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孙庆山神秘兮兮的将这副《擎苍集》拿出来让他过目,属实让他短暂惊讶了一下。
因为真迹就在自己家中,而这一副第一眼看过去跟真迹别无二致。
后来发现并非真迹后仍忍不住赞叹了一番。
能临摹到以假乱真的水平,举国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人。
当他问孙庆山出自何人之手时,孙庆山则是三缄其口,不愿意透漏。
两人相交十多年的好友,孙庆山居然还对他遮遮掩掩的,让他很是不爽。
“见到什么?”
梅同方不明所以,一脸疑问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
“见到你那位朋友的贵人。”
沈策冲那副足以以假乱真的《擎苍集》点了点下巴,轻笑道:“这副字是我写的。”
“呵,你知道我那位朋友是谁吗?”
“说出来吓死你,你还是他的贵人......”
梅同方微微一怔,轻哼一声,不以为然道。
他本身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只当沈策是在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就顺嘴揶揄了他一句。
孙庆山何许人,本土第一名流,孙氏一门的奠基者。
放眼整个江南市,能让他恭恭敬敬且十分隐晦称之为贵人的根本不存在。
梅同方一度猜测兴许是某位封疆大吏?
又或者是某位朝中大员?
毕竟江南市官场他很熟悉,绝对没有这样的人物。
以孙庆山的名望能够结交到封疆大吏或者朝中大员倒是有这种可能。
至于沈策。
还是算了吧。
他私下也对这个棋艺高绝的年轻人做过了解。
以前的名声似乎并不怎么好,而且还坐过牢。
英雄不问出处。
加上他这个人本身就不拘小节,心胸豁达,也并不介意沈策这些过往。
但要说他就是孙庆山口中那位贵人,梅同方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怎么?不相信?”
“要不然,我再写副一样的给你看看?”
沈策挑了下眉梢反问道。
梅同方这老家伙倒是有趣。
总也闲来无事,沈策突然心血来潮,不妨逗逗他。
“啧,你还来劲了?”
“成,你写吧,我倒想看看你能出个什么鬼东西。”
“你要是能模仿出个五分神韵,我......我把我家里最贵的藏品《奇山春景图》免费赠送与你。”
梅同方像个小孩儿似的,故意将《擎苍集》收起来背到身后,笑眯眯的看着沈策道。
显然并不看好他。
擎苍山人的笔迹很难模仿,能临摹出三分神韵已经相当不易了。
“怎么?沈小友还会书法?”
此时翟闻道与翟宜容的棋局也已经结束,胜负不言自明。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来,看到沈策正跃跃欲试,翟闻道饶有兴致的问道。
“沈小友吹嘘说这副《擎苍集》是出自他手,而且还要现场写一副给我。”
梅同方用调侃的语气回道。
翟闻道:“.......”
他身为梅同方这位收藏大家的多年老友,自然对字画多有涉猎。
擎苍山人的字画市场面本就稀有。
梅同方手上那副《擎苍集》已经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实属难得。
姑且不论那副《擎苍集》听梅同方所说是孙庆山的贵人所赠。
单看沈策年纪轻轻,似乎就没有几分可信。
“难怪你敢把赌注开的那么大。”
翟闻道哈哈一笑道。
言外之意,他跟梅同方一样,不相信。
不过看沈策一脸认真,有模有样的铺开宣纸,提笔蘸墨,还是饶有兴致的观望着。
一旁的翟宜容双手环抱,倒是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她不仅生的貌美,而且才情颇高。
身边不乏追求她的青年才俊。
不过大都入不了她的法眼。
浮躁,妄自尊大,哗众取宠。
这是她对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的评价。
刚才爷爷点名沈策来指点自己的棋艺,沈策只是安静在一旁观棋,并未发表什么意见,站了一会儿便走开了。
这一点上,让她对沈策的印象分还是挺高的。
如果换做一些不稳重的家伙,绝对会趁这个机会在她面前展示一下自己。
不过现在......
“还是惯用的老套路,哗众取宠,想引起我的关注嘛。”
“纵是当真写出一手好字,本姑娘也不会对这种男人感兴趣的。”
翟宜容自我感觉良好,默默摇了摇头,对沈策的印象瞬间大打折扣,骤然下降了一大截。
沈策自然不清楚这位大美女此刻已经对他进行了一番评头论足。
他气定神闲,提气运笔。
沙沙沙……
笔走游龙,飘逸洒脱。
一个个铁画银钩,跌宕多姿的字迹便一一跃然与宣纸之上。
原本一脸戏笑表情的梅同方与翟闻道,眼神越发的古怪起来。
随即默默对视了一眼。
相较于翟闻道,梅同方对《擎苍集》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此刻看到沈策的字迹,心里不禁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这......实在太像了!
虽然即便是同一篇诗句,同一个人写出来都是不一样的,跟本人所处的环境或者心境有很大关系。
可神韵与笔锋却是做不了假的。
而沈策笔下的《擎苍集》与擎苍山人的真迹几乎有八九成相似。
与他手里的那副更是难分真伪。
“怎么样?”
沈策写完收起毛笔,淡然一笑,抬头看了眼梅同方两人,远远的,轻轻的吹着未干的墨迹道。
梅同方连忙将手里的《擎苍集》重新打开,翟闻道也立刻凑了过去,仔细对比一番,登时哑然。
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单单是因为沈策写出来的《擎苍集》太过相像。
也因为......
难道沈策真是孙庆山口中的贵人?
梅同方暗自想道。
翟宜容虽然对书法涉猎不多,也不太清楚梅同方跟翟闻道为何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不过看沈策的书法确实赏心悦目,看来确实有两把刷子。
不知不觉中,又将他的评分提高了一点。
“勉强及格吧。”
翟宜容想道。
“哦,还差点东西。”
沈策没有理会梅同方跟翟闻道还处在懵圈的状态,兀自从怀里摸出擎苍山人送他的那枚印章。
打开旁边的印泥,轻轻按压后,吧嗒一声盖了上去。
梅同方:“......”
翟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