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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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吃痛,下了树也是余怒未消,一沾地面就把这恩将仇报的小崽子掼在地上,砸得他眼冒金星。
苏施见凤凰发狠便赶紧上前查看,不看还好,一看是要吓一跳,当真是触目惊心:那小子脸上原本全是泥巴,这会儿又被掼得窜出鼻血,整个巴掌大的脸上血迹斑斑,糊得极为惊悚。
这小子哪里被这样对待过?
他脑子一蒙,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回过神儿,那浑身的疼劲儿也都叫嚣着回来了,于是流下泪来,觉得鼻子木木的,上去一摸居然满手殷红,于是张开血盆大口便是嚎啕,哭天抢地,直哭得天地为之变色,日月为之无光。倘若附近有狼,就这么会儿工夫也都能叫他吓跑了。
凤凰、江朗亭被他哭得心乱如麻,火气上涌,绯烟则是抽出帕子沾了水给这小可怜擦脸。等到露出他的本来面貌,不光是俩姑娘,就连躲得远远的袖手旁观的俩男人也都瞪直了眼——这小崽子居然生得比小丫头都漂亮!
烈火凤凰林慕卿嘴上不说,心里那股子高傲劲儿可是不容小觑。枉他总是目下无尘,自认为貌若天仙,今儿见了这小子居然是又娇又媚,那鲜嫩嫩的,仿佛一根指头下去就能掐出水来,真真儿教人垂涎欲滴——那丹凤眼、罥烟眉、小鼻头、红菱唇,撇开蓬乱的发髻,那两粒耳珠真是圆润饱满,一双秋水眼中那股子灵气儿也是轻易叫人心动。
此刻他那小嘴儿撅着,嫣红美艳,若不是情知这是受了委屈,还当是故意引谁去咬上一口。
这小子就那么声嘶力竭、活色生香地哭天抹泪,却别有一股子灵秀、丰满的韵致,叫谁都忍不住多多瞧上一眼。
凤凰见俩姑娘都呆呆怔住了,心下不由得暗骂:青天白日的,这是遇上了个什么玩意儿?于是上前呵斥:“嚎什么!老子腰上一块肉都险些被咬下来,你小子当真是生了一嘴好牙!”
那小子被他一喝,见这人面上不善,有前仇有后怨,如今也不惧怕,怔了一下马上接着唱起来:“你疼?我可是被摔得浑身是伤!你以大欺小!你……”那眼里敢情已经溢出来两缸泪水了吧。
凤凰对娘们掉眼泪那是相当的手足无措,可是——眼前这个是爷们啊!是爷们!这算是什么事!教人怎么办?
他赶紧先下手为强:“好,那咱扯平了!你被我们救过来,现下瞧你生龙活虎的,我们还有事就先不奉陪了”,说着就让俩姑娘上马,可那小子原先瞧上去像是全身骨折、丝毫不能自理的,这会儿仿佛全好齐整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拦在他们跟前:“不能走!扯平了?我那马呢?我的马去哪儿了!”
不提这事也就算了,一提起来凤凰就觉得头大,他忍不住想起被自己吓跑的那只“巨犬”,不由得脸上一僵,随即扔下一个钱袋:“得,得,买去吧!想买多少买多少吧”,推开他便走。
谁知这小子仿佛也不看旁人单单盯紧了凤凰,往前一窜便抱上他的大腿,又甩鼻涕又蹭眼泪:“天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被你们这般欺负啊!这荒天野地里的你叫我上哪儿买!我那马可金贵了,跟了我两年,说,你们是不是把它给吃了!哎呀,我可怎么活啊!“
江朗亭见一场好心最后闹成这样,于是劝道:“算了,带上他一起走吧”。
于是那小子变脸倒快,一边抽抽搭搭,还不妨碍他三下两下翻身便上了江朗亭的马背。那身段很是窈窕,那姿势也极是好看。凤凰忍不住调侃:“你到底是爷们还是娘们?”
“去你的,老子是爷们!”
“你那马若是我没猜错,合该是秦韩进贡的小矮马。你是谁?从哪儿弄来的?”
他一扬眉毛,语气倒也不客气:“我叫扣儿,那东西哪儿来的你管不着。”
凤凰远远离了俩姑娘,这才神神秘秘凑上来问道:“那东西可真是你的?”
扣儿对他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不是我的,还能是你的不成?”
凤凰仍旧是嬉皮笑脸:“你打哪儿来?”
“长安”。
凤凰笑得越发暧昧,拿指头轻轻捏着自己的下巴:“瞧你这打扮倒是养不起那般金贵物件。跟我说说,你是不是长安城杜若洲的小倌?”这话出口,江朗亭对他真是一脸的嫌弃。
扣儿却是一脸的天真无邪、不知所云:“杜若洲是什么地界儿?小倌又是什么?”
“哎呀,装什么呢?”凤凰干脆一脸八卦相,挤眉弄眼地诱供:“杜若洲就是长安最大的男风馆,小倌么,瞧你这么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的,拿到果下马只怕干的就是那档子营生。那马是你相好的送的,是吧,是吧?”
那扣儿纵使头一回听但脑子到底好使,一旦明白个七八成就被羞得满面通红,马上又转羞成怒,一口唾沫几乎喷在凤凰凑过来的妖孽脸上:“你小倌!你全家都小倌!”接着又是连翻几个小白眼。
见扣儿还真是自来熟,一点也不见生,苏施先赶紧问:“你这是要去哪儿?别光顾着麻溜跟我们走啊,倘若不顺路可如何是好?”
陆绯烟则是心怀鬼胎,马上要让出自己骑着的马给这小子个自在——她想去跟凤凰同乘。
上回坐在凤凰背后已经是一年前,当时舍了马车,两人骑了一匹,绯烟怯生生将脸颊轻轻贴在心上人的后背,那种宽厚结实的感觉叫自己很是安心,只觉得就算这样走去天涯海角也是无妨。那种窃喜又紧张的心情,即便是日后想起来也满心窝里都是热乎乎的,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