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回京,真会挑时候
叶泽霖傻傻笑了,只听赵子煦又道:“来,同朕再弈一局,若是还能赢朕,那幅展子虔的《春游图》就归你了。”
叶泽霖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陛下,君无戏言啊。”
赵子煦道:“你若输了得把爹爹那几幅字帖还给朕。”
叶泽霖问道:“陛下,赏赐出去的您好意思收回来?”
须臾后,进来的却是罗大监,他着绛红常衫,戴着垂脚幞头,与赵子煦、叶泽霖见礼,见是罗大监,二人深深松了口气。
罗大监道:“陛下,方才皇后殿下来了,只在殿外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赵子煦敛了眉,下瞬即舒,又轻叹一声,着罗大监找几个好玩意送去皇后殿下处。罗大监领命出去,指了个宫人给他一枚腰牌,让他去国库取几个物件,又指一个宫女去有司选几匹绫罗,同样送至皇后处。
叶泽霖看着赵子煦,又觉得皇后殿下可怜,欲言又止,只得一声轻叹了。
赵子煦良久才道:“梅花传人的事你暂时不用管了,以免暴露让狐狸盯上,朕会在暗中调查,若有进展朕会告诉你的。”
叶泽霖道了声是。
两人拾棋毕,开始弈第二局,赵子煦却没了心情,叶泽霖想了想,便道:“微臣进宫时听一件热闹事,说是清河王府失窃了,清河王府的人正满大街找贼人呢,那东京府尹包长洲也插手了。”
“是吗?”赵子煦问道,“皇叔报官了?”
叶泽霖道:“那倒没有。”
赵子煦更有兴致,再问:“皇叔不报官,那东京府尹是如何插手的,你莫说是那包长洲自个儿帮皇叔抓贼人的。”
叶泽霖见他笑了,脸上没有愁容,心中也乐着,道:“包长洲芝麻蒜皮的事也管,清河王府不找他他未必会主动找上门,报官的是尚书令家的人,好似是这么回事,清河王府的人说尚书令府窝藏了贼人,搜寻后却没有抓到贼人,陆家韵姑娘当下着了人去东京府,包长洲亲自带人到清河王府要人,将清河王府管事的弟弟打了二十大板。”
赵子煦道:“朕这个表姨妹看着柔弱,做起事来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叔也敢得罪。”
他又道:“皇叔丢的什么东西,抓着贼人了?”
叶泽霖道:“听说一种药材,叫紫火灵芝的,这会子还在街上处处搜人,应该没抓着。”
赵子煦又道:“你说这贼人会是谁呢?谁有这么大胆子偷清河王的东西。”
叶泽霖笑道:“是何人微臣就不得而知,想清河王殿下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微臣觉得有是有趣。”
赵子有些幸灾乐祸,“皇叔奇珍异宝多,该多丢他几样才是,可惜只丢一样灵芝,不过敢动清河王府的东西,那贼人是个英雄。”
两人也不再博弈,聊起了安国大长公主的生辰球会,赵子煦叹他是天子,若是他宗室亲王,必定出席球会,他平素政务繁忙,只有得闲时候,会诏叶泽霖进宫弈上一两局。
两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回京不久的秦王,这位秦王乃先皇的秦修仪所出,后秦修仪生惠阳公主时殁了,被先皇追封为秦淑妃,在秦淑妃殁后不至半年,秦王自请去了封地秦州,自此十年未归,就是先皇轰世时也未归。
对于十年不归也不曾露脸的秦王,赵子煦、叶泽霖都很好奇这位秦王为何忽然回京?
叶泽霖道:“微臣听如婳说秦王殿下也会出席安国大长公主的球会,届时微臣找机会接近秦王殿下,探一探他回京的由头。”
赵子煦意味深长道:“秦王弟真会挑时候,偏偏不早不晚,安安生生待在秦州还少一分危险,一回来狐狸岂会放过他?狐狸迟早会对他下手,明枪易躲,暗箭也难防,秦王府的守备也不森严,除却狐狸,暗中也不知是否其他居心叵测之人对他虎视眈眈,朕可不敢派人保护他,是生是死且看他的造化。”
两人论了几幅字帖,叶泽霖就要出宫了,罗大监将着人从御膳房包回来的糕饼交给他,依赵子煦的吩咐将他送到了宫门。
罗大监正要回文德殿,却遇到了昕阳长公主,此时叶泽霖已经出了,他费了一番口水才将这位长公主殿下打发走。
叶泽霖回至大将军府,听四德说花扶疏在凤阙轩,便往孤独兰息的院子去,把糕饼交给花扶疏,就回蓬莱居。
花扶疏本还有些恼他,可见了糕饼瞬间消了气,要与孤独兰息、三巧分享美味,孤独兰息、三巧居然谁都不愿和她分享她的美味,都明白那是叶泽霖送的,她也只能独享美味了。
清河王府失窃一事曾引得城中居民交头接耳,随着安国大长公主生辰球会的来临而渐渐被抛之脑后。
提起这位安国大长公主,朝野上下及黎民百姓无不敬爱有加,她是靖安王嫡女,先皇的堂姑母。
五十多年前奉命远嫁北辽,维持宋辽五十年的安定,两年前北辽兴兵来犯,幸得她劝阻,宋辽边境方免除一场战火,也正因此事,今上降旨令大将军叶世衡之子叶泽霖迎公主回朝,并加封公主为大长公主。
今上曾赐安国大长公主一座甚为宽广的庄园,庄园内有一金泽湖,球会便在金泽湖畔举行,苍翠青山绵延,好似长龙,湖面波光潋滟,宛若明镜。
金泽湖畔纷至沓来,门庭若市,人头攒动,前呼后拥。
叶家的马车徐徐停止,欧阳夫人从车厢内走出来,在婆子阿萸、丫鬟翠枝搀扶下下了车,她里着深绿长衫,披件浅绿轻纱褙子,手里握着一柄缎绣折枝梨花湘妃竹柄团扇,容光美丽,浅笑温柔。
如婳也下了车,走到母亲身边,容色秀丽,动人无双,手里拿着茶花纹黄梨木柄团扇。
瞧着人头攒动、车马流水的场面,如婳道:“娘亲,你看,好多人呀!大长公主的面子真是好,京中的官宦人家都来了,咱们家算是来迟的,都怪有的人太磨叽,害我们丢了好大面子。”
花扶疏同三巧已了过来,她用绢面梅竹寒禽檀香木柄团扇轻轻拍着如婳的后肩,“如婳小姑指的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