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强敌
卓云无所谓转目一瞧,却见道路旁树腰上,钉了一只色做乌黑巴掌大的铁八卦。
卓云下马走近,用力拔下那只铁八卦,仔细端详一下,却见铁八卦的正中太极图上,微不可查地刻了一个曲字。二人对视一眼,紧接着心中就是一沉。
黄蓉道:嘻嘻,这铁八卦看着像是咱们门内的东西,难道是遇上了什么强敌,逼得大师哥出了暗器?
卓云皱眉摇头道:现下还不知道,咱们去落英庄看看。小蓉儿我预感可不太好,你莫要任性,咱们须得多小心才是。
黄蓉点头应承,两人打马一路顺着落英庄方向去。离得庄子尚有些距离的时候,却听得路旁一处林中风声虎虎呼喝有声,似乎有人在动手。
卓云侧耳仔细听听分辨,随即面色一喜对黄蓉道:劈空掌!应该是曲师哥!下马闯进林子,却见林中曲灵风正和一青衣小帽仆从打扮的老者动手,曲灵风身后几个面色苍白的随从相互扶持,显然都是身上带伤。
曲灵风对手那人功夫甚高,这时候两人斗得正难解难分。仆从模样的人身后有一长须华服老者掠阵,见来了两个少年也不惊讶,只是浅浅看了二人一眼就转过头去。
卓云看看场中形势,还没说话就听黄蓉道:曲师哥,咱们来帮你啦!
老者看看两人皱皱眉,开口道:福光,且罢手吧!那仆从模样的人闻言随即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满面含羞带愧:主人!老奴无能,拿不下这…
华服老者轻轻摇头,对着曲灵风开口道:曲大侠,老朽提议你当真不考虑些么?你若应承,神功秘籍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黄蓉咕一声轻笑小声道:云哥哥,这老倌儿好大口气!嘻嘻…帮理不帮亲,黄蓉对自家师哥对头自然没什么好印象的。
她话语声音放的极轻,两方离得又远,本不渝旁人听见。只是话音方落,老者却转过头来,眼光锐利直如鹰隼在黄蓉脸上转了两转。黄蓉心下打个突儿,吐吐香舌退在卓云身后。
老者自顾身份不多理会黄蓉,曲灵风却已经接过话来:多承前辈青眼,只是晚辈愚鲁不堪驱使,却是恕难从命了!且晚辈尚有师门,却不好改投它门,做那负义之贼!
老者轻轻摇头,叹息道:不为我所用,则必为我所杀!那便怪不得老朽了!
说着一步踏出,视两丈距离竟如无物,倏忽之间就抢近曲灵风身前。曲灵风大惊,就见老者盖顶一掌拍来,虚虚实实罩定方圆几尺,竟似无处能躲!
曲灵风是东邪首徒,眼光修为自是高深,见老者掌法高妙虽然佩服,却也并不甚怕。撤身使一招落英神剑掌中的无边落木,掌法繁复变幻似攻似守护定周身要害。
就听砰一声闷响,老者一掌击在曲灵风掌上。曲灵风退下两步,就觉胸中气血翻腾,险些内息走叉。
曲灵风大敌当前不敢怠慢,斜斜跨出两步,踏罡步斗正踩在离火位上,眼中光芒一盛,呼呼连拍两记劈空掌。接着不看战果脚下不停,离火转兑泽风声响处又是几掌,诸般精妙家数接连使出,一意力争先手。
老者哂笑道:终究无用!出手如电妙招迭出,不理会曲灵风精妙诱敌招数,脚下或进或退,或正迎或斜避,便将曲灵风的劈空掌力卸在一旁。
老者气度雍容任意挥洒,招数瞧起来并不见多么精妙,用的大多是武林中诸如长拳、弹腿之类寻常可见的武功。但是由他使出这些武功,一招一式却无不是恰到好处。便如一位音律大家,弹得虽是蒙童稚子也会的曲子,但是每个音符都是精妙准确,大见宗师功力让人心折。
不过五十招,他本身的武功家数尚未显露,却已压的曲灵风缚手缚脚。曲灵风自十五年前出岛行走江湖,创下偌大基业,大小经历数十余战,从未见过如此强敌。
他心知自己修为逊于对方,只是如果连敌人本门武学都逼不出,不是大大丢了桃花岛的脸面?想到此处,不敢再有所保留,蓦然突施奇招,劈空掌力忽忽风响处,弹指神通使出,石子破空劲急连攻几招。
老者眼前一亮,退出两步闪避赞道:好功夫!好功夫!
曲灵风不敢搭话生怕这股气势泄了,手下不停连连进招,整个人化作一条黑影,围着老者掌劈指弹,誓要逼出这人本来武功。老者哈哈大笑,挥掌如刀握拳似锤,攻势陡然大盛招数精妙之极,两条胳膊挂定凌厉风声,直有破山裂石之威。
曲灵风闪避不及,双臂十字搭花护住面门招架。砰一声闷响,老者拳锋砸在他小臂上。曲灵风身子猛地后仰闷哼一声,不由得连连退后三步,脚下踩出三个深深足印。
老者得势不容人,一步踏前立掌如刀劈落,风声锐啸处,激得曲灵风胡须头发高高扬起。卓云不敢再等,屈指十成劲力弹出,嗤嗤两声破空声响。两颗石子撞向老者后心至阳、神道二穴,用的正是围魏救赵,攻敌之不得不救的法子。
福光大怒就要扑将过来:小贼敢尔!
却见老者后背似乎生了眼睛,也不见他闪避后瞧。只是收招袍袖一翻一卷,就裹住石子送出,就听啵啵两声响,远处一颗树上现出两个小洞。
老者破了卓云弹指一击,回身看向卓云开口道:好娃娃!这功夫练得不差!又转身道:福光!退下!
卓云面上平静心中却是骇然,这弹指神通的功夫自己练的最是纯熟,培以勤修十五年的易筋经内力送出,激发的石子虽然不如黄药师厉害,但也不是寻常人能接下的。
这还罢了,石子本小而劲力却大,这老者不躲避用柔软袍袖裹住送出,袍袖不见破损然石子击在别处威能却不减!
这出手之迅捷,拿捏时机之准确,运用手法之妙到巅毫,卓云自忖就算是自己师傅黄药师在此,也未见得就胜过这老者!
卓云心中打鼓:这老头儿是什么人?射雕世界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厉害人物?
曲灵风终于觑得了空儿,收招退出圈外,呼呼喘息不定,一颗心直要跳出腔子来。
老者风轻云淡地看看几人,浑然没有敌众我寡落入敌人包围的觉悟,直似在场十几人都不值他一哂。
卓云不动声色上前两步,隐隐把黄蓉挡在自己身后,对老者抱拳道:事急从权,晚辈失礼在前,还请莫要见怪。小子卓云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老者看看卓云笑道:你可称呼我为福先生。
福先生顿一顿道:卓小子,老夫见你家师哥不错,本想要收他做个下属。只是这人不识好歹,这也罢了。如今看来,你小子也不差甚至犹有过之,你可愿意为老夫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