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我6年小学生涯已经顺利结束,等暑假过后就入读市第一中学初中一年级。
星期五晚上,父母下班回家后,父亲放下公文包,换上便衣,就进厨房“譬噼哩啦”的煎炸上午腌好的猪扒。
放在大厅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了。
正坐在沙发上摘豆角的母亲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发现是飞鱼仔,以为又是约定明天外出钓鱼的事,她就阴沉着脸起身向厨房走去,把手机递给父亲时狠狠的瞪了父亲一眼,没口气地说:
“上了一周的班,人家周末都在家陪家人喝喝茶聊聊天,你们几个钓友倒好,一到周末,整天就不着家!”
不料,飞鱼仔在电话里却一反常态,只字不提钓鱼的事,而是盛情邀请我们一家三口明天晚上到18道菜酒楼“坐坐。”
“什么好事啊?突然请我们去那么高档的酒楼吃饭?是不是他乔迁啦?”母亲脸色缓和下来。
她近段时间老听父亲说,飞鱼仔在旧村改造中得到补偿的那二十几套房快要交楼了。
今晚他这么郑重其事的提前打电话来盛情邀请我们一家三口赴宴,肯定是大喜事。
“回迁房这几天正在验收,估计还没收楼,肯定不是乔迁。不过,听他口气挺高兴的,我们明晚准时去就是了。”
“那你也没问问他是什么事啊?”
“我说我正在炒菜,他也听到锅里‘噼噼哩啦’响,他就说明晚见,就匆匆挂电话了。对了,他也请韦小棠两夫妇。”
“名下一下子拥有二十几套房,他连摆三天三夜流水宴席都不为过。他这是人逢喜气精神爽,就算不是收楼喜宴,请客吃饭也是应该的。
明晚我们跟韦小棠他们准时赴宴,好好吃他一顿。”母亲有点笑逐颜开的说。
18道菜酒楼位于滨海大道中部,是顺德人开的。
顺德自古以来已是富庶之地,民众喜用本地物产精心烹调,互相品评,整体厨艺颇高。
延至本世纪初,往广州、港澳及东南亚一带做厨师的顺德人日渐增多,顺德菜便日渐驰名于外,并渐成“食在广东,厨出顺德”之说,充分显示顺德人的烹调技术在粤菜菜系中独到的优势。
18道菜酒楼有很多有名的招牌菜,诸如什么古法彭公鹅、塘里鱼欢畅、金汤海皇羹、翡翠带子卷、金蚌干捞澳龙虾、椒盐海豹蛇,而众多的刺身类中,最有名的是鱼中战斗机:蓝鳍金枪鱼。
第二天晚上,我们和韦小棠夫妇准时到了酒楼。
到了酒楼包厢,我们这才知道,飞鱼仔今晚总共宴请了两桌人,都安排在一个大包厢里面。
男人喝酒抽烟的,坐在主桌,家属女眷小孩的坐次桌。
飞鱼仔告诉我们,今晚就吃他特地带来的金枪鱼,而且是最有名的鱼中战斗机:蓝鳍金枪鱼。
原来,飞鱼仔和他的小舅子阿海刚刚从南海油井海钓归来。
“你们去南油怎么不叫上我们,太不够朋友了!”
父亲和韦小棠两人听说飞鱼仔从南油海钓归来,两人就有点责怪飞鱼仔没叫他们了。
毕竟南海钻井平台附近,是顶级的海钓场,是钓鱼人一辈子的梦想。
“鱼获如何?”父亲和韦小棠忙问。
“也还行吧,不过还没达到我预期目标,留些遗憾,下回再弥补吧。”
飞鱼仔向空中喷着烟圈,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
“就不要打太极了,到底弄了几条啊?”韦小棠有点急不可待了。
“我们十三个人包一艘船,来回四天三夜,船费总共四万五千元,再加上鱼饵什么的,总共五万出头吧。”
“哇,这么贵呀!”
“人均不到四千,不贵。等于到祖国美丽富饶的南海巡游一趟吧。”
“我们十三个人总共钓了五百多条,其中金枪鱼就有四百多条,单是金枪鱼就是九千多斤。”
“哇塞!发财了,金枪鱼全部都是蓝鳍的?”
“谁不想啊!”飞鱼仔笑了,道:“大眼金枪、黄鳍金枪的多,蓝鳍的每人五六条吧。”
说到这里,飞鱼仔把我父亲和韦小棠拉到一边,小声说:
“今晚来吃饭的几家人,我每家都送一条三十多斤的,不过,我送你们俩的是蓝鳍的,其他人我都是送黄鳍或大眼的。
等下吃完饭就到我渔具店去取,我存在冰柜里,你们拿回去后赶紧享用,该吃的吃,该送朋友的送朋友。”
父亲和韦小棠听罢,赶紧笑呵呵的抱拳谢个不停。
他们都知道,蓝鳍金枪鱼价格要比大眼或黄鳍的贵上许多倍。
飞鱼仔有一个价格三万元的专门用来保鲜金枪鱼用的大冰柜,冰柜最低温度可达零下六十度。
据他说,这种冰柜是专门冰冻金枪鱼等海鲜的,因为超低温,就算金枪鱼冰冻半年拿出来解冻后,也还跟新鲜的一样。
而一般家用冰箱顶多零下32度,这种冰箱要是冰冻金枪鱼,不用半个月,金枪鱼只能拿来下锅,煎或炸或煮着吃了。做剌身的话,色香味大打折扣。
三人回到沙发,跟其他人边喝茶边等上菜。
飞鱼仔又说:“这次出钓运气好。我发现好象风平浪静且月圆之时,鱼口特别好,我们这次去恰逢是农历十五前后的几天,夜里鱼口很好。要是我那个电搅轮不出故障,说不准我还多拉十几条上来。”
“用电搅轮吗?”韦小棠打断道。
“几十斤的大金枪从水深二三百米的深海拉上来,你以为用手拉得上来啊?就算拉得上来,拉一条你就累得半死不活了。”
见韦小棠一脸陪笑,飞鱼仔又说:“就连船老板也料想不到会遇上这么大的鱼群。他带的活鱿鱼也不多,很多就用完了,要是还有鱿鱼,我们就真的满船满舱回来了。”
他们用细小的活鱿鱼作钓饵。
“破记录!破记录!对我们舢板洲一带的海钓俱乐部来说,你们这一次是破记录了!”韦小棠竖起拇指称赞个不停。
“你就该叫上我们,别一有好事就把我们忘了!”父亲突然大声嚷着。
“哎呀,不是我不想叫上你们,而是你俩身份跟我不一样,你俩都是公职人员,去不了,是吧?”
父亲和韦小棠面有愧色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