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密封的地窖盖板上,老伙计佝偻着背,什么都是装的,唯独老的直不起背是真的,他的喘笑声透过地窖盖板传来。
“对不住了,各位!我不泡尸酒喂养它,它饿了,可就要来吃我了。唉,三坛尸酒,不知道能管它几天!”
苗之栀怼道:“别装了!喂养它?我看,是喂养你自己吧!”
老伙计瞬即发出大笑:“哈哈哈哈!竟然被你看穿了,唉,一把年纪,孤身一人,等死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本想多玩一会儿,可惜,可惜啊,被你看穿了,既然如此,再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那就,请你们自己爬进我的酒坛子里去吧!免得我动手!”
“嘘!”无念示意他们轻声退后,指着那蛇人怪逃走的洞穴,轻声道:“或许,我们也可以通过这洞穴爬到外面去!”
几人说干就干,轻手轻脚靠近洞口。
老伙计计谋得逞,还在意犹未尽的得意着,半晌没有听见他们回应,他加大了点音量:“怎么?这么乖?已经都爬进我的酒坛子里了?哈哈哈哈!”
徐老头爬在前,使出念术,催生念魄孤狼同行,以备不测。
入洞口,尚未深入,徐老头便退回了身子,坐在洞口,手中拿着一根骨头:“洞中有大量人骨,此法不可行!”
“哈哈哈哈!”老伙计似乎知道他们会爬蛇人怪的洞穴,大笑:“哈哈哈哈!爬进去也是死,我劝你们别折腾了,乖乖束手就擒吧!不过,你们倒是比之前路过的人要聪明的多,躲过了我的菜肴,败了蛇人怪,可惜,你们低估了人心险恶!”
无念将一连串奇怪的事快速在脑海里梳理一遍,冲老伙计道:“我们无冤无仇,你身为修念士,为何要对路过的人下手?”
徐老头儿对无念问道:“你咋知道他是修念士?我都没看出来!”
老伙计突然怒气上来,咬牙回道:“身为修念士,与对路人下手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无念继续试探道:“你痛恨修念之人!”
半晌,没有回应。
“是!”老伙计一脚重重跺在地窖盖板上:“我痛恨念术!痛恨修炼念力!我痛恨念术士!”
无念:“可你,可你自己就是修念之人!”
久久没有回应,只听脚步离开的轻微声。
晨曦摸着竹林的竹稍,幽暗的光线下,酒栈一楼的地面上,受伤的蛇人怪抽搐着。
老伙计跪在它身边,用发绿的草药汁水涂抹着它的伤口。
蛇人怪一动不动,像个听话的孩子。
老伙计涂抹完药汁,轻轻抚摸了下蛇人怪的四足,眼神中黯然神伤。
蛇人怪猛的抽回短足,耍性子似的挪了挪。
老伙计也不再去勉强,只是跪在那儿看着蛇人怪。
蛇人怪休息了片刻,起身,昂头朝楼上看了看,头也不回的往楼上爬去。
“休要胡闹!”老伙计一改刚刚温柔的样子,厉声呵斥道:“他们不是修念之人!”
蛇人怪似乎听懂了老伙计的话,扭回头,破窗而出。
看着蛇人怪游走,老伙计深深叹了口气,一拳重重的锤在他自个儿胸口,囔囔出了泪花:“修念修念,修出了这么个玩意儿!都怪我!都怪我啊!可我不好过,你们全都别想好过!”
突然,几声惊恐的刺耳惊叫声从楼上传来。
还有两声犬吠,第二声吠叫“嗷嗷”声中戛然而止。
老伙计无奈地摇了摇头:“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唉!”
“蛇!怪物!蛇怪!蛇......”
苏寡妇推门而出,连滚带爬拽着傻虎子从楼梯上滚落下来,一把死死拽住老伙计的袖子:“蛇!怪物!蛇怪!蛇......”
老伙计悠悠说道:“好了好了,我早就知道了!”
苏寡妇惊愕中还没缓过神来,一听,一愣之后,看着老伙子,更是惊吓出了一身冷汗,紧紧抱住傻虎子,瑟缩到桌子底下,颤动着嘴巴,试图大声呼喊徐老头儿。
惊吓过度,只见她嘴巴颤动,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地窖内,徐老头试图蛮力推开地窖盖板,奈何盖板太厚实,钉的太严实,上面还压着什么东西,地窖又小,无法借力。
徐老头子想到苏寡妇和傻虎子还在客房,又听到外面的异样动静,急得直跺脚:“无念啊无念,你倒是快点想想办法啊!”
无念紧盯着那一排尸泡酒的酒坛,“看来,只有背水一战了!”
“什么意思?”苗之栀和徐老头同问。
无念指着酒坛:“他费尽心机,最终目的不就是这尸泡酒么,如果我们要是毁了这些酒坛,那一定会逼疯他打开地窖。不过,到时,我们将面对的是什么,无法预料!”
“不管是什么!就这么干!他娘的,喜欢翘二郎腿的装货,夹爆他大爷的种!干!”徐老头子果断同意。
苗之栀看着无念,没有吱声,意思是一切都听他的。
几人说干就干,地窖中,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老伙计猛然一惊,猛抬头,差点连佝偻的背都被掰直了。
只见他嘴角抽搐,一字一字的咬牙吐出:“敢坏我儿的吃食,我要你们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