叔,还让人跟着禾小叔,但是,大概是因为连珍珍刚搬来的缘故,禾小叔并没有动作。
观察了几天,禾早没有半点收获,加上家里的柿子作坊也开了,她又往村里跑了好几趟,这事就先放下了。
一直到了十月份,天气渐渐变凉了,这天,三房一家子正一起坐着吃午饭,外面就传来一个悲愤的沙哑的声音:“三哥,三嫂!”
细听了下,是连珍珍。
禾早几个小的忙迎了出去。
一看大吃一惊,连珍珍怀里抱着孩子,脸上有着淤青,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像是在泥地里滚了一滚一样。
看到禾早他们,连珍珍那哭红的眼睛,又再次落下泪来。
众人忙将她迎了进去。
小曙光像是也受到了惊吓,眼睛一眨一眨的,缩在亲娘的怀里,吐着泡泡,一点声音也不发
他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当陈氏接过孩子让连珍珍去梳洗下的好好,后者就哽咽了下,抱着小曙光不舍得放手。
她随便洗了下,因为禾家没有她能穿的衣裳,就还是先前那脏衣服穿着,坐下来,未语泪先流。
禾早已经猜出来了,一定是禾小叔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她有些后悔,这段时间太忙,就把这事给忘了。
陈氏也觉得几个孩子在这里不好说事,就把他们给撵走了,禾老三也去了衙门,就剩下两个人。
禾早他们却是习惯去窗外偷听的,连珍珍哽咽着说了下事情经过,果然是禾小叔偷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