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心里惦记的还是楚云景那狗东西呢。
重生看清了楚云景的真面目,可她的心便也跟着空了,更谈不起什么情爱。
何况沈峥那么好,怎么能被她给祸害了?!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她问迎妆,迎妆却道:“小姐不是这么想的吗?可是喜欢……不就是要和这个人长长久久过一辈子的么?”
她这话倒是把傅南烟给问住了,她只觉得喜欢,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啊。
傅南烟把这话说给迎妆听,迎妆又问:“小姐真奇怪,男女之间还有什么喜欢嘛。”
她忽然感到一阵烦躁,比听沈峥讲四书五经还要头疼,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喜欢就是喜欢,怎么偏生得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再说了,怎么男女间的喜欢就非得是过一辈子的那种?
“不跟你讲,你个小孩子,跟你讲不通。”傅南烟摆摆手,落荒而逃似的摆脱迎妆的追问,迎妆望着她背影,“小姐,这么晚了你去哪啊?!”
“——网开一面去!”
……
二房乱了套。
自打傅池莺被二皇子揪出来偷窃之后就没安生过。眼下傅行也出了事,二夫人守着他,看见傅南烟迈进门来眼睛都红了。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她像个疯妇,尽失往日仪态,端起茶杯便砸,噼里啪啦!瓷杯在傅南烟脚下碎成渣,她还不罢休,抓起鸡毛掸子朝傅南烟打了过来。
傅南烟躲了一下,抬手,那要打下来的鸡毛掸子停在了半空。二夫人盯着傅南烟使力,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将傅南烟压了下去,她猛力躲去,却还是刮到了脸颊。
痛觉深深的刺激了她,单这一下,傅南烟所有的耐心消失殆尽。
“二夫人非要闹的这么难看吗?”
“难看?!”二夫人像听到什么笑话,“这都是你做的对不对?铃兰花只有云锦乐有,只有她!这不是你做的又是谁?!傅南烟,你害了我女儿,害了我,现在又来害我儿子,你这个狠毒的小贱蹄子,我要杀了你!”
她五官狰狞,把一旁的下人都吓坏了。
傅南烟冷声道:“你们退下。”
屋中只有昏迷的傅行、二夫人和她三个人。
二夫人叫嚷着,“不许走,你们不许走!你们都看看云锦乐的孽种犯下的罪,都给我看着!”
下人们散尽,傅南烟松开她,二夫人还疯疯癫癫的叫喊,然后被椅子绊倒,扑通一下,扎了满手的碎瓷片。
“啊——!”
殷红的鲜血从手掌心流出,十指连心,二夫人本就没有红润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是你让傅长柔给我下欢情烛的对吧?”傅南烟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挑起她下巴逼迫二夫人直视自己,“我与傅长柔无冤无仇她何故陷害我,只有你。你和大夫人关系不错,不知用什么说辞打动她教训我这个废物,想害我名声扫地盖过你女儿?”
“想让我被扣上银乱之名流放?”
“是不是连之后哄骗傅康明令你们娘三个东山在起的说辞都想好了?”
她冷笑一声,眼中毫不掩饰的阴狠令二夫人浑身一哆嗦。
“可老天不随你们的愿啊,偏生让我遇上了沈峥。计策没得逞,气坏了吧?”
二夫人道:“你迟早得死!”
啪!
一巴掌狠狠扇在二夫人脸上,二夫人脸上火辣辣的,她一时间懵了,甚至忘了今夕何年何月,她在何处。半晌她看向傅南烟,“你敢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这次傅南烟打在了另一边。她力道掌控的极好,挨打的人虽疼,却留不下半点印子。
“我敢,明白么?”这一刻,傅南烟找回了当年步步谋算,将敌人一点点逼到绝路时的快意,“你知道铃兰剧毒,所以我根本没打算掩饰。你觉得宫里有个傅长柔便是你靠山,可那又如何?我今天做这件事,就是想告诉你,我想让你失宠,轻而易举,我想让傅行死,也很容易。”
“先前我一忍再忍,不代表我的耐性便是无限的。”傅南烟道:“你有句话说对了,我迟早得死,还是不得好死,不过我不怕!我在死之前,我也得好好折磨你们,让你们痛不欲生却求死不能。你认为我做不到?”
她拿来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碾了些粉末进去,举到二夫人嘴边。
“这里掺了害死你儿子的同种毒药,不至死,却能让人终身残疾,我现在就能灌你嘴里去,要不要试试?”
二夫人疯了,“你敢!”
“我敢!”
傅南烟比她更掷地有声,字字从齿间蹦出,生生将二夫人吓得不敢多说一句话!
她早在病中,神智混乱,被傅南烟这么一激,竟恍惚生出云锦乐的脸来。
“你,你没死?!你不是从墙上跳下来了么?!我亲眼所见!血肉模糊!你怎会没死!?”
傅南烟微怔,她一把扯过二夫人的衣领,道:“四爷万箭穿心,我要陪他共赴黄泉,你怕什么!”
“不!”二夫人尖叫一声,捂着自己的头,“他根本没死,他没死!够了,够了啊!这么多年你在梦里折磨我还不够,你那小杂种也要来折磨我!”
什么叫没死?!
傅南烟像是抓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她低吼,“谁没死!”
二夫人恍然摇头,“……你我是宿敌,云锦乐,你那孩子真像他,狠起来都是一个样!我寇媱这辈子毁在你手里了,凭什么,我哪比你差!云锦乐,我不甘,我好不甘!”
她作势要挠傅南烟的脸,“就是你这张脸,你这张脸祸害了多少人,如果没有你,什么都不会发生,都是你的错!”
傅南烟慌忙将她松开——寇媱疯了。
但没死是什么意思?
四爷没死?!
多年前的疑云她本不欲再查清,可却如芒刺般袭面而来,她怎能眼睁睁的无视自己娘亲死因不明!
她走到傅行床边将解药喂到他嘴里。
都不能死。
话没说清楚前,傅行不能死,寇媱也不能疯,都得给她苟活着。隐藏在岁月下的真相她要尽数抖出来,上辈子没做到的事,这辈子,她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