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下次来的时候记着带上你那副《奇山春景图》过来。”
沈策收起印章,从书桌后走出来,经过梅同方身边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刚才你可是亲口承诺过的,您德高望重,应该不至于反悔吧?”
梅同方心在滴血,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
他回过头问:“所以,你真的孙庆山口中的那位贵人?”
沈策续上一杯茶,浅抿一口,笑而不语。
“是不是吗?”
梅同方吹胡子瞪眼道。
“他开玩笑的。”沈策一本正经道。
他这么一说,梅同方觉得倒是有可能。
贵人,未必就是有权有势之人。
大概是自己狭隘了。
说不定孙庆山只是觉得这幅字画来自不易,故意抬举赠字之人而已。
自己就理所当然联想到了权贵之人。
不过这并不妨碍梅同方两人对沈策更加高看了一眼。
棋艺高绝,书法也如此了得。
在当下的年轻人中,甚是难得啊。
“沈小友这副墨宝可否赠予老头子我收藏?”梅同方坐到沈策对面,打商量道。
“梅老价值上千万的《奇山春景图》都输给我了,我要是太小气岂不是就说不过去了。”
沈策打趣道。
临摹的再像终归不是真迹,价值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也算找补回来了一点嘛。”梅同方倒是大方,释然一笑道。
翟闻道此时也走过来落座,三人喝着茶闲聊了一会儿,大部分都是他与梅同方两人在聊,沈策只是充当一个听众。
随后就迫不及待拉着沈策去下棋,梅同方跟翟宜容便成了观众。
与此同时。
华邦酒店大堂。
“抱歉,我家主子舟车劳顿,暂时不见客。”
楚三世子楚睿的贴身护卫单驰将拜帖递给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语气生硬道。
一套得体的黑色西服,身材高大,脸部线条硬朗,一头乌黑的短发。
本名拓跋宏义的中年男人正是拓跋家现任家主,拓跋晨的父亲。
得知楚三世子驾临江南,他第一时间便前来拜会。
却被拒之门外。
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意外,楚州王府的世子,身份何其尊贵。
反观拓跋家,不过是地方豪门,在楚州王府眼里,地位太过悬殊,确实不够看。
不过为了表达敬重,他必须亲自来拜会一趟,至少礼数尽到。
即便不能趁机结交,起码不落人口实。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打扰世子休息了,改日再来拜会。”
拓跋宏义面带笑容,微微颔首道。
随后便带着助理离开了酒店大堂,回到车里。
“安排接下来的事吧。”
拓跋宏义轻轻叹了口气吩咐道。
终归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如果能够哪怕见上这位王府天骄一面也是好的,连面都没见上......
助理按照既定行程,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沈策与翟闻道的棋局杀的正酣,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你是沈策吧?”
接通后,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策没有第一时间回复,静等下文。
“我是拓跋家的,我家主子要见你,晚上七点,锦江酒楼。”
对方没头没尾,趾高气昂,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沈策依旧不动声色,慢条斯理捻起一个棋子,缓缓落入棋盘。
拓跋家?
自己好像只与拓跋晨打过交道。
大概率还是因为王文鸾?
当时在王家的慈善酒会上他不是跟王家撕破脸了吗?
后来找了几次自己跟沈家的麻烦,再后来就偃旗息鼓了。
看来仍没有死心啊。
很期待,他今天又想耍什么把戏?
“怎么不回话?聋了还是哑了?还是听到我们拓跋家吓傻了?”
“届时你没到,后果自负。”
没有立刻得到回复,对方冷哼一声,不耐烦道。
拓跋晨未来家主的身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掌握的家族资源也比其他人多。
不管是人脉,还是影响力在本土世家豪门年轻一辈中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
不过他现在毕竟尚未接棒,一方面他还太年轻,有些稚嫩,还需要时间积累,人脉,经验,手腕等各方面较之于他的父辈还是差得远。
掌握的资源比现任的家主,也是他的父亲自然也不能相提并论。
故此,单凭他的力量对付沈家总归是有些力不从心。
而他与王家产生的嫌隙,也需要父亲亲自出马去斡旋。
两家的联姻,对拓跋家也同样是件迫在眉睫的大事。
考虑到这些,他不得不让父亲拓跋宏义亲自出马处理。
今天这次见面,拓跋宏义正是要摆平横在两家联姻之路上这个最大的绊脚石。
“包厢号。”
沈策漫不经心的说道。
显然是应下了。
对方似乎也没觉得意外,毕竟以拓跋家在本土的威望与地位,一般人还真不敢拒绝。
“算你识相,我家主子不喜欢等人,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他将预定好的包厢号报给沈策,警告了一声后便匆匆挂了电话。
“有事?”
沈策挂了电话后,翟闻道问道。
“没有。”沈策淡然一笑道。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不要藏着掖着,我跟老梅这两把老骨头在江南市还算有点能量,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的事,大致上都能帮你摆平。”
翟闻道正色道。
沈策点了下头,置之一笑。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澹台嫣然下班时间。
正好一局棋结束。
一下午,翟闻道再次连输三局。
“怎么这么快就五点了。”
翟闻道看了一眼墙上挂的时钟,意犹未尽道。
“改日再来。”
沈策将手里的棋子扔进棋篓,伸了伸懒腰道。
旁边一直观棋的翟宜容怔怔的看着他,一时间有点恍惚。
这家伙当真如爷爷所说,实在太厉害了,棋艺之精湛,棋风之凌厉,让人叹为观止。
她爷爷乃本市围棋界的泰斗人物,八段棋手,在本市几乎没有对手。
不成想却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连斩三局,
“我这里你随时可以过来,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如果不在那就是在湖边钓鱼。”
翟闻道爽朗一笑道。
沈策点了点头,起身下榻,穿上鞋子跟翟闻道三人道别后便离开了雅室。
全程没有特别将注意力关注在翟宜容身上,让这位大美女有点不爽。
“故作高冷?”
“欲擒故纵?”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