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观赏得高兴,田洱不禁要问:“这西湖如此之宽敞辽阔;看花种类也不少的样子,不知有没有十几二十种呢?”她喜欢最常见的那种白莲。莲尖上染了一点淡淡的粉色,特别的娇艳好看。
听了田洱的问题,段苍?收回了看着她见一朵莲蓬就忙摘一朵的动作,改看那张笑脸一脸天真烂漫的脸,“西湖里有一百零八种荷莲。”
“……一、一百零八种?开玩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种类?田洱不相信。
段苍?只是笑笑,并未有驳她的不置信,田洱眨了眨眼,是相信了的,“那,天下之莲,都集聚于此了?”那得有多壮观?难怪要赏还得坐船。想来,游一日也是赏不尽了的。
闻言,段苍?摇摇首,“不,还有一种莲,这儿是没有的。”
“哪一种?不会是天山雪莲吧?”传说中的那种雪莲,晶莹剔透,长在雪山里头,凡夫俗子是见不着的。
点头,“便是雪莲了。”段苍?将温和的视线投了出去,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沉思,神然淡淡,模样就如船边上的莲,在泥里而不染,洁美得叫人心醉。
“苍?见过雪莲?”被那份不饮自醉的美而感染,田洱愣头愣脑地问了一句之后,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了,这天下间虽有传说,却从来未听说过谁真见着了那传说中的圣花,自己这样问,不是在为难人家嘛。
“见过的。”段苍?眸里全是柔和,“在雪山上见过。”
不可否认的,田洱既震惊也无条件地信了男人说的话,于是她好奇极了,“那,你采摘了吗?是否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那可是传闻中的圣花雪莲呢!
男人收回视线,看向田洱,浅浅地摇摇首,“雪莲虽不易见,却也并非罕至难寻。”他微微顿了顿,又道:“只是,真正有效用的雪莲,并不那么容易寻得罢了。”
“……不难找……又难寻……什么意思?”田洱都被他三两句给说糊涂了。
“天山雪莲,长年生长在冰天雪地之中;雨国是个几乎没有雪的国家,若说要寻一个长年下雪的地方,真是不难。雨国最北有一片天山山脉,那儿经年积雪,从来不化,若要找寻,在那片山脉即可。”段苍?平时说话并不多,总是寥寥几句,即使这会儿,他短话长谈地回答田洱的话题,也是悠悠然然的,一句一字,“雪莲也并非难寻的,先不说它们的模样独特别致,就说除了雪莲,雪山上可还能找出其他的花种?放眼望去总能在一片的茫茫中雪得那么一两株的。”
“只不过……”他又顿了顿。
“只不过?”被停在这种引人入胜最关键的地方,田洱脖子都伸长了些,十分好奇。
“只不过,真正可用的雪莲,不是晶莹剔透的那一株,而是……犹如长在奈何桥对岸从来默默绽放的彼岸花那般,艳红如火。”男人声音轻柔,吐出最后那句,却让田洱一下子便在脑中映涟出了那一朵艳红如火的雪莲,如火烧灼着她。
“我……以为,雪莲就该是雪色的。”白洁如雪,生在那一片白茫茫之中,绽放着它的最美,与又与雪融为一体,为自己作着掩护……
段苍?无声地笑了笑,“雪莲确实是白洁如雪的,只不过,它并无任何用处。即使也不好寻得,只不过,它只是传说中的美好,并非可用的。不过,有白雪莲,才会有真正的火雪莲。”
“嗯?”田洱本是有些失望,一听到这里赶忙睁大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段苍?就是喜欢看到这样的她,一举一动,一个挑眉一个眨眼都如此摔直而为,没有一丝的藏密娇作。大概也是因为,他想看,于是今日的他,话有些多,愿意慢慢地谈说他知晓之事。
“火莲通常只会长在雪莲十丈之外的悬崖之上,或许,其实它们是同宗一体的,只是根埋得太深,叫人无法察觉罢了。”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猜想,因为不会有人能在冰天雪地里,还有幸寻得雪莲的同时,还注意到十丈外是否有悬崖,而悬崖上是否还会生长着一株红艳的莲;更没有人会为了证实什么,而在厚厚的雪地里,挖着那深不见底的白雪莲根,以探真实。
可是,上天却是厚爱段苍?的,不但叫他有幸见得到雪莲,甚至还发现了雪莲与红莲之关的关系。因为,他便是那个寻到了真正天山雪莲那个人。
“……好神奇!”听到这里田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兴奋,“这么说,你有见过真正的雪莲?”
点首。
“那,你拥有那株红色的雪莲?你把它怎么样了?吃了吗?是不是吃了就会觉得全身血液沸腾不止,澎湃难抑,充满力量?”她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忍不住,段苍?潇洒地收起手中的羽扇,敲了敲那一脸兴奋得有些过了的女人的脑袋,笑道:“莫乱说。”田洱反射性地伸手捂自己被敲打的头,嘟了嘟嘴,“哪有胡说?”她只是听传说听过了,大胆设想罢了。他不知道传言更神奇吗?传说吃了可以直接飞升成仙呢!
“入药了。”在以为得不到答应的时候,段苍?却幽幽地又开口了,那声音温和,面容清雅,一成不变。只是,不知怎的,田洱却觉得自己听出了那三个字中,带着一丝的落寞……
笑了笑,“下回我也去寻那神奇的雪莲,凭我的狗屎运,指不定真能找得到!到时候好好地收藏,把价钱一而再地抬高到了天价的地步,我再拿出来卖掉,一定能赚好大一笔!”
她的幻想是美好的,简直就是春秋大梦。
段苍?但笑不语。
本是开着玩笑的,田洱猛然想到什么,转头去看船尾那摇浆的,忽然变得神经兮兮地往前爬了爬,抓着站得高高的男人的衣袂,段苍?不解,看她的脸色便蹲了下来,却见她马上攀了上来,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贴得极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