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餐刀是波波的,在故事里。所以这个人把波波杀了是吗?”
江明去看那照片:“可是……可是波波不该是这个男人吧?这个被撕掉头的男人,看上去是他的父亲,餐刀杀的应该是他。”
“他用波波的餐刀杀了自己的父亲,而且还悬挂在这里?第一篇童话里,父亲为了让他们听话,就把他们都关起来。最后一篇,父亲就没再回来了。童话写的,真的是现实事件……那马……”纪青阑无法说下去了。
找到了东西,这个房间便不必再停留下去。不用再回到地面,墙上有一扇门。他们欲推门离开,李云暄喊了句元山,但根本无人回应。
纪青阑说:“没准先出去了吧……我能再看一下那个吊坠吗?”
李云暄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节约时间知道吗?”
纪青阑愣住了,都没来得及生气。李云暄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而纪青阑此时也感觉思想混沌,好像连自己也变得陌生。
推开门出去,居然一开门就是深渊。巨大的坑洞里是一个跪着的丹粟神像。这种冲击只有从小接受熏陶的人才能懂,那可是丹粟,要多恨才会让她跪下?
他们对这个跪着的神像感到明显的不适,只有李云暄看着神像有种痛恨和爽快。
虽然他们都并不是非常忠实的信徒,但每次面临危险的时候,莫邑的同伴都会用丹粟去祝福他。本来没接触过这些的江明,前阵子刚被拉着去拜了丹粟。
纪青阑问道:“你们种族跟丹粟有什么过节吗?”
江明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另一个信号源几乎和这一个是重叠的,但杀戮房间嵌在土壁上,环顾整个地下,不再能看到第二扇门了。
李云暄冷笑道:“那就把这儿拆了,没有找不到的东西。”
纪青阑看了她许久,这个人就是不一样了,说话感觉非常奇怪。
江明没有说话,顺着土壁摸去,元山到底去哪了?江明握紧了拳头,暗暗告诉自己,必须得坚强起来。
莫邑拉上纪青阑跟他一起寻找。其实并不难,虽说这个土坑十分巨大,但表面的土层剥下去一米就看到另一道门出现在眼前。另一个房间,根本就在杀戮纪念的隔壁。
推开这扇门,整个房间都被枯萎的桔梗花包裹着,无论是地面还是墙体,但上面却一颗灰尘也无。纪青阑看到最中间的一朵花还盛开着,她小心翼翼地捡起来,看到这朵花的花蕊中藏着一粒很小的透明圆珠,
李云暄拄着权杖,从后面噔噔地过来了,一掌吹飞了所有的干枯花朵,墙面露了出来。
上面都是用血液涂抹出的图案,最上一层写满了杳绒两个字。是人的名字吗?还是那个时候对桔梗花的叫法呢。有时狂乱,有时一笔一划,有时又看着极尽温柔。这一定是人的名字吧,不至于爱一朵花爱到如此地步。
而这一层千万个名字之下,隐约能看到符咒的痕迹,遍布了整个房间。
江明也捡起一朵花来看,他的臂环阿清钻了下来,与那干枯的花瓣结合在一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杳绒,我看到你笑了,你喜欢玻璃碎掉的声音。好想抱你一下,但看看就够了。
纪青阑见状,也让自己的臂环镇止下来,最特别的那朵花传出的声音明显稚嫩很多:杳绒,对不起,我把送你的花偷了回来。它就在你房间的窗边,我不能把它留在你那里,也许你本来就不想要。杳绒,如果我可以爱你就好了。这是我送你的第一朵花,也是最后一朵。
又听了几朵花,莫邑说道:“原来是个爱情故事,两个人是因为身份所以才不能相爱吧,整个基调都是这样。”纪青阑看着杀戮纪念方向的那面墙,一墙之隔,一面是深入骨髓的爱,另一边是杀人如麻。记录着爱与死亡的两个房间居然如此贴近。爱被埋葬起来,而杀戮却一脚踏空,坠入其中。
关于爱情的话题总能让纪青阑一下子沉浸进去,她又借着元山幻想着甜蜜。
可是元山去哪里了呢?
纪青阑说:“咱们出去找元山吧,先找到他再说别的。”
而江明却说:“先去下一个信号源吧,我总觉得只要顺着这些走,就能迎刃而解。”她并非没察觉到李云暄的不对劲,但这种东西很难说,难道这里对人的影响就是让大家变成臭脾气的傻逼吗?
纪青阑很奇怪江明居然会说这种话。
“难道你不担心元山吗?我没觉得顺着这些走有多重要,有什么意义呢?”
李云暄走过来,权杖嘭地砸在地上。
“那你就和莫邑去找元山,我和江明去。”
纪青阑担心地看着江明,他却闭了闭眼睛表示可以。
莫邑和纪青阑出来之后,纪青阑突然有种疲惫的情绪。虽然身上的力气无穷无尽,可是却连说话都很累。莫邑抱着她,她便顺从地窝在怀里。这个时候好像只要是爱就好了,什么爱都无所谓。
莫邑说:“找个地方坐坐吧,或者睡一会儿。我知道你不困,但也可以睡一会儿。”
纪青阑点点头,可此时又看到了画在门框上的画。
“有个东西不见了。”
纪青阑无力地扶着门框。一开始是天空中的东西消失了,现在是身后的路也没了。下一个是什么呢?只剩下这个人吗?这些画到底什么意思?
天色慢慢暗下来,白天好像越来越短了,边界又缩了不少。
江明和李云暄不知道去了哪里,莫邑领着纪青阑往前走。经过路口的时候,纪青阑说:“往右走吧。”
莫邑仍旧温柔地扶着她:“我记得左边有栋房子里有软塌和毛毯,咱们去那边吧。”
纪青阑点点头,莫邑便扶她过去,让她小心撞到。
那房子里果然有铺着毛毯的软塌,突然,纪青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那种感觉又来了,这栋房子里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