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上午。
风和日丽,艳阳高照,黄道吉日。
清风很柔和,微微吹起女孩的长发,都显得那么温柔年少,我想起和于晓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天的风,也是如此柔和,恍惚如少年时。
只不过,那时是万物生长的春天,而现在,是落叶飘红的秋天。
"看,车队来了。"
酒店的门外,传来一阵热闹,戴安妮兴奋的站起来观望,好像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下意识的站起来,似乎很想看一下她穿上婚纱的样子。
当人群慢慢走出一道白色婚纱的倩影,周围的人尽是祝福的欢笑,我也看到了那张熟悉清丽的脸庞。穿婚纱的她,真的很美,长发高盘带着平静的笑容,对着人群一一点头感谢,缓缓走过了那个心形拱门,上面挂满了粉色的气球。还有一行显眼的字。
新郎孙荣成,新娘于晓婉。
"我晓婉姐今天真漂亮。"小胖率先感叹道。以贞见技。
今天于叔叔于阿姨也来了,有机会见到二老,再加上结婚的气氛,大家都很开心,尤其是于阿姨看见我身边的戴安妮之后,直接把她拉过去,热情的聊起家常,那架势就像婆婆第一次见到儿媳妇一样。
"哎?胖子,方婷哪去了?昨晚她不是跟你回家了吗?"我发现从来开始就没看见方婷。
"你不知道吗?婷婷今天是伴娘。"小胖说得有点得意,自己女朋友穿上伴娘婚纱很漂亮,也是风光一下。还有红包收。
"不至于吧,伴娘都找得方婷了?"可说完我突然想起来,于晓婉的年纪,算是结婚较晚了,身边的朋友闺蜜,都是结过婚了。按照习俗伴娘是未婚的。所以方婷就帮忙充当了伴娘,看来她和小胖家人关系很融洽。
正说着,现场响起了轻柔浪漫的音乐,现场跟着安静下来,婚礼正式开始了。
荧幕上放着两人亲密的婚纱照,幸福的笑着,亲密得像一个人一样。戴安妮下意识的拉住了我的手,眼睛专注的看着婚纱照,满脸向往。
看过一次浪漫的婚礼,都会有结婚的冲动吧。
随着音乐慢慢进行,新郎一脸喜色的走出来,正如于叔叔说的,长得普通气质普通,小眼睛笑起来眯成了一条缝,有人说眼睛小的男人有福气,看来这话说的没错。因为迎面走出来的新娘,漂亮和气质盖过了今天的所有人,她很漂亮,淡淡的妆容,洁白的婚纱,让人第一眼就觉得很神圣。
"好漂亮的婚纱,我结婚了也要穿这么漂亮。"戴安妮不禁感叹着,婚纱是每个女孩都心中向往的一套衣服,甚至在小时候就开始向往了,而每个女孩都希望,一生只穿这一次婚纱,便不再后悔。
"买不起怎么办。"也许是受婚礼的气氛感染,我看着台上的两人下意识的说道。
戴安妮听完一愣,眼神错愕又惊讶的看着我,随意泛起异样的温柔,脸色羞红似乎还有几分少女的喜悦,慢慢的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蹭着:"没事,我长的漂亮,穿什么都是最漂亮的。"
而此时台上的两人,正四目深情对视,进行着神圣的宣誓,当于晓婉脸色平静,淡淡的说出那一句。
"我愿意。"
音乐突然响起了一个浪漫的旋律,一个我最熟悉的旋律,轻柔而带着轻快的节奏。
卡农!
我瞬间抬起头,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瞪大眼睛,内心似乎受到了什么波动,泛起异样的情绪。
这个时刻可以选无数个浪漫而澎湃的音乐,为什么偏偏是平静的卡农。
她。。。
我大脑瞬间闪回了无数个画面,想起了前几天晚上,醉酒之后那个梦,破碎之后,一个人在深夜里独自叹息,却不知道在叹息着什么,只觉得浑身都无力。
当司仪喊道交换戒指,我再次被拉回了现实,于晓婉慢慢伸出了白皙的手指,淡淡的笑着,我始终没有眨眼,当戒指缓缓戴在了无名指上,干涩的眼睛才缓缓湿润。
我在用最后的努力,去定格她的画面,也许是最后的画面了。
"晓婉这孩子呀,从小就懂事听话,没想到一晃二十多年了,孩子长大嫁人了,咱俩也老啦。"于叔叔笑着叹道,眼里带着不舍和祝福,那心情像嫁自己女儿一样。
我心里也默默祝福着,祝福着每一个在我心里重要的人,无论将来你们会什么时候离开,我都希望我们曾经的岁月,会在白发苍苍的时候想起,还能记得对方。
吃饭的时候,于阿姨坐在戴安妮身边,热情的聊着,还主动夹菜,这么明显的意思,谁能不明白呢,戴安妮脸红红的,羞哒哒的说话都很小心。
"安妮,听说你跟婷婷是好朋友。"于阿姨一脸的慈祥。
"恩,我们是室友。"戴安妮害羞的点点头。
"真好,亲上加亲了。"
恩?
这话也太直接了。婚礼的气氛,把人带的满脑子都是谈婚论嫁的想法了。我连忙帮戴安妮解围,于阿姨给我投来赞赏的目光,意思是很满意。
呵呵,戴安妮害羞的都没怎么说话,阿姨你就感觉满意了?还不是因为学姐长的漂亮,恩,还有胸大。
今天戴安妮穿了一件低胸的连衣裙,V领直白的展示着她的马里亚纳海沟,弧度很自然,一点都挤的成分都没有。
"流氓,你怎么没告诉今天会有小胖的父母啊。"她低声嗔怪我,边吃饭边尴尬的用手遮着,显得很害羞。
因为她是知道小胖父母在我心中地位的,我猜她害羞用手去挡,是觉得在长辈面前穿的不得体了,羞怯得像见家长一样。
"我也不知道学姐今天特意给我福利呀。"我嘿嘿的笑着,她气的伸手掐了一下我的大腿:"流氓,不准你看,这里以后就是你的禁区。"
我靠,连看都不行了,我这是无辜躺枪啊。
不一会,方婷穿着一身伴娘装跑了过来,小胖立刻喂了她几口菜,跟着忙了一上午,方婷一口饭都没吃,两位长辈对她也立刻关心宠爱,这未来儿媳妇的地位挺高啊。
"安妮,这身伴娘装漂亮吧,不用羡慕,我结婚了找你当伴娘。"方婷故意逗着戴安妮,戴安妮不服气道:"说不定我结婚比你早呢,我比你先穿婚纱。"
"哦,你都开始想结婚的事了?戴校花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这么甜呢。"方婷挑着眉毛继续逗着她。
戴安妮被说得脸红了,长辈在她不好意思跟方婷闹,小胖则对我频频使眼色。
"小白脸,过几天,我们四个再去一次跨海大桥吧。"方婷说得认真,眼里泛起一份感激。
"好啊,我们拿着上次的照片一起照,以后每年都去照一张,每一张照片都把过去包在里面了。"我的话更坚定了四个人的友谊。
岁月会让照片泛黄,但友谊会随着沉淀得深刻。
"就这么定了。"方婷开心亲了小胖一下,擦了擦嘴唇跑回去忙了。
小胖也擦着自己的脸,嘿嘿的笑着。
吃完了饭我就带着戴安妮先走了,没见于晓婉最后一面,也没有说话。
"安妮这孩子我挺喜欢的,以后有时间就让小暖带你来香海镇玩,跟婷婷一起来就更好了。"临走的时候,于阿姨还不忘嘱咐我,戴安妮只是害羞的点头。
我拉着她走出了酒店,站在门口我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我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我,我却没有转身。因为身后的人,永远都不会让我看见她的表情。
我拉着戴安妮的手,驻立了几秒钟,缓缓的转过身,只看见门口摆着的那张大大的婚纱照,两个人抱在一起笑得很幸福。
我想,我和于晓婉真正的最后一次见面,大概是那次梦里吧。
晓婉,再见了。
我对着照片挥了挥手,转身拉住戴安妮,她对我温柔的娇嗔道:"流氓,你越来越大胆了,都敢在大街上拉我的手了。"
说完她拉着我,走在了大街上。
整个下午,我们两人都享受着风和日丽,漫步在大街上,吃着小吃,逛着路边的小店,她欢快调皮得像个少女,脸色始终是阳光般的笑。
后来她告诉我,那条街是她上学的时候,每天都要路过的地方,她是带着我,走过她青春的记忆。
"原来结婚这么浪漫,尤其是他们宣誓的时候,感觉好神圣,全场都跟着安静了。"戴安妮边走边感叹道。
"因为宣誓代表着一种责任啊,尤其是对于女人,哪个女人都希望她的人生中,只宣誓这一次。"我吃着她没吃完的小吃,还带着她的小牙印,这几乎成了我本职工作。
"因为女人的一生中,只会爱一次,如果这一次错过了,恐怕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用心爱了。"她突然说起了深沉的感慨。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起了于晓婉。
"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的,学姐,这只能说是你的爱情观。"我笑着回答她。
"那。。。那我的爱情观你知道了,你的呢?"
PS:
至此,于晓婉这个人物退场了。
也许有唏嘘有无奈,关于她的过去,她心中真正的想法和所爱,书中没有交代。
还是留给大家想象和思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