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府衙不远的一处屋顶,站着一个乔装打扮的黑影,正是薛自雄。他冷声说道:“那几个衙役还有些本事,竟然没有杀死他们,不然,这李道禅怕是明日就得被官府缉拿!”
那三把飞刀竟然是薛自雄暗中所使。此时丹阳在一旁冷声说道:“薛殿主,难道是准备坏了我家交代的事情?”
“怎么可能,在下可没有胆量,跟你家大人作对。只是刚才是个好时机,没能忍住。”
“时机?你说的是杀李道禅的时机,还是做些小把戏的时机?”
“要杀李道禅?呵呵呵,现在的他,就连在下,都不一定打得过,杀他自然是不可能。不过嘛,栽赃陷害还是可以的。若是适才得手,那岂不是让他无处可逃?”
丹阳冷声说道:“无处可逃?若是逃出盘古城,那还能叫无处可逃?”
“哎,阁下此言差矣。及我都知道为何他李道禅会前来盘古城,那这一点小麻烦又岂会让他逃离盘古城?”
“你跟他不熟,自然不知道。他李道禅可是一个狠角色,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会做出何事,这个谁也不知道。”
薛自雄看着一旁的丹阳,呵呵一笑:“看来阁下对李道禅评价颇高,那这般说来,咱们的那些安排可能回生变呐。”
“所以,你这两日,没事,不要去做这些无用之功。”
“行行行,既然阁下都这么说了,那么在下又怎么会有不听的道理呢?”薛自雄虽然嘴上答应,但心中不知如何打算。
而丹阳也知薛自雄心中所想,不过他绝不会点透。毕竟此次前来盘古城,慕剑清交代的还有最后一句话。除了慕剑清,大概也只有他们三个知晓了。
“都这个时候,怎么那便有火光啊?”余井水望向远处,笑眯眯道。
落秀吉这几日虽然不再日日前来寻余井水,不过得闲,肯定会前来一同喝茶。他听到余井水这么说,便向着窗外望去,果然见到远处有火光。
“桥那个方向,是官府的所在。”
“照这么说,难道是官府着火了?”余井水说道。
落秀吉摇摇头:“这晚辈便不知晓了。不过如今城中到处都是武人,若是发生何事,也定当会让官府不满,若是有人惹恼了官府,那么这一次龙前辈的大寿,到底如何,尚不可知啊。”
“说的是。现在官府和江湖还算克制,但只要是谁打破了这种平静,那么城中嗯嗯就要乱了。”
余井水眯着眼睛微微一笑:“一般的武夫绝对不会无事生非。毕竟在这里惹了事,想要走,可没那么容易。”
“晚辈只希望,真的不是官府那里出了事才好。”落秀吉还是有些担心。
而另一处,广知南带着苟理在一处破宅院中,这宅院虽说看起来不像是无主之物,但也绝不像是有人居住。所以广知南与苟理便来到此处,暂借几日。
“今儿是什么日子啊,小子?”
广知南看到远处的火光,哈哈一笑,问身旁的苟理。
苟理盘腿而坐,屏气凝神,他说道:“不晓得。”
“怎么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记?你啊,这过日子可不行,糊里糊涂的,日后可是要吹亏的。”
“你也是半斤八两吧?”
广知南一摸面具:“我这是在考你,不代表我不知道啊。可是掐指一算,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
“怎么了?”
“你没瞧见,远处的火光?是不是像过节时放灯一样?”
“是有点。只不过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你说你小子,怎么学的越来越孤僻。如你这般,日后在江湖上行走,可是要吃亏的。所谓多条朋友多条路嘛。”
“那你的朋友很多吗?”苟理眼睛都未曾睁开。
广知南想了片刻:“若是那些整日想要杀我的人,也算是我的朋友的话,那么我的朋友应该是不少。”
“这样的玩笑还是少说,实在有些冷。”
“哈哈哈,也不瞧瞧,可不是谁人想跟我说话就能说的。你啊,我着整日白教你武功,你也不说感恩戴德吧,是不是也应该尊敬我一下?”
苟理不再说话。
广知南一眯双眼“小子,难道又哑巴了?既然如此,这几日没有上针了,我看咱们再走一次针吧?”
“走针就算了,你想说什么?若还是问我,那道火光是怎么回事的话,还是去找别人吧。”
“不说就不说。我这也是看咱们两个有些冷清,说说话也好啊。”
“嗯。”
广知南一转头,看向苟理:“终于到了龙老怪的大寿了,哈哈哈,不知道时候又能见到几个老朋友。”
“你说的是来追杀你之人?”苟理一睁眼。
广知南嗤笑一声:“想杀我的没人能杀得了我。能杀得了我的,有没人想杀我。你说这是不是很有禅机?”
“禅机什么的,我也不懂。但是听你这么说。似乎还真会发生点什么事。”
广知南哈哈大笑:“我说是,那自然便是,什么时候说错过?”
“姐妹们,快来瞧啊,你看那里是不是官府?”
“官府就官府,有何大惊小怪的?咱们楼里原本就能看见那官府的。”
“不是呢,我说的是官府那里怎么通红一片……难不成是着火了吧?”
“真的嘛?咱们也去瞧瞧。”
一群青楼姑娘走到窗边,看向远处的火光,开始议论纷纷。
“果然是着火了。”
“官府怎么会着火呢?难道是有人放火不成?”
“休要胡说,在那里放火,也不会有人胆在官府放火的,难道此人不想要命了不成?”
此时就桌旁坐着一位秃头男子,他缓缓站起身,拿着酒壶酒杯,自斟自饮,遂于那些青楼里的姑娘说什么官府着火的事丝毫不放在心上。
对于他来说,就算是盘古城现在一片火海,他最多便是脚底抹油便可。
“这位大爷,扰了您的雅兴了。”一位青楼姑娘急忙给这位秃头男子赔罪。毕竟他可是拿了银子,前来买这些姑娘陪酒的,现在,这些姑娘不陪酒,反倒是看起了“大火”。这可不就是怠慢了他。
这位秃头男子正是周剑三,之时周剑三又岂是那小气之人。再说了,既然在如此多女子面前,他周剑三如何都要摆出一副正人君子,宽宏大量的样子。毕竟他的样子长得着实不怎么样,要是再小气一些,恐怕就没有姑娘愿意陪他喝酒了。
“无妨无妨。只是你们确定那里真的是什么衙门?”
“我们再盘古城已经这么多年,自然是没有看错。”
“你们盘古城有点意思,竟然官府都能着大火。而且,我怎么瞧着,就那一处有火,其他地方却无事啊。”
“爷,你好奇,我们也想不通啊。说不得还真是有人放的火呢。”
“姑娘说笑了罢,本大爷可不觉得有人竟会如此无聊,非要在府衙放火。”
“公子您不知啊,这些日子里,盘古城来了不少江湖上的人呢,他们啊,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而且身上不是刀剑,就是棍棒的。着实吓人,不仅如此啊,听说这些人,动不动就大打出手,都死了好多人呢。”
听着眼前这位姑娘说着,周剑三只感到一阵好笑,这可不是什么江湖人干的事。虽然混江湖的有时喜欢功夫下教高低。但可不是什么无脑之人,凡事谁拳头大,谁便是有理。
再说了,若是要说拳头硬便是有理,这样的事,官府做的才是最多的。
“姑娘,江湖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公子,那江湖是什么样的?”
周剑三想了一下,喝了好几杯酒,这才想出一个回答,自以为颇为精妙:“江湖谁能看透啊。”
这句话说了似乎等于未说,而且,说给一个青楼女子听,她更是听不懂。
“公子,奴家没有听明白。”
周剑三听到那姑娘这么一说,只当是自己实在太有道理,眼前这位姑娘才不能明白,心中不由得得意起来,这般想着。只觉得,酒兴大起。
“大人,为何不让卑职前去追拿纵火之人?”盘古城的父母官,此时在一处客栈内,心急如焚。如今自己的府衙被人点了火,自己却只能在此处不能拿人,这然他如何不憋屈?
“我没有不让你拿人,只是不能捉拿那人罢了。”
“卑职愚钝。明明就是他们三人纵火,大人不让卑职捉拿,还说让卑职拿人,请大人解惑。”
“呵呵呵。这很难懂吗?那三人只是丢了牛车,正巧被他人送到官府,他们便按照你的命令,夜晚前去领回牛车。谁知在他们领回牛车之时,正巧有贼子敢在府衙纵火。我这么说的话,你可明白了?”薛自庸缓缓站起身,走到那位当官的面前。
“属下明白了。”虽然他心里仍是不服,但薛自庸此举,他若是还听不明白,岂不是在自找麻烦?
这么说来,那三人定不是普通人,竟然让这位大人如此袒护。既然如此,这府衙被人烧了,总得抓个人,但是现在,又不能捉拿李道禅他们,那便只能演一出戏了。
“大人,那卑职先回去,交代一番,以免有人不懂大人的意思,办坏了事。”
“嗯,你去吧。”薛自庸说着,走到窗前,望向窗外,笑道:“你小子啊,又在动些小心思。只是没想到竟然敢放火烧府衙。若不是我,恐怕这次,你还真的会被官府缉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