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平日除了调皮些,遇事都挺乖巧,唯独这一次,不管旁人怎么说怎么劝就是不死心,非要闹着去邕朝。
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周乐平思来想去便亲自给云轻写了封信问他当中的缘由。
不巧写这封信的时候被祝观良看到了,他端着杯子喝茶,眼睛瞄着纸面儿,哼道,“你算是比较了解云轻的人了,他为什么拒绝安和你不应该知道原因吗?”
这话说的,颇有些冷嘲热讽的意思,周乐平当下毛笔,等笔墨晾干,折起来塞进信封,“要说了解其实你也不差,那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这件事你也别白费心思,我不可能让安和嫁过去的。”
“我怎么白费心思了?我也没说非要让安和嫁过去,只是帮安和问问原因,放她一个胡思乱想只会更加坚定她想去邕朝的心。”
祝观良低下头,看她认真封好信封,上面写上“今上亲启”再冠上自己的名字,垂下的发梢扫在周乐平脸上,她脸痒,一抬头,两人之间距离已不足半尺,他视线灼灼,带着探究,“要我说的话,他不答应要么就是不喜欢女人,要么就是心里已经有了女人。”
周乐平一巴掌扣在他脸上,“做了皇帝之后你果然变得比之前更多疑了。”
祝观良把她的手拿下来放在自己胸口,“生什么气?我说什么了?”
这厮......
周乐平气竭,他是没说什么,但那意思他们俩心知肚明,他就是故意这样做的,她要是生气了那她就输了。
“没什么,你说得对,邕朝美女想来应该不少,说不定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且......”
她忽然想到了这茬儿,忍不住笑出声,“云轻是我拜过把子的义兄,我得叫他一声哥哥,要是安和嫁过去了,那我得反过来叫她嫂子,你不也一样?妹妹变嫂嫂......是挺别扭的。”
祝观良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脸色立马变得又青又白,“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茬儿,这么说更不能让她过去了。”
周乐平先前也没想到,只不过刚刚跟他斗嘴玩儿,想到了就顺口说出来了,但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么一来好像有些弄巧成拙,不是更坚定了这祝观良不让安和跟云轻在一起的心了吗?
“不过这是我跟云轻之间的关系,未必你也要跟着论,其实你叫不叫都一样。”
祝观良一板脸道,“那怎么行,我是你男人,我们一家人怎么能两种称呼呢?”
“云轻可还没你大呢,让你叫哥哥你叫的出口?”
祝观良的脸再青了青,“当初就不该让你们拜什么把兄妹。”
那时候只是不忍见她孤独,身边也没有个娘家人陪着,未免显得凋零所以才允了,只是没想到到头来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那便不提了。”又道,“其实云轻虽然性子稍显冷淡,但是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安和真的嫁给他未必会受委屈。”
“知人知面难知心,世事难料。”
他的妹妹他最了解,“安和这种脾气不适合入后宫做妃子,她从小到大没受过半点委屈,我只想他能在我身边,我能守护她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
这又让周乐平想到了她自己的哥哥,然后就红了眼睛,鼻子一酸,顿时如鲠在喉。
祝观良拥她入怀中,吻着她发顶轻声问,“哭什么?”
“风迷眼了。”
“门窗都关的好好儿的,哪儿来的风?”
周乐平伸手锤他,被祝观良一把握住塞进衣服里贴在他胸口,“安和的事你以后少管,就你惯着她,现在她张口闭口都是皇嫂皇嫂,遇事就想着用你来压我一头逼我就范,再这么下去真给惯的无法无天了。”
周乐平掌心下能明显感受到他鼓鼓心跳,有些烫,她往后缩了缩手心,却被祝观良按住贴的更紧,“听见了吗?”
她终于红着脸不耐烦的重复,“听见了!听见了!”
说完唇上一软,接着腿也软,中间她意识混沌,等再清醒的睁开眼已经是第二日清早,桌上的那封信已经不见了,玉娇说是祝观良一大早拿走让人去送了。
这信送到云轻手上要三五天,送回来又得三五天,一来一回又耽搁了小半个月。
这小半个月安和瘦了不少,中间也偷跑过几次,但都被祝观良发现给抓了回来,兄妹关系一度闹的很僵。
再接着周乐平收到了云轻的回信,但对于为什么不想娶安和,只给了寥寥两句答复,说是不想利用她,不想她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她把回信拿给安和看,安和看完又开始落泪,“又不是他利用我,我是自愿的,况且本来就是互利互惠的事,他有什么好不愿意的?”
哭完了骂完了,擦干眼泪,又开始游说周乐平,“皇嫂,你帮我出去吧?让我见他一面,我一定要亲自问问他才行!”
这次周乐平没有再被说动,严词拒绝,并且严肃的警告她不可能,“你要胡闹也要有个分寸,邕朝现在是什么境况你应该不迷糊,你皇兄说的不错,我不应该惯着你的,你现在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连周乐平都不愿意帮她了,安和一张小脸儿立马耷拉下来,“可是皇嫂我心里真的好难受。”
周乐平拍拍她的肩,无声叹气。
再说赵鄧,跟赵时谦的和谈拖了两个月,已经募集到了足够的人手,修整了这么久也恢复了不少元气,于是再赵时谦提出只要他肯投降饶命它不死的时候,毫不犹豫动了手。
赵时谦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好心给他机会,可他非但不珍惜还反过来反咬一口,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还和谈个屁,刀剑底下分胜负吧。
齐思因为心上人的死对赵时谦怀恨在心,率兵一路直击,不出三天就攻下了蓉城。
赵鄧取胜让赵时谦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计划着再派人去炸一次赵鄧的兵器库,但同样的招数,赵鄧被算计了一次哪里还会中同样的圈套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