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言重了。只是二姐不知我素来酒量不好,不能喝酒,沾一杯便倒。朝觐在即,二殿下对我寄托厚望,我不敢懈怠。”
她把这杯酒原封不动的送回到桌面上,“所以这杯酒,我不能喝,二姐不会怪我吧?”
傅贵妃笑容一僵,“怎么会呢?”
“那就好。”
屋中飘着淡淡的香味,侍女来换香薰,匆匆离开,傅南烟瞥了眼正在燃烧着的香烛,她可不记得傅长柔喜欢这种东西。
她对傅长柔了解不多。
上辈子跟楚云景回宫,是她十六七岁时候的事,那时候傅长柔已经失宠了,似乎因为什么触怒了皇上,没过两年,傅南烟刚在朝中起势,正准备着手对付傅家时,便传来了傅长柔被打入冷宫的消息,等再过半年,傅长柔就在冷宫悬梁自尽了。
她只知道傅长柔是大夫人的孩子。当年大夫人诞下一双儿女,龙凤呈祥,哥哥幼时便因为得病死了,妹妹便是傅长柔了。后来大夫人又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嫡子,排行老五,大夫人精神状态这才缓过来些许。
她重生后的这段时日大夫人带着她宝贝儿子回了娘家,因此没打照面。
而她平时和傅长柔也没什么交集,她几岁的时候傅长柔就入了宫,一步步成了傅贵妃,要说这声“二姐”,她都觉得叫的过于亲近了些。
“妹妹入宫这些时日,可还觉得适应?”
傅南烟道:“主要在伊人坊走动,其他的地方没去过,倒也还好。”
贵妃叹了口气,突然感怀怅然,“皇宫可真大呀,未入时嫉妒,常驻后孤独。妹妹啊,你可千万别入宫,否则女人的一生都毁在这里头了。”
是啊,上辈子你就毁在里头了。
傅南烟心里默默腹诽,点点头,“二姐放心,我就是想进也进不来,宫里的大人物瞎了眼才愿意娶我。”
“妹妹你可别妄自菲薄。”
以前傅南烟没觉得傅长柔那么能说,今天她的话似乎格外的多。她大概是把憋闷在心里的话都说完了,然后望着傅南烟道:“你跟你娘一点儿也不像,但这双眼睛……却是不减灵动,一模一样。”
傅南烟夹菜的动作一僵。
“只可惜啊,她太执迷不悟,否则最后也不会闹到那般田地……唉,不说了不说了,时辰不早了,看妹妹吃的差不多,快回去吧。”
送走了傅南烟,傅贵妃的笑容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侍女上前,“娘娘,都安排妥了。这欢情烛她吸了半个时辰,若无解药,绝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能从贞洁烈女变成银妇,到时候……”
傅长柔熄灭了香烛,冷声道:“二夫人说的没错,这傅南烟年纪轻轻却极为狡猾,本宫给她的酒她果然防备着本宫,没喝,就连本宫提起云锦乐的时候她都只是微微一顿,若不是本宫留了后手,还真奈何不了她。”
侍女道:“再狡猾又能如何?不过一个小妮子罢了,得罪了娘娘,下场便和她娘一样,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傅长柔嚼着这几个字,忽觉好笑,“可好歹,云锦乐还有个真爱呢,本宫呢?整日锁在这深宫中,都快发霉了……”
……
傅南烟从贵妃的寝殿中走出后便感到身体发生了变化。
这种变化她说不出具体,只是忽然觉得全身空荡荡的,心头若有若无的发着痒。
怎么回事?
她微微蹙眉,想尽快上车,逃离这是非之地。
一抬眸,却发现原本停在寝宫前的马车被人掉了包!
虽乍一看一模一样,可她深深的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迎妆还提醒她说车帘脏了一块,要拿下去洗,因此那花纹是不同的!
傅,长,柔。
她这是着了傅长柔的道了!
身体的空虚感越来越足,同时也越来越热。傅南烟见那些被掉了包的车夫发现了自己,向着她走来,傅南烟想都没想,脑海中下意识只蹦出一个字――逃!
她酸麻无比,四肢无力,那车夫紧紧的追着她,意识涣散,眼见着车夫离得越来越近,傅南烟咬破了嘴唇,痛感传来,她尝到口中的血腥味,这才清醒了些许,直起身继续跑。
前面,是极乐宫……
对,慕容先生!慕容先生一定有办法帮助她!
车夫似乎看出她的意图,跑的越来越快了。在这之前她从未觉得这条路这么漫长,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把下唇都咬烂了,才勉强唤回一丝神志走出几步。
只要转过这个弯,她就能拿着沈峥的玉佩去见慕容先生……
只要……
车夫越来越近,离她不过一步之遥,伸出手就能把她抓走。
突然,从拐角处窜出一辆马车,傅南烟突然出现,惊了马车上的人。劳叔一愣,“傅姑娘?”
谁在叫她?
傅南烟整个人都没力气了,也听不清楚,她几乎要跌在地上。
好难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就像爬了上百上千只蚂蚁……
她低喘着气。马车上,沈峥撩开帘子,一眼便瞧见了傅南烟的异常,不远处的车夫行为举止奇怪,沈峥眉头一蹙,沉声道:“周衍。”
周衍立刻明白,“是。”
随即去捉那奇怪的车夫。
沈峥把傅南烟抱上了车,帘子随即放了下来,遮住车内情景,摸到她滚烫的皮肤,沈峥心下微沉,知道她肯定是受了什么人的道。
“劳叔,速速出宫。”
“是。”
“唔……”
怀里的人发出如猫儿般细小的动静,沈峥扶住她,“傅南烟?”
好像有人在叫她……是谁?好熟悉……
傅南烟彻底失去理智,现在的她只想随便找个什么人来帮她缓解身上的不适。
“到底怎么了,你去见了什么人?”
那富有磁性的嗓音若即若离,熟悉的清香味直接刺激了她,她一把抓住沈峥的胳膊,不由分说的攀了上去,对准了那微张的削薄嘴唇,狠狠的肯噬。
沈峥整个人都呆滞住了,柔软的触感传来,还要滑入他唇齿间,他惊恐的将傅南烟从身上拉扯下来,“傅南……唔!”
傅南烟含着他的唇,迷离的望着他,眼中仿佛酝酿了秋水般勾人。
“别躲,又不是没亲过……我好难受,帮帮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