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明明是我先来的！"

　　 1班副班长名叫令仁, 之前就是班上的三好学生，有极强的班级荣誉感和组织管理能力，因为忌惮器小易盈的赵一恒，没有竞选班长，只在班里捡个临时的纪律委员当当。他这个纪律委员干得极为出色，渐渐变成了1班名副其实的班长, 在霁温风没有空降以前, 是1班的实权派。

　　 霁温风空降以后, 赵一恒气得跳脚，而真正手握大权的令仁却淡定自若，他对霁温风印象不错。虽然目前对于这位新班长的所有信息资料都未知, 不过令仁却为霁温风强大的气场所震慑，觉得他来做1班的alpha比赵一恒好。他甘愿退居二把手，当他的副贰。

　　 霁温风上学之后几乎天天请假, 礼拜二总算按时到校，到校第一件事就是把令仁叫到厕所门前，跟他恳切地做了一次谈话, 向他了解1班目前的情况，提出了建设精神文明建设的宏伟目标。

　　 虽然这次谈话一直有点臭, 带着厕所特有的氨气味, 不过令仁还是十分满意。

　　 从目前的接触中, 令仁感到霁温风是个好班长。他对班级未来的发展有规划，有想法，又不像赵一恒, 屁用没有还什么都想抓在手里。霁温风对他这个副手也表现出高度的信任与友好，还邀请他中午一起去食堂进餐。

　　 令仁心想：“呵呵，我成了霁温风的自己人。”

　　 霁温风是校草，在学校中风头大劲，即使随意往厕所门前一站，都能为厕所引来大量的流量，令仁在周围同学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与有荣焉。他成了霁温风转学以来第一个亲信，知己，密友，将在未来跟他一起吃饭上厕所。他的确失去了当1班班长的机会，但是他在学校中的身份地位反而上升了。

　　 令仁对这个现状十分满意。

　　 可是，他注意到周围有人在窃窃私语，说霁温风在厕所外面是在等别人，这让他有点危机意识。霁温风上个礼拜才转学过来，城南高中怎么会有人比他令仁拥有跟霁温风更强烈的羁绊呢？

　　 霁温风在厕所门外跟他恳谈了两个课间，没有动弹，令仁一直观察着霁温风的表情，他没有因为任何人出现而变色。令仁的心渐渐放松：也许根本不存在霁温风等的那个人，霁温风只是单纯喜欢站在厕所外头开会罢了。

　　 令仁：“……”

　　 等一下，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站在厕所外头开会？

　　 令仁在第二堂地理课上思考了一下人生，勉强说服自己是个人就会有点癖好，像霁温风这么完美的贵公子即使喜欢厕所外面闻着氨气谈人生又怎样呢？不能因为这个喜好就否定他的完美。令仁花了45分钟洗脑自己，在第三堂课下课以后行尸走肉般跟着霁温风继续去厕所门前开会。

　　 这次会晤没有持续多久，霁温风就像响尾蛇一样竖起了上身。令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走廊上只有几个路人甲的背影。霁温风却像是丢了魂，匆匆赶向另一个厕所，把他丢在身后，连个招呼都不打。

　　 “不好，有情况。”令仁心中警铃大作，这个学校里莫非真有一个人，跟霁温风拥有更强烈的羁绊？

　　 令仁跟了上去。霁温风健步如飞，已经走进了洗手间，那个人一定在厕所里！

　　 他赶到门前的时候，霁温风已经怅然若失地出来了。

　　 令仁吃了一惊：这么快！霁温风是不是肾也不大好？

　　 霁温风看到他，才回过神来：“刚才讲到哪里了？”

　　 令仁：“讲到每周班课的活动安排。”

　　 霁温风：“自由活动。”

　　 令仁再次感慨：霁温风会是个好班长。这坚定了他想要在厕所里一探究竟的念头。谁，夺走了他们新班长的目光？

　　 令仁把头探进卫生间。

　　 方长迎面走来。

　　 令仁是1班从前的代班长，方长是8班的班长。全年级实力最强的四个班级是1班、2班、7班、8班，每回开全年级班长会议，四个班长之间都火花四溅。他们俩早已是死对头了。

　　 令仁皮笑肉不笑：“哟。”

　　 方长：“呵呵。”

　　 令仁：“来日方长。”

　　 方长：“令仁恶心。”说着作势呕了一声。

　　 令仁：“……”为什么他要和这样的人共享“名字很有梗”这样的人设。每次见面都要这样来一遍，有意思吗？

　　 “听说你被赶下台了，呵呵。”方长甩了甩手，“你们的新班长，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嘛！”一看到陆容的鸟就吓跑了，啧啧，中看不中用的男人。

　　 令仁优雅地用中指顶了下自己的细边眼镜，对方长流露出不屑的表情：“你是真的欠日。”说完转身就走，跟上了霁温风的脚步。

　　 转头之后的令仁神色变得凝重，他凝视着新班长宽阔的肩膀，在心中暗暗想：“莫非霁温风很在意8班的方长？why？”

　　 他身后的洗手间里，放完水的陆容拉起裤链，默默地走出了厕所，毫不起眼。

　　 第三节课上了有眼保健操，霁温风和令仁出门巡视，霁温风果然直奔8班。令仁越发怀疑他是冲着方长去的。他实在无法可想为什么霁温风会注意到方长，方长只是一个娘炮的碎嘴婆子。

　　 霁温风进了8班的门，缓缓踱到陆容身边站定，从令仁的角度看不出他在掀陆容的课桌板。令仁一时间搞不清楚霁温风在干什么，方长远在两个小组外。

　　 这个时候，腐女踢到了脚下的塑料袋。

　　 霁温风的眼神猛地投向了她！

　　 令仁：“……”莫非他之前都搞错了？霁温风其实是看上8班的这个女人了？

　　 真他娘的生猛。

　　 令仁对腐女很有印象。开学的时候他和方长为了1班、8班在体育课上的羽毛球场地吵过一架，当晚，她就写出了他和方长的高h文，在全年级腐女之间争相传阅，百度云下载量破千。令仁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这个年级总共也就400多个学生，为什么下载量能破千？

　　 恐怖如斯。

　　 霁温风能在全校女生里挑这么一个早恋，真他娘的是个纯爷们。

　　 令仁释怀了，他跟霁温风是男人之间的羁绊，霁温风想跟腐女谈个生猛的早恋，这个跟他没关系。

　　 很快，霁温风、陆容和郭靖开始脚下传球，衣服包滚到了令仁的脚下。他弯腰想捡，半路杀出个方长，把衣服包捡走了。

　　 霁温风：“打开。”

　　 方长：“凭什么？你们检查眼保健操，还翻私人物品的吗？”

　　 令仁帮腔：“我们怀疑是垃圾。”其实他只是想知道这个里面是什么，让霁温风如此在意。

　　 方长大义凛然地把衣服包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叉着腰道，“我们语文课演话剧，我扮演怀孕了的杜十娘，这是我的道具。”

　　 令仁：“……”

　　 方长走到令仁面前，眼对眼、鼻对鼻、挺着肚子道：“谢谢你捡到我的宝宝。另外，我也要提醒你一句，我们8班也会轮到检查眼保健操的时候。”

　　 令仁：“呵呵，拭目以待。”暗地里伸手，想立刻、马上让他流产。

　　 霁温风道：“算了。”8班班长如此丢人现眼，跟他撕吧太难看，霁温风不想跟他纠缠。

　　 令仁奇怪地望向霁温风，方长如此这般显然心里有鬼，为什么不追查？他脑袋里跳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孩子是霁温风的？

　　 令仁：“……”

　　 令仁下意识地顶了顶自己的细边眼镜。虽然在生物学上纯属无稽之谈，但是霁温风看到怀孕的方长就收起了攻击性这一点，实在很难让人不多想其中的因果关系。怀孕的方长，深深地吸引了霁温风，降低了他的雄性激素。令仁觉得可以检验这一点。

　　 走到走廊上，令仁汇报道：“8班扣120分。”

　　 霁温风让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全都划掉：“算了。”

　　 霁温风果然很在意方长！

　　 令仁很生气，再也无暇思考他要怎么跟紧他的新班长巩固他在学校中的身份地位，脑海里盘旋着那篇下载1000多次的令仁x方长高h文，默默心想：明明是我先来的。

　　 令仁从窗外走过，没有注意到坐在腐女身后的陆容做完了眼保健操，面无表情地睁开了眼睛。

　　 令仁接下去的中午没有跟霁温风一起去吃饭，霁温风来找他，他冷眼相对：“我不去。”

　　 霁温风：“……？”

　　 霁温风自顾自吃饭去了，身后跟着班里大部分男生和几乎所有的女生。

　　 令仁意识到霁温风是1班无可辩驳的alpha。他是狼群里的头狼，得罪他没好处。令仁试图与他重归于好。他打算把新买的邮票送给霁温风，从列支登士敦买回来的限量版。

　　 令仁去门卫收发室捡快递，方长也在那里，看到他就来上一句：“哟，令仁恶心~”

　　 令仁从前看到他婊里婊气的样子就来气，今天不知为什么，心情有所好转，打趣道：“孕妇不要口出狂言，对宝宝不好。”

　　 霁温风从窗外走过，看着方长背后捧着他衣服在闻的陆容，愣了一下，露出邪魅狂捐的微笑。

　　 令仁：“……”

　　 他当机立断撕碎了邮票，什么重修于好，不可能的。他走到门外，把霁温风叫到一边，跟他进行一场男人间的谈话：“明明是我先来的，班长也好，cp也好。”

　　 霁温风还沉浸在那梦幻般的一幕中，遥遥望着陆容，眼神恍惚：“……什么？”

　　 令仁向他严正声明：“只要你不打他的主意，我就会是你忠诚的副手。但如果你要跟我抢人——霁温风，我动不了你，但让你感觉事事掣肘，还是做得到的。”

　　 霁温风看了眼不远处的陆容，再看看令仁，面色转冷，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释放着压迫感，轻蔑笑道：“你要跟谁抢人？”

　　 令仁抗拒着他霸道的目光，努力把身体绷直：“我只是想要回我的东西。”

　　 “这事可不讲什么先来后到。”霁温风警告似地拍拍他的肩膀，装出一副浑然不在乎的模样，“虽然我对他没什么兴趣，不过，他可是偷偷把我的衣服穿在身上。”

　　 令仁脸色雪白，想象着方长穿着霁温风的衣服怀孕的样子，脑海里蹦出四个字：他好骚啊。

　　 “想抢人，就放马过来吧。”霁温风把话撂下，插着裤袋缓步走开，从身姿到气场都无懈可击，让令仁绝望。

　　 等走到令仁看不见的地方，霁温风立刻拿出手机给陆容发消息：不准跟令仁来往。

　　 陆容：“……”

　　 令仁是谁？

　　 令仁心事重重地去收发室捡邮票碎片，与抓着手机一头雾水的陆容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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