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对上田洱的目光,久久,楚清凤才轻摇了摇首,“这是……我个人的事。”
自己的事,要自己处理,他怎能处处依赖旁人?
知道楚清楚与堂堂的楚家断绝关系往来,再看楚雨珩的神情,田洱就猜到,当初必定发生了十分了不得的大事,才导致了这个结果。但她从来不问楚清凤,更不去打探什么,那是楚清凤的*,若他愿意了,必定会跟自己说的。
“……干嘛?本小姐是来找你们老板的,快叫她出来!”
沉黑间,从外头传来声响,尖锐刻薄的声响。二人对视,田洱在冬晴的搀扶下出了内堂,果然看到店铺里那位张扬跋扈的周大小姐,趾高气昂地指着店员的鼻子在那儿质问,额上挂着黑线,田洱还真有种气不起来看感觉。
瞧见出来的几人,那周大小姐这会儿收回指人鼻子的手,来到田洱面前,抬着下巴一副傲慢的姿态,“本小姐有话要同你说。”
“……”田洱无语,这是请求人该有的姿态吗?
基于田洱今日心情不错,不去与这种人计较,这才不与其脑,同意了二人安静的谈话。
“冬晴,你出去吧。”到了备室,田洱在冬晴的搀扶下,坐好了位置,也上了好茶,看那周大小姐都将随从吩咐出去了,田洱自然不会留冬晴在室内。冬晴点首,“主子有事再唤冬晴。”言了一句,瞥一那边的周大小姐,这才退了出去。
周大姐气两腮子一鼓,连丫鬟竟然都敢瞪她!这群没上没下不懂规矩的奴才!
端着茶,田洱不知这位大小姐在气什么,还是出言相问:“不知周大小姐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这人应该不是专程找茬的吧。不然也不止带这么几个人而已。
挑眉,周大小姐很嫌弃地没要喝她面前的香茶,抬眼看向对面的田洱,“不妨直说了吧,本小姐过来,是要你做一件事。”这可不是请求了,而是直接要求了。
轻放下茶杯。“何事?”田洱倒是想听听。所以并没有直接将人请出去,好歹,人家大老远地过来,总该是件大事。自己连听都不听倒也说不过去。
下巴一抬,一脸的跋扈气焰,“本小姐要你退了段家的姻约!”直接了当,“你这种人根本就配不上段苍玥,何故还如此巴着人不放?”
“哦?那周大小姐觉得自己配得上?”田洱不怒反笑了,心觉这周大小姐有时也蛮可爱的,愚蠢得可爱。
“自然!本小姐可是堂堂周府的大小姐,自小与段家交好,我与段苍玥的婚约打娘胎就有约定了的。哪容得下你这胚子忽然冒出来防碍了?”周大小姐一脸的理所当然。说到后头又改一脸的气愤,仿佛田洱就是个小三儿,专门来勾引别人夫君的狐狸精,该是千夫所指。
有些好笑,“段苍玥与我的婚期都定好了。你这话说得不觉得有些可笑吗?”这天下还真有这种奇葩,“还是,周大小姐觉得这一切不过儿戏,到时嫁过去的是你才对?”
“本就该是我!”周大小姐气得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指着田洱:“若不是你这小贱人,段苍玥又怎会退了与我的婚?告诉你个小贱人,不要得意得太早,到时被人弃之如敝屣别哭着来求我!”
“嗤。”田洱还真笑了,笑这人不止可爱,还十分的可笑。
“你笑什么?”周大小姐瞪着田洱,“你以为你现在已经胜了我于是心里得意是吗?我实话告诉你吧,段老夫人跟本就不认同于你,你们的婚事一定黄了,她是不会认你这个儿媳的!”
眉一挑,为什么会扯上那老女人?
“她认不认同我,有何关系?”田洱的神色有一些变化。这让周大小姐以为田洱开始有些害怕了,于是十分得意地扬着那手中之帕,“看你还沉浸在那虚假的虚荣中,老夫人可是一家之主,是段苍玥的娘亲,这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以为你想嫁便嫁得了了吗?到时进段家门的,必定不会是你!我是看你可怜才好心来奉劝你一下的,莫到时天雷轰得你寻死觅活的晦气了本小姐的婚礼。”言完,还不忘‘哦呵呵’地笑了起来,得意极了。
田洱很同情眼前这个妄想症已经无药可救的人,“我知道堂堂周大小姐被退约的打击很大,已到了这般着魔的地步,我也为你可怜。”
本还笑着的人,一听田洱这么一说,还带着那同情的目光,周大小姐又险些跳脚了,“你说什么!你才可怜,本小姐是可怜才来告知你,别不识好歹!”又怒上了。
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周大小姐,身子玲珑,模样俏美,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却是个疯子,可惜了。
被自认为下贱的小贱胚子这样可怜地打量,周大小姐哪里还气度得起来,气恼之极,大步过来就扯田洱的发,“你个死贱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只因没想到这女人会疯到这步田地,田洱那是一个不防才被抓了个正着,两边的发被抓扯只觉头一疼眼一晕,竟一时反应不过来,手只本能地想去推开那罪魁祸首。却不知正好抓了一下对方的脸,可能是疼了,周大小姐双眼忽然涨红,也不知吃了什么药,一下子就上来,手松了田洱的发,长长的指甲就这么一爪,田洱只觉左脸条条火辣辣的疼着。
“啪!”门被打开,冬晴一瞧这屋里的情形怒气就上来了,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周大小姐懂不懂武功,一掌就将人给拍飞了。
赶紧扶上站不稳了田洱,一脸的着急,“主子,您没有没有怎样?”问着她自己都觉得多此一问了,看田洱脸上的血不断地滴落就,赶紧就朝外头喊,“来人啊,快去找大夫!”
因听到屋里的声音,当冬晴闯进来时,外头的人也隐约觉得不对,这时都冲了进来,一看这屋里的情形可不得了,冬晴喊着找大夫时已有人跑了出去。
“老板……”所有人纷纷地围了过来。
有些晕眩的田洱,在冬晴的搀扶下好不容易坐回了凳子上,还好脚方才她一直小心地保护着并未有下地,只是脸上有些疼,摆了摆手,“……没事。”
“啊,好多血!”年纪的王宁一见田洱的脸上布着好几条血痕,还有滴着血,尖着声音就喊了出来,大家心里都叫着这哪里叫没事?
“……小姐,小姐?”那边,被拍飞的周大小姐大约是晕过去了,那些随从奴婢着急地喊了几声没能将人喊醒,这方人都看了过去,却没人抱以同情,还恨不得再过去补上两脚呢。
在一片混乱中,大夫来了。
周大小姐被自己家奴人抬着走了,田洱被大夫治着,果然又听闻这年轻的大夫唠叨了,“……我说这位姑娘啊,您可真是受伤神体啊,您说你哪时好好的,我过来瞧瞧。”
意思就是,她好好的机会可真是渺小。
有些不好意思,“……又麻烦大夫了。”田洱脸上被清理,疼得她‘嘶’了一声。那大夫倒也同情,难得的好言了一回,“再忍忍。”
“这人啊,长得太美也是种罪,上回因为抢人大打出手,这回是不是被妒忌了才被毁容啊?也好,这容貌被毁了,往后你也省了许多的麻烦。”
有这样的大夫的吗?
一边的人都有些愤愤了,可当事人却不想疼痛一般,扯着笑,“还、还好,我也这么……嘶认为的。”这大夫下手可真不知怜惜,疼死了。
瞧田洱的大度,使这大夫十分好感,“也罢,做为大夫,我尽量不让你的脸毁掉便是。”真是,宽宏大量的大夫。
“……嘶,那谢过大夫了。”田洱疼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也没心情去管这大夫的话,等一切处理好,段苍玥人已赶到了,也不知是谁通知的他,瞧见田洱被包起的半边脸,还是怔了好一全。
摸摸自己的脸,还真是破相了。
扯着嘴角一笑,“我还是头一回跟人打架。”虽然自己几乎没来得急出手,还真亏死了。
被那无所谓的笑容给感染,段苍玥来到田洱面前,半蹲着仔细看那半脸,“可疼?”衣上都是血,大约伤得很重了,一边可见的脸上感觉都没什么血色了。
摇首,还好。
瞧见冬晴准备回来,“我洗去洗洗,把这脏衣服换了。”说着她站了起来,而男人也站了起来,却搀扶着田洱跟着走出屋子,到了厨房后边的澡堂。
回头瞪那似乎还想跟着她进去的男人,“你不会想进来吧?”她现在虽然只能一跳一跳的,可好歹有冬晴在,也不需要他帮忙吧?
反正,段苍玥不管她怎么想,“我不放心。”他一句话就表面了自己的立场,才第一次放她出来,就又受伤了破相了,他哪里还敢放心随她脱离自己的视线?
这人,还真是伤受体,到哪干什么都能伤上一回,谁知她进去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摔出脑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