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半夜来
叶夕晚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脱下了礼服,走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身体的疲惫,说起来,今天参加这个宴会,还真是没什么收获,也没瞧见于倾染后来在宴会中接触了谁,毕竟,于倾染参加这个宴会,应该主要是想找资金来拯救司家。
于倾染?!
叶夕晚突然一个激灵,于倾染宴会中就曾经来找过傅景凉,说要和傅景凉单独谈谈,那么当傅景凉去拿食物的时候,落了单,很可能是和于倾染“交谈”了!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他们到底交谈了什么内容,让傅景凉失控?
是和司家有关吗?
傅景凉这边既然有意隐瞒,应该是问不出什么来,那么只能从于倾染这边下手了,也许下次找机会见到于倾染的时候,可以试探一番。
从浴室出来后,叶夕晚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的脸庞。
她的第二次人生,只有当复仇真正结束的时候,才可以重新开启吧,只是……傅景凉总是喊着她“晚晚”,那一声声的晚晚,让她偶尔会有种恍惚,好像一切都还在当年……
――――
梦……是梦吗?
那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映入眼帘的,好多都是白色。
他不想要被那些人带走,所以他那些人下车抽烟的时候,从车上悄悄的逃开了。
他们说要带他回司家,说那是母亲的家……可是,他不想去!
甚至……他不想要再记起母亲的一切,那个不断的鞭打他,不断地把他的头一次次地摁在冰凉刺骨的冷水中,甚至最后连死,都只带着父亲,不愿意带上她……
所以,他只想逃,想要逃开这一切……
可是当他逃得躲在草丛中的时候,他听到了尖锐的刹车声,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他看到了那辆车,就是那辆要带走他的车,车身上溅着血,那殷红的鲜血,更多的是浸透在白色的雪中,是那么的醒目……
那车子毫不留情的开走了,然后他听到了痛哭的声音。
是谁呢?是谁在哭?
他努力地想要走上前,努力地想要看清,到底哭泣的人是谁……
为什么他会那么难过呢?为什么他又会心痛呢?
终于,那一抹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然后他就像是耗费了一生的力气似的,走到了她的身边,颤颤的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手。
而她终于抬起脸看向了他。
那是――晚晚的脸!
“啊!”一声急促的喘气,原本躺在床上睡着的傅景凉,猛地弹坐起了身子。
他……又做梦了!
梦见了曾经的那一幕,那是他永远不敢向晚晚坦白的事实!
当初晚晚母亲的死亡,他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若是那时候,他没有偷偷从车上溜走,那么那些人,不会为了急于找他而超速行驶,更不会撞到了晚晚的母亲――曾经宁家的女主人。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开车肇事的人是谁,可是他却没有说。
如果说,一开始他没有说,并非是刻意隐瞒,只是没人问他,所以他没说,觉得无所谓。那么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他没有说,甚至还在调查过程中动了手脚,不让晚晚知道真相,却是刻意做的!
他怕,怕她一旦知道了真相,就会把他给扔了,会不让他再继续留在宁家,留在她身边。
可是一个谎言,却在之后,需要不断地用其他谎言来掩盖。
即使现在,知道这个真相的人,都以为宁晚已经死了,以为这个秘密再也不能要挟他了。可唯有他自己知道,这个秘密,依然可以要挟他,依然让他心慌不已!
甚至他的脑海中,会有冲动――那么只要把除他之外,知道秘密的人,全部杀了,就可以了吧!
只是下一刻,理智却在告诉他,不能这样!
晚晚她一定不喜欢他用杀人来解决问题的!所以他能做的,只是把这个秘密,继续掩盖下去!
抬起头,傅景凉看了看窗外,外面夜幕沉沉,还是晚上,而他最后的记忆,是在车子里,他头痛又发作了,晚晚给他用针灸治疗头痛。
所以……后来他是睡着了吗?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然后慢慢的收紧着手指,好像……好像要把她就这样拽在手心中,然后让她哪儿都去不了!
……
叶夕晚睡得半梦半醒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的目光,在注视着她似的。
是谁呢?
是谁在看着她?
几乎是有些费力的,她掀开了眼帘,朦胧中,好似看到有一道身影,就站在她的床边。
身影?!
叶夕晚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要张口喊的时候,突然,对方的手掩住了她的唇,制止了她的惊呼声。
“是我。”傅景凉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则是他俯下身子,靠近着她。
她的房间内并没有开灯,仅有的亮光,是从窗子外透过来的月光。
看着这张凑近的脸庞,叶夕晚心头一送,伸出手拉下了掩住她口的手,“你怎么会来我这里?”
这房子是他给的,她也并没有改密码锁的密码,他能进屋子里,也并不奇怪。
可问题是现在都几点了,这大半夜的,他突然跑来她这里算怎么回事。
“醒来了,就想看看你。”他道。
“……”她顿时有种无语的感觉,他这大半夜私闯民宅,站在她床边,就是为了看看她?“明天在公司也可以看到啊。”
“是,在公司也可以看到,可是,我等不及了。”他道。
一睁开眼睛,她不在他身边,他身体中的那份恐惧,根本就无法控制,即使知道,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秘密,她也暂时不会离开他,但是他还是来了。
只有当真正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那份恐惧才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叶夕晚只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等不及?只是看看她,这也能等不及的?
“你头痛怎么样了,是还在痛吗?”她想了想,好像只有这种理由了,他应该是头还在痛,所以找上门来了吧,“要不我再给你针灸一下……”
“不是。”他否认道,“头已经不痛了。”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那你……”
“晚晚,我可以吻你一下吗?”他看着她看,如此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