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齐浩天的指令,凌子风回到城里去找费菲菲,他知道许清芳或许都还沒醒过來,就直接去了费家的小院子。
果然,三个女人都还在哪里,除了费菲菲在收拾东西外,奶娘是刚刚起來,昨天晚上她可是精力严重透支,使得一向天亮就起床的她,居然也是快近中午了才起得來身子。
“唉,还是年轻人身体好啊,”看到两个年轻人在堂屋里忙着,看样子两个人的精神状态都还不错,奶娘就不由地感叹道,她还不知道昨晚凌子风沒有住在这里,她是在第n次潮水漫过之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连有人开门离开都沒有丁点知觉。
奶娘对自己在这个家里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心里很清楚,一看这时辰,赶紧就往许清芳房间里跑,看到她还睡着,扑通跳动的心才稳了下來,“老板娘看样子这两天也是爽透了,看她睡得这么美,”
就在奶娘胡思乱想的时候,许清芳就醒了过來,她一睁眼就摸自己的脸,手掌感觉有那些略显粗糙的皱纹又出现了,这才让她的心放了下來,看來,自己身上的盎毒这回是真清理干净了。
“小君和菲菲呢,”许清芳感觉自己身体沒事了,心就开始转移到那对小冤家身上。
“都在堂屋里忙着呢,好象是小君找到了治姑娘身上毛病的方子,正商量怎么走疗程呢,”奶娘刚才也就在一边听了两句,就如实说道。
“哦,动作这么快,”许清芳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是求过柳小君那事,沒想到他还真是说到就做到,看來,这年轻人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
因为接受了齐浩天的建议,凌子风这次给费菲菲治疗,决定以贴召唤符的方式來实施,因为她体内的狐臭之毒,已经遍布全身,所以,才会形成如此强烈的体味,要做到根除,就得先把全身的毒素都凝集回汗腺之内,然后再用“定心术”改变其特性。
正当凌子风在向费菲菲细说那些召唤符的使用方法,许清芳进來了。
眼前的这一切,已经让许清芳深信,这个年轻人对自己女儿的感情并非是假装的,这样的判断,立即让她迅速作出一个决定,要把这个年轻人留在国内,不让他回加国去。
许清芳是个敢作敢为的女人,一旦她下了决心之后,就会坚决执行自己的计划,当然,她的这一份自信,是源于她的实力,在这个世界中,她始终只相信一句话:用实力來说话。
这个年轻人用近亿资金举牌鹤祥股份,就是说明他内心对物欲的渴望十分强烈,而她正好可以满足他的这一点,当然,这前提是她愿意给他得到这一切的机会。
眼下,许清芳分析了整个局势,除了女儿费菲菲的因素之外,她还有一个理由要留下这个年轻人的,那就是自己身处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之中,而这个叫柳小君的年轻人身上明显存在着一种超能量,或许可以成为自己躲避危险的守护神。
主意打定之后,许清芳就决定和这年轻人好好谈一谈。
“小君,你们聊得怎么样了,”许清芳喝了一杯,看到凌子风和费菲菲似乎已经就治疗的事情说得差不多了,才从隔壁房间走进堂屋里來,“我们得马上回家里去了,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小君谈一谈,”
“在这里不行吗,”凌子风有些纳闷了,说实话,他不太情愿去费家大院,紫霞道长曾经在那里出现过,所以在他心里就有阴影,这个敌人的强大,已经到了令对手连想像一下都后怕的地步,足见那场恶战给死里逃生的心佛系残余留下的心理创伤之重之深,甚至在睡梦中,都会梦到紫霞道长那阴鹜的眼神正盯着自己,一步步地逼近自己----
“不行,必须马上走,”许清芳的说话一向是不允许别人有反驳的,救了她命的凌子风也不例外,这么些年來,她的果敢到甚至有些武断的作风,不仅仅是她个人的特点,更是翔云集团一直保持高效运作的保证,男主内,女主外,这是几十年來翔云集团给人的印象,费知行稳坐中军帐,许清芳则更多地扮演先锋官或清道夫的角色,一些看似错综复杂的事情,到了她手上都是迎刃而解,如果不是那一场意外降临的变故,这对夫妻枭雄或许直至今天还在延续他们的神话故事。
然而,那一群东瀛人的介入,完全改变了这一切,不过,这只是许清芳能够感觉到的一种危机,事实上还有一场严重的危机正不为她所知地到來,那是国家机关清查他们历史坏帐的脚步,这世上一切都有因果轮回,翔云集团发家路上的每一笔原罪,都正在汇集到某一个正快速摞高的案宗之上。
当然,许清芳这一刻的最大想法,并不如何去规避自己将要受到的法惩罚,而是如何摆脱已经附身的幽灵。
就在刚才,看着镜子里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容颜的自己,许清芳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过來:这几年,自己的脖子一直是套在死神的绳圈里,而且现在自己是否摆脱了都还是未知数。
有人要自己的命,自然就是为了要自己的钱财,如果这些钱财不属于自己了,那么也就意味着索要自己生命就毫无意义,如何让几十亿的资产貌似与自己脱离干系,同时又还属于自己,许清芳开始思考起來。
这种思考带來的一个直接成果,就是刚刚还救了自己一命的那个叫柳小君的年轻人,所以,围绕凌子风,许清芳的脑子里已经有一套清晰的方案出來了。
等到大家回到了费家大院,许清芳马上把他叫进自己的办公室里,这些年居家养病时,许清芳一直还在关心集团公司的运转情况,身体条件不允许她外出办公,她就在这家里搞了间办公室,平时,这间办公室是绝对禁止任何无关人员进入的,只有每个月过來报帐的帐务总监和会计可以出入,即便是自己的女儿费菲菲,许清芳也从來不让她介入家里的生意。
对于自己的一双儿女,许清芳非常清楚,儿子是让自己溺爱坏了,很难成大器,但是也不是一无用处,等他醒悟过來了还是可以担当重任的,事实上,这次让费吾进鹤祥股份当董事,还是她这个当母亲力推的结果,然而,这个女儿,因为她的心地实在是太善良了,根本不能在生意场上生存,所以,她干脆就将她与这个圈子隔绝,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还是决定将给她置办一个坚强的保护壳。
这个壳,自然就是虽然身上疑点颇多但还是堪以大用的凌子风。
凌子风并不知道这间办公室里藏着很多秘密,他只是觉得这里面有一股积压很重的抑郁之气,等到许清芳打开窗户后,他才意识到,这是房间里经年沒有开过窗户的原因,这几年许清芳一直在病中,每次奶娘用轮椅把她推进房门就退出去了,不允许她迈进來半步,而她怕风,所以那窗户一直就沒有打开过。
当窗户一打开,一阵风吹进來,竟然吹起了漫天的灰尘。
许清芳让那灰尘呛了一下,咳嗽了几下,苦笑道:“这房间可是有阵子沒有打扫卫生了,得好好收拾一下了,”
感觉到了这房间里诡异气氛的凌子风沒敢言语,他不知道许清芳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站在门口连脚步都不想挪动一下,他得看对方有什么反应之后,作出判断再有动作。
“坐吧,”许清芳把楠木椅子上的灰擦了擦,对凌子风说道,而她自己,则直接就在落满灰尘的老板椅上坐了下去,显见她不是那种穷究什么面子的贵妇人,她的现实,远远超出了凌子风对她的想像。
“是不是觉得这房间很脏,”许清芳笑了笑,“事实上,这世界上,最脏的东西是人的心,又贪又脏,这灰尘之类的东西,你看着它脏,事实上也沒有脏到哪里去,当年,我们刚开始创业的时候,睡觉吃饭的地方可比这脏多了,都沒有觉得有什么,”
“这些年穷讲究,讲究了半天,不还是一副生老病死的破烂壳,哈哈哈----”许清芳爽朗地笑起來,看起來,她是很多年沒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一样,“你们年轻人体会不到我这老太婆的感受的,”
说着,许清芳就打开身边的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來递给凌子风:“小君,这里有一份我之前准备的一个方案,你帮我看看,”
凌子风接了过來,简单看了两行,心里就犯起嘀咕來:“这老太太确实是很有心计的人,为了自己宝贝女儿的幸福,可谓是机关算尽了,”
这份文件显然是很久之前就起草好了的,纸张都略微有些发黄了,文件的内容显示,许清芳如发生意外之事,依照本文件将自己名下的全部资产(包括房产、股票、收藏品)都让女儿费菲菲继承,文件上还签了名,事实上是一份具有遗嘱性质的文件,看來,她早就为防止自己突遭不测做好准备了。
这份文件后面,还附有一个备忘录,当凌子风看了之后,才明白许清芳把自己叫进这房间里來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