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跟方立约定之后,田洱就开始疯狂地写方案与策划,一遍又一遍地修改、重写;然后也会常常到方立的家去,看着他的做方与做法;方立是个很特别的人,说他痴傻,他又比谁都清明,说他聪明可他又天真无邪地朝你笑。田洱喜欢跟他相处,也喜欢与他说话聊天,现在的方立说话已经不再僵硬了,非常流畅,甚至还会一点点文雅,了解之后才知晓,他小时候学过几年字的。
与方立聊天,可以让她更加了解这是怎样一个世界与朝代。不知为什么,田洱对着方立,什么都敢问,她甚至会直接问,这个朝代叫什么,皇帝叫什么……这些,她就不敢问那个聪明绝顶的段苍?,因为她知道只是一个小问题那个男人必定会联想得更远,甚至会猜想她不愿告人的秘密。
方立对于她的问题并不奇怪,似乎她问的,不过是‘今晚的菜是不是也有豆腐’一样。
“今年,是雨国七百六十年,国号重雨;当今圣上,文重雨,字文乾;雨国就如国名一样,多雨,一年里有一半的时候都是在下雨,所以比其他国都潮湿许多,不过也因此,雨国的芙蓉长得特别的美!雨国也有芙蓉国之称。”方立笑说。
多雨啊?难怪最近一直在下毛毛雨,她还想着快入夏了,不会再下这种梅雨,没想到竟是个多雨的国家。
“所以,你也很喜欢荷莲,是吗?”难怪,醉莲的名字也有莲字。
方立笑得开心点头,“喜欢。”然后真诚地看着田洱,“甜儿长得和刚刚出水的荷花一样,很漂亮!”他的话,没有猥琐之意,天真诚意得让人想哭。
田洱抿了抿唇,伸手拍拍他的肩,“你也长得很帅的……就是英俊的意思。等我们的豆腐大卖之后,你就成了豆腐美男了!”她笑。
方立也笑,“甜儿说是就是。”那些事情他不在乎,他只在意眼前这姑娘的笑容。
有时候,田洱也会做些惊世骇俗的举动,比如今晚――她,打扮得跟个小公子一样,从后院溜了出去,在西柳街上看着夜里的繁华一阵唏嘘之后,来到了冷清的豆腐摊处。天黑之后,方立是不摊档的,这里只有一间屋子孤孤零零的,暗暗地杵在这里。与前面几丈之隔的繁华奢靡形成了天壤之别,云泥之差。
站在那有些昏黄的地方,田洱静静地看得出神。直到不知被人拍肩之后,原来是个醉得一榻糊涂的老男人,正色眯眯地冲着田洱笑,“……这小子,长得可真好看!比、比……翠儿姑娘都好看!”
田洱一阵厌恶,一把甩袖,便大步离开了,往热闹深处行回去。留了那酒汉在那儿还痴痴地傻笑着,东南西北分不清。
不知是说巧呢,还是怎的,田洱一身男装回到翡翠楼,她一个得意,就大胆地直接从正门入内了,那招呼客人的老鸨一瞧见她这模样,还真怔了一下,以为是哪家的俊公子,这定睛一看,都不禁就伸手去拍她裹得扁平的胸膛,一声嗲喊:“哎呦!奴家说是哪的俊公子呢,原来是甜……公子啊,瞧您这小模儿,可真把奴家都给迷倒了,您这打扮是要做何啊?”
田洱被那一拍,扑鼻而来就是那刺鼻的胭脂水粉的味道,浓了些,害她险些就要揉着鼻子打喷嚏了。不过一瞧老鸨这变脸的模样,倒也觉得好玩,就咧嘴一笑:“本……公子这打扮怎么了?难道柳妈妈觉得这不够体面?”说着话的同时,她还不忘提提胸膛,阔气。
老鸨妈妈也是瞧着她这模样逗趣,也跟着笑着,“哪能啊?何止体面?可是要俊死了。”边说边瞧,见大门此时也未有贵客入来,她便拉着田洱的手臂啊,一副熟客的模样招呼着。
坐在大堂里的人可都好奇了,这俊公子面白唇粉的,俊俏得比女子还要迷人;就是这青楼里的姑娘,也未必比得上他呀。
这些人当中,也巧了,刚好那京城四少之一的扬浩宇今天不知怎的,平日都是坐包房里的,今日他一时兴趣就跑出来凑凑热闹,一出来便看到大堂里个个都望着一处窃窃私语了起来,他也好奇地望过来。不看还好,一看就愣住了。
田洱觉得视热过于炽热,便抬了眼,就见那熟悉的面孔死死地盯着自己,她正心里叫糟时,那扬浩宇一个激动,狠拍自己的大腿转身就往他们的包房里冲去。
“……”田洱看得莫名其妙。
她是莫名其妙了,可扬浩宇这一冲回去可不得了,硬拉着楚雨珩出来,“大哥我不骗你!那人长得可俊了,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比大哥你还要俊的人!快快……”
楚雨珩的确是长得俊的,他不仅是四少中最有魅力,最俊美的一个,还是全京城里出了名的美男子。多少的闺房千金都爱慕于他不说,每日上门问亲的媒人可都挤破门槛了。
只不过,此人眼高于顶,都二十有四了,府上除了一些侍妾之外,连个正式娶进门的偏房都没有,更别说正房了。
扬浩宇一瞧见楼下那白净的公子哥,心里就念着他的这位大哥,非要拉着出来比一比才好。后面的另外二人也不知是好奇还是无奈,也跟了出来。
正巧着,田洱想要回到后院去,就得先上二楼另一条走廊,就在三路口处撞上了出来的几人,都怔住了。
咬咬牙,田洱心里安慰自己,这些人不认识自己,不可能认得出自己……于是假装完全不相识,要往另一边走去。扬浩宇一见这年青公子,果然兴奋地大叫:“大哥我没骗你们吧,果然有人长得比你还要俊美呢!”他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样喊着,也不觉自己这般有多失礼。
楚雨珩本还是无奈着,可一见那略显纤细削瘦的身影之后,就连他这种风流公子也不禁看得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