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头儿吃惊的张大着嘴巴,看着无念:“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白擎苍的儿子?”
无念没有回答,冷声重复着:“萧渃已死,尸首可知在何处?黑水牢又在何方?”
“这?”徐老头儿看了看苗之栀,“老夫,也不知啊!”
刚刚还在兴头上说个不停的徐老头儿,现在变成了哑巴似的,唯恐多说一句。
苗之栀本想多问几句关于长生宗的事,可看无念如此,她捋了捋长袖,生怕露出那手腕上的印记,静默一边,不敢多问半句。
房间里,一片死寂,谁也不再说些什么。
苏寡妇找了些人能吃的瓜果,傻虎子挺着肚囔抱了一怀的瓜果,嘴巴上还啃着一个,小心翼翼的进屋。
傻虎子傻笑着,露出了虎牙:“无念哥,苗姐姐,你们看,我厉害吧,嘿嘿!”
苗之栀抹了把傻虎子的小辫子,“虎子是最厉害的!长大了就更厉害了!”
虎子一听,笑的可开心了,将瓜堆到床榻上,挑了个最大个头的甜瓜递给苗之栀。
徐老头儿撕了一块床单,打包成一个包裹,随手拿过两个瓜,“你们吃着,我去收拾些好宝贝儿带路上备着。”
苏寡妇冲他背影喊道:“死老头子,该急的时候不急,你倒是吃饱了再收啊!”
徐老头儿头也不回的走向老伙计的房间,看着颜色怪异鲜艳异常的各类药物,他小心翼翼的挑选着。
苗之栀见无念魂不守舍的样子,挑了个熟透的甜瓜递予无念,“无念哥,若是执意要去鬼医谷,也得吃饱肚子才有力气赶路啊!”
无念回过神,接过甜瓜,勉强冲苗之栀笑了笑,大口啃起甜瓜来,不仅甜,水分还足,一口下去,心情仿佛都好了许多。
徐老头儿收拾了些瓶瓶罐罐,斜挎在肩上,“好了,时候儿不早了,咱边走边吃吧!”
简单收拾了一下,几人再次启程。
半下午的阳光,感觉比正午的还要毒辣。
荒野中的洗尘酒栈,在一团团浓烟下,火光随着风顿时熊熊燃起,顿时又不见火苗。
徐老头儿在最前面带路,苏寡妇带着傻虎子紧紧跟着,无念和苗之栀垫后。烈日下,几人咧着嘴。
傻虎子突然问道:“世上再无怪物了吗?”
徐老头儿瞥了傻虎子一眼,没有理睬他,但是,他心头也在犯嘀咕:世上,真的再无怪物了吗?蛇人怪吞噬了塔祁猞,会发生什么呢?
徐老头儿突然骂骂咧咧:“他娘的,管它们呢!念术十九系,宗门一百零七宗,只要联手,任他妖魔鬼怪也不惧!”
说着,徐老头儿不自觉的看了眼无念。
几人无言,继续前行。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鸿鹄鸣叫声。
抬眼一看,晴空万里,并无鸟兽飞翔于空。
苗之栀眼露惧色,一片白云之下,飘零着一片鸿鹄羽毛。
“念羽传声!”她心底嘀咕了一声,假装没看见,低过头继续前行,心中忐忑不安,“难道,父亲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不会赶来寻我吧?”
“苗姑娘?苗姑娘?苗姑娘?”无念见苗之栀眼神呆滞,用肘怼了怼她的胳膊。
“啊?”苗姑娘一惊一乍,回过神来,“哦,我,我没事!我们,继续赶路吧。”
无念皱着眉,既然她不愿说,也不必再勉强追问。眼见天色渐暮,他冲徐老头道:“徐老前辈!”
徐老头儿扭回头,看无念吞吐的样子,“恩?啥事?有屁快放!”
“屁倒没有,只是有事想问。”
“说,说说说!”
无念:“什么是念术?”
徐老头儿止步,就近蹲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片刻,“它,是一种凭借自身的念魄,来控制力量的修为。天地万物皆有属性,蛇擅长缠绕,猎豹擅长追赶和偷袭,这就是他们特有的属性,获取它们的这些力量,成为自己能够驾驭的念力,随时催生而出,为己所用,这便是念术!当然了,这个修念的过程是艰辛复杂且危险的,否则也不会分十九系念术,成一百零七宗门......”
徐老头儿正说着,突如其来的一阵风阴风吹过,吹得人们睁不开眼,后脊发麻。
阴风散去,几人睁开眼,眨眼之间,天色陡然巨变,暮色已深,眼看黑夜即将来临,甚是诡异。
苏寡妇搂抱着徐老头儿的胳膊,瞪着眼四处张望:“死老头子,不会又要发生什么吧?”
徐老头儿也是头皮发麻,他假装不经意道:“嗨!能有什么,起了阵凉风罢了,大惊小怪的,别自个儿吓自个儿了,走走走,你们看,这里有条小路,有人踩踏过的痕迹,这附近,定有人居住,大家抓紧跟上!”
徐老头儿说罢,大踏步沿着小路走进林子里。
猛一回头,他们都没跟上来,“咋不走啊你们?”
“不,不是,你,你,你看!”苏寡妇手指徐老头儿左侧的林子。
徐老头儿缓缓撇过头,距离他不足十步远的地方,一座新坟,周围散落着惨白的花束,还有血红的纸条,在暮色下的深林里,显得极其阴森。
徐老头以大笑掩饰慌张:“哈哈哈哈,你们这群胆小鬼......”
徐老头儿大声笑着、嚷嚷着,突然新坟里窜出来一只黑色大鸟,猛的窜出,受了惊吓似的,扑腾着翅膀从徐老头儿头顶上飞过。
吓得徐老头儿大叫一声,躲闪大鸟,踉跄两步,跌坐在地。
大鸟掀起的风裹挟着那些散落在地的冥纸币向徐老头脸上扑来。
吓得他一通胡抓乱挠,大叫不止,整个裤裆,尿湿了一大片。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差点没被吓死,再斗胆定睛去看,那新坟虽新,但残破不堪,看来,是非命死的人,没有人愿意帮忙,才导致这么草草埋了完事。
隐约,还能瞥见那新坟里人的衣角,大红色的衣物,应该是个年轻的女人。
徐老头儿仅一瞥,从头皮到脚底都发麻不止,眼睛也觉得生疼,就算挪开了目光,那一瞬的画面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