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书问道:“大哥,究竟出什么事了,连你都……”
赢飞笑道:“这么急着把大家找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情。”
黎麝漪道:“大哥,你这婆婆妈妈的真急死个人,究竟什么事啊?”
赢飞笑道:“长沙沈家托我以前的兄弟传来消息,说沈家大爷在长沙城外被人杀了。”
众人知他虽然身在墓谷,但总有办法和外面的土夫子们联系,是以对他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并不意外,但却人人惊异万分,长沙沈府他们有些虽未见过,却是听过的,尤其对沈老太爷当年随曾国藩追击石达开的事如雷贯耳。
杨天峡脸色大变,失声道:“什么?大哥是说沈窟明死了?沈家在长沙的势力非同小可,除了别家之外,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难道是别八爷派人……”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不再往下说。
杨天峡祖上是摸金校尉,三国时曾投在杨修门下,后来杨修因为“一人一口酥”“门内有活字”“鸡肋”等事,又以小聪明屡涉立储及曹操家事,最终触怒曹操,惹来杀身之祸,杨修死后,门人亦作鸟兽散。
杨天峡祖上便因担心曹操诛连,连夜南逃。
适逢孙权搜寻南越王墓,便凭借在军中学得的盗墓手艺,渐渐扎下根来。
杨天峡也因精通摸金校尉的看家本领,和沈家交往密切,对他们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当下听得赢飞笑说沈窟明死了,怎能不骇然,本想说是不是因为盗墓过甚,被别八爷派人杀了,转念想起大哥和别家关系非同一般,便不自觉的将嘴闭上,没有继续说下去。
赢飞笑素知别八爷有意效仿别老太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于是,便将从手下那里听来的,沈窟明及胡贱狗,一并两个日本人的事都说了出来。
好打消众人对别家的猜忌。
众人一听,脸上尽皆变色,无不骇然,方知大哥为什么听见“天迹”复出,会如此紧张,盖聂心中亦是一惊,将眼下听到的和后面经历的事情串在一起想了好几遍,寻思道:“怪道段小方那畜生能叫来那么多人,想来是因为薇儿姐姐杀了人,他们刚才说的将军府派人来杀薇儿姐姐的,偏偏她在我家时,可能又凑巧被段小方给看见了。”
杨天峡急问道:“大哥,你的意思是天迹这次出来是大开杀戒的?”
赢飞笑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吐出几个字道:“玲珑手札。”
司马连神道:“玲珑手札?我听说那是云贵川黄家的传家之宝。”
赢飞笑点头道:“不错,但你们可知道这书的来历?”
贺雪书道:“我只是听说上面记载了大量古墓的信息,却从没有人真正见过,听我爹爹曾说,道上起初有人听说这本书时,便时常有人去黄家,一批又一批的人用尽各种办法,结果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大家曾经一度觉得,这是黄家放出来的假消息,其真正用意便是将那些贪婪之人赶尽杀绝。”
吴白璧因思绪总慢半拍,光听已是不容易明白,直到此时方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于是,趁贺雪书停顿的工夫,憨憨的插口道:“二哥,是不是大家真的都上当了?”
黎麝漪道:“六弟说的不错。凭她们家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家之力,既然大家都不知道的古墓,她们家又能知道多少?怕不是牛皮吹破了!大哥,你说呢?”
贺雪书摇头道:“这也正是大家心中最大的谜团,至今也无人揭晓。”
赢飞笑默然不语,心里不禁有些后悔,私下忖道:都怪我一时嘴快。
这秘密倘若只是他们几个知道,尚不打紧,如若有人泄露了半句……
纵然玲珑美人黄家不追究,天迹一门也决计饶不了我们。
况且,若是知道消息是别府悄悄告诉了我,又从我这里泄露出去,那事情……
说不定我那些土夫子的徒子徒孙们也难逃一死,可如若不跟他们说清楚,他们也决计难以罢休,干咱们这行的,听见这样的消息,就好比过去的王爷们突然听见太子爷被废的消息一样,又有哪个是真的不动心的。
当下凝神细思,左右为难,竟不知如何是好。
以至于司马连神等人接连问了几句,他都没有听见。
盖聂因见他眉头紧一阵,松一阵,脸色极是难看,想道:“大伯这是怎么了?”
又见他全然不理会其他几人的问话,这才试着悄悄挪到他的身边,说道:“大伯,我没有家了,你能不能收留我。”
赢飞笑见状,忙笑着转问其他人道:“是啊,我看这孩子也怪可怜的,方才正在想到底如何是好,你们说说看,该怎么办?”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知众人速来对他尊重,是以说话点到即止,并不捅破。
司马连神本就有心留下盖聂,当下立即会意,抢先道:“孩子是我救回来的,我事先声明,谁要反对,得先问问我手里的鞭子再说。”
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根软鞭。
盖聂当时虽被他救下,但却未曾看清他是用什么将自己腰间捆住的。
此时见了软鞭,才恍然大悟,因见那软鞭又细又软,伸手从底下托了托却是极轻,心中不禁赞叹:这可真神了,凭这么个鞭子,三叔竟能将我从半空稳稳缠住,就算薇儿姐姐和漂亮姐姐也未必及得上的。
几人见赢飞笑态度变转,司马连神极力维护,虽然不解,但却无人说话。
吴白璧憨憨道:“三哥,你怎么也突然不讲理了啊,你不是最讲道理的人么?”
黎麝漪噗嗤一声,突然笑道:“噗!六弟,三哥的道理无所不包,这鞭子怎么就不能讲道理了,我猜你一定是赞成的了?我也没什么意见,这小孩儿怪可爱的,人也聪明,就像我一样。”
贺雪书缓缓道:“我也没意见。”
说罢,走向盖聂身边,笑道:“盖聂,明天起你就跟着二叔,好不好?”
盖聂知他要教自己本领,喜得连连点头,左一口“二叔”,右一口“二叔”的叫着。
杨天峡道:“大哥,我也不是反对。只是万一让那小妮子知道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