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一步,结果其实已经出来了,既然渡明拿不出铁证,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他也只得在尘缥的逼迫下选择从轻发落。
最后,陈云因一己私欲,公然劫狱,按宗门法则当剥去其内门弟子身份,贬为杂役,但念在他差点被李延打死的份上,也算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便姑且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罚禁足十年。
十年之内不得离开宗门半步,否则按叛宗论处。
这个处罚,真的很剑修!
当戒律堂发生的一幕被有心人得知后,有人笑而不语,只当一件趣事在听,比如渡涧、尘玄;也有人暴跳如雷,暗骂尘缥多事,比如离友、李星南;更有人欢欣鼓舞,直呼宗门公正,比如紫宁、秦思语;当然,肯定也少不了一些幸灾乐祸,扼腕叹息的野心之徒,比如离焚、谷少白。
不管别人作何感想,至少此时的陈云,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的,十年啊,怎么能行,这十年里,自己修炼的灵石怎么办?没了灵石,不等于要了老命了吗?
不行,必须想个办法,不管怎样,十年肯定是待不下去的!
回到自己的福地,陈云也没心思四处晃荡了,连偷偷跟来的盘瓠都被他给几脚踹跑,委屈巴巴的回去找林止忧去了,当务之急,得赶紧想到离开的办法,否则跟断了道途有什么区别?
接下来的日子,陈云一边抓紧时间修炼,一边默默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转机。
时间,在这种时候突然变得毫无意义起来,这是他目前最深切的感受。
在此期间,言尚曾多次邀请他参加自己组织的各种聚会,但都被陈云拒绝了,社交本就不是自己的强项,也无法从中找到存在感,以其违心融入人群,不如安心做一条自由的咸鱼,翻不翻身不重要,仅仅只是单纯的喜欢一个人独处。
盘瓠依旧隔三差五的偷偷溜来找他,每次它来的时候,陈云都会忍不住想,难道林大仙子就真的不在意?自己的灵宠天天往别人家跑,这算什么事嘛。
终于有一次,实在忍不住好奇心的陈云在盘瓠回去的时候,悄悄的在它身上放置了一块早前托言尚弄来的记影石,他倒想看看,这位神秘兮兮的林大仙子平日里都在干嘛。
当盘瓠再次偷偷溜来的时候,怀着激动的心情,陈云取下记影石查看,不禁哑然失笑,记影石里什么都影像没有,只有一句话,“下次再有此类事情,我饶不了你!”
切,吓唬谁了,面对林大仙子的威胁,陈云根本没当回事,反正在她那里也没啥好映像,破罐子破摔得了。
于是,将记影石内的那句话抹去,并在里面重新录了一首打油诗:春风不解意,徒把相思寄。红尘胭脂轻,怎读女儿心?
这是他上中学时写给前桌女生的一首表白诗,他也不怕林止忧看到后感觉自己是在调戏她,反正比这更过分的话,以前也不是没说过,到现在,自己不照样活的好好的?调戏嘛,调着调着就习惯了!
录好以后,陈云照例将记影石放在盘瓠身上,这次没有刻意隐藏,而是大大方方的放在容易被人察觉的地方,接着,便将盘瓠赶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盘瓠就来了,陈云迫不及待的取下记影石一看,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看来林大仙子这是准备通过彻底无视自己来表达她的不屑啊。
陈云也不在意,反正只是一场单纯的恶作剧,自己高兴了就好,哪管别人接不接招。在和盘瓠玩闹一番后,自顾在记影石内录了一段话,便打法它回去了。
林止忧独自一人在福地内清修,今天盘瓠又偷偷溜了,对于盘瓠为何与那人如此亲近,她曾认认真真的研究过,奈何至今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得放任自流。
当她在自身神识空间中将功法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后,盘瓠摇晃着脑袋回来了,委屈巴巴的跑到她身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这可是稀罕事,自从陈云回到宗门以后,盘瓠每次自他那回来都是兴高采烈,神满气足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被那人打了?
看着它无精打采的趴在自己脚下,林止忧不怒反喜,忍不住打趣道:“你不是人家的旺财吗,这下不旺了,嘻嘻!”
盘瓠抬头没好趣的斜了她一眼,之后便不再搭理她。
咦,说你你还来气了?林止忧当即拎起盘瓠,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卖主求荣’的家伙时,刚好看到它腋下的记影石,这才明白它为何会这副模样了,原来是陈云将记影石夹在了盘瓠的腋下,硌得它很不舒服。
“你也是傻,不会把它扔了啊?”
边说,边取下记影石,本想顺手扔了,突然心念一转,开始好奇那疯子还会在里面录点什么?
“林师姐,我夜观天象,三日后将有不世奇景现于峰腰北侧一神秘涧湖,特邀你三更时分共赏,花前月下,对饮畅谈。见影如晤,不见不散哦!”
看到里面的话,林止忧将记影石随手一扔,根本没将陈云的疯言疯语放在心上,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能打架,对于陈云,一时还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然而她这刚扔出去,一直趴着的盘瓠却突然跳起来,正好接住记影石,接着便一溜烟窜了出去。
“白眼狼,有种别回来。”林止忧被盘瓠的举动气笑了,估摸着怕是又跑去陈云那了,遂不再管它,继续沉入修炼中。
见刚回去的盘瓠又风风火火的溜了过来,陈云取下记影石,发现里面的话被看过了,以为它应该是被气急败坏的林止忧赶跑的,心疼的将盘瓠抱在怀里,一边抚摸着瓠头,一边安慰道:“没事,她不要你,我要你,踏踏实实的在这待着,等林夜叉气消了你再回去。”
至于录在记影石内的话,陈云自己也没当回事,本就只是一个单纯的恶作剧,他才不会相信林止忧会去了,是已,他自己也根本没做好去的打算。就连所谓的北侧涧湖,也完全是凭空杜撰的,反正没人会去,存不存在也就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