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茶香心中一沉,下意识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萧清扬,“您说!”
王妈难以启齿,曲管家在一边看着着急,“你不好意思说,还是让我来说吧!”
曲管家肃容道,“适才庄博华来了。”
他把庄博华所说的话,以及自己的推测,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梁茶香,末了搓着手说道,“所以我和王妈商量着,想请你帮个忙,赶在庄博华之前,把婚事给办了。”
不等梁茶香有任何反应,曲管家又立即说道,“当然,这些都是假的,只是在庄博华面前演一出戏……,如果你不答应,我们也可以理解……。”
“曲大爷,”梁茶香抬手打断他,“我该做些什么你说吧!”
就这么答应了,什么也不问?
王妈有些内疚,动了动嘴唇,想要解释,梁茶香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背,“他是因为我才会躺在这里,如果不是他把我推开,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或者连躺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早就到阎王殿去报到了。”
梁茶香定定地看着王妈的眼睛,“你什么也不用说,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他救了我的命,我帮他保住家产,这些都是应该的,并且我很愿意。”
“好孩子!”王妈欣慰的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
三个人围在一起商量了一下细节,开始分头行动,王妈到成衣铺里,去买两身喜服,铺子打烊了也没事,反正这些店铺都是萧家租出去的,她都知道店主住在哪里,敲个门让店主回铺子里,拿两套也就是了,横竖不过是多费些脚程。
曲管家则回萧宅,张罗一些婚礼必备物品,像桂圆啊,枣啊,龙凤被呀,喜烛,当然萧镇、池青青的牌位,这两样东西不能忘。
虽然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只不过是做戏,可下意识里去,曲管家还是不想委屈了梁茶香,林林总总把两架小推车,装得满满当当,带着十几个下人浩浩荡荡向医院开进。
梁茶香给萧清扬擦了一把脸,换上王妈拿回来的喜服,火红的喜服印照着他的脸庞,让梁茶香想起了修女嬷嬷讲的睡美人。
“来,我给你梳头。”王妈拿着桃木梳对梁茶香说道。
女子结婚都要有喜娘帮着梳头,并且一边梳一边说着吉祥话,“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时间仓促,这喜娘也没地找去,好在只是做戏,也没那多的讲究。
不过王妈私心里,还是希望把它当成真的,所以梳头这一程序,她觉着还是不能省了。
王妈一下一下轻柔的梳着她的发丝,温声细语的说着,那些吉祥的话语,梁茶香当真有一种,新嫁娘的感觉,小脸羞得红红的,如两抹最明艳的胭脂。
此时庄博华正悠哉悠哉的,躺在醉翁椅上,捧着那把藏了,二十年的紫砂壶洋洋自得。
“怎么样?”他对着紫砂壶道,“萧镇所有的财产,过了今晚就都是我的了,萧镇压了我这么些年有什么用?人还得比命长,谁比谁活得更长,才是最后的赢家。”
说着他亲了亲那把壶,“你以后就好好的跟着我,好好的看着本老爷,怎么走上人生巅峰,别像你那死鬼主人似的没眼光。”
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火红的身影一闪,庄雅婷飘了进来。
“爹!”她拉着裙角原地转了个圈,裙子随着转动撒了开来,像一朵火红色的喇叭花,“好看吗?”
其实原本她想像洋人一样穿纯白的婚纱,可庄博华说,这是给萧清扬冲喜,白色太丧气,必须穿处处透着喜庆的红色。
庄雅婷想不明白,白色婚纱明明代表着纯洁的爱情,哪里丧气了?
不过庄博华的一句话,还是让她打消了穿白婚纱的念头,他说,“你明天穿个白色,我敢保证王妈那个老太婆,一定不会让你进病房门半步。”
当然,庄博华才没有这个好心,他巴不得拜堂之后,萧清扬立刻就死掉,如此不过是不想,让王妈和曲管家,有拒婚的理由罢了。
庄雅婷听了庄博华的话,回屋翻箱倒柜,才找到这么一条,令她十分满意的“,喜气十足”的西洋长纱裙。
她满含期待的看着庄博华,双眼放光,像一只,想要得到主人表扬的小忠犬。
谁知庄博华却来了一句,“胡闹!不伦不类的像个什么样子!”
庄雅婷满心欢喜的跑过来,就是想得到庄博华的一句表扬,没想到却换来一句呵斥,当时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
庄博华见了,态度也缓和下来,“衣服你就别管了,我让管家明天早上,去成衣铺拿一套。”
父女两个正说着话,忽然街面传来,乒乒乓乓热闹的鞭炮声,其间还夹杂着喧天的锣鼓。
这个时候?
庄博华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从醉翁椅上弹了起来,“该死的!”
话音落,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随着声音人也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管家慌慌张张,顾不得给庄博华行礼,“曲老头在医院里头,给表少爷娶亲呢!”
庄博华一把拉起呆立一旁的庄雅婷,“愣着干啥,快走!”
再晚,只怕已经拜了堂了,那时候就晚了!
新娘子到家须得放完鞭炮,才由接亲的扶了进门,此时婚礼刚刚开始,医院在镇子的中心位置,从池宅赶过去,脚程快些,也就二十多分钟。
父女俩在夜色里奔跑,庄博华还好,庄雅婷脚蹬细细的高跟鞋,哪里能跑,五分钟不到就不行了,可怜兮兮的对,跑在前头的庄博华喊道,“爹,我跑不动了,脚疼!”
庄博华恨得要死,哪里来的这么多臭脾气!
恨不得把她甩在路上,再也不管了,可庄雅婷不到,他一个人跑去大戏也唱不成,只得又跑回来,脱下庄雅婷的高跟鞋,敲掉鞋跟丢给她,“快点穿上,赶紧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