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牙儿分派四大部族首领各派到烟云城四个城门,蛮牙儿虽然不知现在城内有多少人马。但对于蛮牙儿来说,并无不同。
不过,令蛮牙儿欣喜的是,李道禅就在城中。
无论原因几何,也不在乎李道禅又是如何掌握兵权的。今时今日可是杀了李道禅的最佳时机。而原本攻打烟云城,对蛮牙儿来说,只不过是他要南下时随手打掉的一座城池罢了。他要南下,而烟云城就挡在他的前方,仅仅如此。
现如今蛮牙儿想的却不同,他要攻打烟云城,攻破城门,撞碎城墙。而城中所有人,皆要俘虏。亦如当年,李道禅在北境做做奴隶之时,蛮牙儿将那些少年,任意玩弄于股长之间。
他要擒住李道禅,在李道禅所要保护的人面前。
将李道禅彻底踩在脚底,他补给你要碎了李道禅的城,更要碎了李道禅的心。
而李道禅则坐在城内,却并未站在城墙之上。如今大军攻城,而主帅却不在,实在有些荒唐。
不过李道禅可不放在心上,他手中提着酒壶,面前的则是华禀真。
“华太守,这北蛮攻的紧,看来似乎是不打算给这烟云城一条活路喽。”
“哎呀,那可如何是好,将军若是有良策救我烟云城于危难之中,请一定要帮上一二。”华禀真此话说得可是心中所言。
他辛辛苦苦谋得太守的官职,可不是为了今日。再说,北蛮破城,那定会烧杀抢掠,当时候就算是他这个太守,也绝不会幸免于难。
华禀真虽然不能说出心中所想,但若只是烟云城之中的百姓遭殃倒也罢了,毕竟华禀真可不是什么心系百姓的父母官。
但在李道禅面前,总得冠冕堂皇一二。
“哎,华太守说得也是啊,可这北蛮十几万之众,而我手中就那么一点兵马,您还想让我有什么良策?不过嘛,也无妨。”
“难道说,将军已经做好了谋划?”
李道禅仰头喝了一口酒,说道:“那是自然。哈哈哈……”
李道禅这般说,让华禀真心中一喜,若是李道禅心中真的已经有了打算,那么总比到时慌不择路强上太多。
而李道禅只是随口一说,华禀真信以为真。现在四面皆是北蛮,还能有何对策?若没有援军前来,他们便只能做一只活王八,跟北蛮比拼耐力罢了。
“华太守啊,这打仗之事就不用您来费心,不过这每日士卒的伙食,还得由您多费心了。”
“是是是,一切皆听将军的。”华禀真心中发苦,这些日子,为这城中的士卒准备伙食,可谓是焦头烂额。
现在烟云城可已经是围城,民中百姓最宝贵的不是金银,而是粮食。虽然,对于华禀真来说,他不想管士卒的死活,但若是现在这些拼死抗击北蛮的士卒没了饭吃。绝对会引起众怒,那时,这些士卒怕不是会先杀了他华禀真祭旗。
所以,只能去城中各家各户前去征粮。可百姓也晓得此理。虽然也知将士抗击北蛮,乃是为了保卫城池百姓,可若是让他们将保命的粮食心甘情愿交出来,也一时踌躇。
华禀真无奈,只能抢粮。这一时间,让烟云城的百姓怨声载道。此事早有人告诉李道禅,李道禅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若不然,难道让那些跟北蛮生死相拼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将告密之人呵斥出去后,李道禅嘴角一勾,说道:“看来咱们的华太守还有些用处。”
华禀真抢粮,这可是犯了大罪。但为何李道禅不去管?那是因为不能管。因为打仗总得吃粮食。
若是没了粮食,这些士卒便不再是士卒,怎么可能挡得住北蛮?可抢粮,这件事他自然是万万做不得。
他乃是大奉军马的主帅,若是他抢粮,定会引得百姓不满,如今外有强敌,若是内有不和。只怕烟云城也守不住几日了。
但这件事总得有人来做,而华禀真来做此事刚刚好。原本这华禀真在烟云城之中便名声不好。
人人都知这个华太守是一个酒囊饭袋。
所以,此事由华禀真来做,那么李道禅自然便于此事脱了干系。毕竟他李道禅乃是带军前来的将领。不是本地守城的军士,不知晓此时也实属正常。
“看来将军还未喝尽兴,您慢慢喝,下官先行告退。”华禀真对李道禅说道。
李道禅摆摆手。
而一直坐在一旁,笑而不语的慕容亦温则说道:“你倒是把他耍的团团转。”
“小爷我可没有闲心跟他耍心机。只是啊,真不知该说他是愚蠢,还是人如其名,秉性纯真。竟然服服帖帖,一点违背的念头都没有。”李道禅将酒杯放在桌上。
“不过北蛮开始攻城,你却迟迟不露面。这确实不是主帅所为。你若不去,士气一定低糜。而且,那里可还有三万武夫,你也知道这些武夫,对你如今颇有怨言啊。”
“小爷凭什么去?他们谁能打得过小爷,还得小爷给他们这个面子。这面子可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送来的。”李道禅面到讥讽之色。
而慕容亦温说道:“你之所以不去,乃是因为知道,就算你这位主帅前去,豪言壮语鼓舞士气,若是到了战况急转直下之时,要是再想一鼓士气,怕是难上加难。”
李道禅双眼一眯,不知可否。
“你不说话,看来我是猜对了。”
李道禅点点头:“你也知高月勾于元天吉所剩只有两万士卒。寒鹤影带来三万,加起来才五万。而北蛮十五万之众。就算我们现在是守城而待,北蛮乃是工程而来。可这悬殊不可谓不大。所以,我现身又能如何?”
“那你打算何时露面?”
虽然李道禅说得有道理,可现如今,他一个主帅迟迟不现身,一时尚可,但再过几日一定不可。
李道禅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不急不急。我还在等。”
“等宇文家的那三万士卒?”慕容亦温说道。
李道禅点点头:“按照你所说,宇文家的三万士卒,应该到了才对,怎么到了现在还迟迟不来?”
慕容亦温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宇文无敌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我的那位老丈人,这心思有些多啊。”李道禅双眼一眯,接着说道:“你们万通阁跟我那个老丈人不知做了何种约定。但你们应该明白,他可不是你们能掌控的。”
“宇文无敌确实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不过这也情有可原,原本他便是商人,又在多年前被太子所陷害。后宇文修也因当年之事被朝廷之人排挤,这些都让宇文无敌对这个世道充满怀疑之心。若是指望他能信得过我万通阁,倒还不如骗他些银子来的容易。”
“他迟迟不下送来那三万大军,你说是为了什么?”李道禅问慕容亦温。
慕容亦温微微一笑,说道:“还能是如何?无非便是增加自己手上的筹码而已。”
“啧啧啧,日后,小爷要是换行当,一定会跟着我的老丈人学经商。”李道禅笑着说道。
慕容亦温不知可否。
“元天吉醒了。”慕容亦温抬头看向李道禅。
李道禅微微一笑,说道:“咱们的高将军竟然行了,还真是可喜可贺。那要不我便将这主帅交还给高老将军。”
“此事,我已经跟高老将军提及,但高老将军却直言拒绝。”
“让我想想啊,那高老头说得一定是什么败军之将,无颜活在世上,更别提什么主帅一职。
他只想能尽忠保家卫国便可,就算死也死得其所。”
“你猜的八九不离十。”
不是李道禅聪明,而是高月勾这样的将领,打了败仗醒来之后,能说得可不是这些?生性耿直,打了败仗便是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虽然高月勾不愿意答应,但他说不得有大用,毕竟要论这行军打仗,李道禅就算是拍马也不赶不上高月勾。
李道禅笑着说道:“现在高月勾自然还上不得战场,但无妨,我酒等他几日。”
“你是想……”
“你小子今日说话,怎么这般不利索,总是欲言又止的。难道让小爷一直这么猜下去?”李道禅心中不满,对慕容亦温说道。
“毕竟你是主帅,呵呵呵。”
李道禅斜眼一瞧慕容亦温,说道:“别在这里说漂亮话。不管是你,还是什么高月勾,谁都别想做什么甩手掌柜。既然是你们将小爷拖下的水,你们啊,就别想只让小爷一人出力。”
“我们这些人可都是给你跑腿的,哪里又是什么甩手掌柜。”慕容亦温摇头道。
李道禅叹了一口气:“这么说,看来做掌柜的竟然比你们这些伙计还劳累。那你说,当皇帝的岂不是比做臣子的要辛劳?”
“那是自然,身在其位,便要承受其重。您现在倒是明白了。”
“别跟小爷讲大道理。”李道禅一摆手,若是大道理有用,那岂不是可以给城门外的那些北蛮说些什么大道理,他们就会撤军?
“倒也不是。”
李道禅沉声说道:“再撑几日吧,我想宇文家的人马不远了。”
“嗯,毕竟您可是宇文无敌的女婿,他可舍不得弃您于不顾/”
“这件事还真说不准。我那老丈人,只要他乐意,随他。”李道禅觉得酒杯还是不够尽兴,他一拿酒壶,然后说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凰鸢不会功夫,你好好叮嘱她一番,不要逞强。而落晴、柳若妃虽然也会功夫,可万一伤着了也不好。我啊,就是一个无能的主帅,所以,就劳烦您了。”
慕容亦温笑道:“你这个主帅倒是对这些事如此上心。”
李道禅微微一笑,不说话。
慕容亦文站起身,今日他的背上没了书箱,而腰间挂着长剑:“那我便去城墙之上了。”
“半愣子,还有你,莫要逞强。就躲在那些士卒后面发号施令便可。反正啊,你是文人,不敢以身犯险也不丢人。”
“好,我记着了。”
李道禅摇摇头,心知,虽然慕容亦温答应,但是他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