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不作死就不会死
红缨也只是嘴上劝着她,实则这些日子她在府中也感到憋得慌,能有一个出去的机会已经属于求而不得。
“还不快跟着我走,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凭什么虞宛矜就不必遵守那劳什子破规矩,而我就要整日待在这高门大院?我不服,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一定要出去!”
虞娅惜越想越委屈,顾不得什么其他,只满心满意的要带着红缨像虞宛矜那样,毫不顾忌的寻找自由。
然而两人在外转了好一圈,许是虞娅惜太久没有出门的缘故,竟然不知道去哪好。
“走,我也要带你去喝酒。这不是虞宛矜平日里最爱做的事情么?”
虞娅惜话落,竟然真的带着红缨去了酒楼喝酒,她把各式各样的酒都点了一遍,势要挨个尝尝。
“这酒,真的好醉人啊。”
她眼神迷离,越喝越愁,只觉得自己也真真儿体味到了这诗词歌赋中所言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红缨跟着她看了半晌,心中由一开始被带着出门的兴奋变为了也跟着干着急。
小姐这还不知道要喝上多久,万一要是遇见了什么歹人,可是如何是好?
“小姐,喝酒要适度,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红樱虽然已经这么说,但最终为时已晚,虞娅惜喝的不省人事,酒楼中的店小二看了都要咂舌。
两人这一喝就是一天,红樱一直跟在她屁股后头照顾来去。
但一直到天黑时,虞娅惜才有了归家之意。
“小姐,趁着还未到宵禁时间,咱们快些回去,万一要是老爷发现我们出去了,再有什么怪罪可就不好了。”
红樱嘴上嘟囔着,手上轻轻扶着她,也不管她究竟听着了没有,伸手就要带她走。
这会儿天色已晚,加之天寒,路上的街道也没几个人,主仆两人走在回家的途中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站住!”
两人被一声厉喝吓得寒意传遍了四肢百骸。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红樱小声求助着虞娅惜,却只见她将红樱挡在自己身前,却不料两人谈话的声音被小乞丐听到,一把将虞娅惜拉过来。
虞娅惜自小是柔弱无骨的身子,更没被陌生人碰过,这下被小乞丐拉走,整个人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花容失色,且想要挣扎。
“你是谁?你……”
还未等她说完,对方就笑了声。
“我方才听着,你是小姐?哪家的小姐?可是百香阁的?”
他恶臭味道扑在虞娅惜身上,还未等她应声,便感觉到了自己脖颈处被他强吻。
百香阁是京城当中有名的青楼,小乞丐从来没见过虞娅惜这种高门大户家的闺女,她哪怕哼唧一声,落在他眼里都成了诱惑的原因。
虞娅惜第一次感觉到束手无策,她整个人慌乱着,却不料被他愈发按住动弹不得。
“哟,今天还挺赚的,没想到你是个雏儿……遇着了个大小姐,不亏。”
“拿开你的脏手!”
对方被她反抗的不耐烦,反手甩了她一巴掌,打的虞娅惜整个人陷入迷糊,“你让我拿开我便拿开?我管你是哪家的小姐,今日还不是在我腿下承欢。”
虞娅惜绝望非凡,感觉到身下一凉,自己的衣服被他脱下,绝望地喊着一旁的红樱,两人今日是叫破了嗓子只怕都无人理会。
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求助的机会,努力回想起平日里喻晟教的防身术,但当时她并未好好练习,这会儿更是已经忘记动作要点,浑身使不上劲。
只能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肆意摸索,而她也浑身起战栗,抗拒不已。
红樱发觉对方并未注意到自己,吓得魂飞魄散,腿都软了,呆滞在原地半响,才回过神来应该回家找人求助。
许是母女心有灵犀的缘故,这会子徐氏在府中总是坐立不安,放到面前的晚膳也用不进去,只觉得整个人胀气得很。
外面这会儿已经宵禁,上午虞娅惜走时分明已经叮嘱她早些回来了,怎么到了这会儿还不见人影?
“二小姐临走时可告诉你们她去了哪儿?”
徐氏只觉得这眼皮子跳的厉害,心神不安,也越发慌张起来,总觉得虞娅惜哪里遇上了不好的,心口堵的死死的,又十分无能为力。
底下的丫头们没见过如此焦灼的徐氏,但也确实不知今日虞娅惜耍性子去了哪,大家面面相觑后只剩摇头。
“还不快些去找?找不着二小姐,你们也别回来了!”
她手紧紧地勾住帕子,吩咐道。
三两下便见府中的丫头们各自跑开,小厮前去拿着蜡出去找人了。
偌大的院子里忽然变空,徐氏的心里没好受半分。
“这死丫头去哪里了?也不知道回来。”
她来回踱步,小声嘟囔着。
直至瞧见了个熟悉的人影,徐氏的心才稍稍安心。
但看红樱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自己面前,眼泪婆娑又没看着虞娅惜的人影,徐氏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二小姐呢?”
“姨娘……大事不好了,”红樱因太过激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小姐她在回来的路上遇险了。”
徐氏惊愕着听完红樱讲的事情的前因后果,带着她不由分说地来到了虞父面前。
虞渊明这会儿正在和虞宛矜讲话,听到这件事,想都不想便带着家丁出了门去营救,虞宛矜也惊愕不已,她待在原地好一会儿,觉得不妙。
“去带一件厚衣服,跟着我前去。”
她终究放心不下,外面天寒地冻,虞娅惜若是真遭遇了那等事,想必已是插翅难飞了。
她决定也带几个大房的家丁跟过去。
从虞娅惜遇险的地方到虞府不过两里路,但一行人到时,她已衣不蔽体,麻木地躺在外面,如同一只破布娃娃,身上还带血,这场面让人看了,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是大家小姐。
虞渊明愣了愣,发觉作案的人早已经跑了。
“爹……女儿方才……”虞娅惜这会儿目光涣散,她俨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头发和衣服都很凌乱,甚至裙子上还有不明液体。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又疼又哑,眼泪干涸在脸上,加之身体被折磨的疼痛不已,看上去触目惊心。
“快,扶着小姐,”他示意红樱上前去安抚她,又对虞娅惜道,“没事,权当是被狗咬了。”
虞渊明虽然以前对虞娅惜有诸多不满,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女儿,遭遇了这样的情形,心痛不已。
他环顾四周,料想强迫她的乞丐还未走远,便对一旁的家丁道,“速速去追!”
转瞬之间,便只剩下了和虞娅惜走的近的几个人。
虞宛矜刻意隐在他们身后,默不作声。
她示意逢秋将厚衣服递了过去,得到温暖的虞娅惜身子颤了颤,但仍是动弹不得。
显而易见,她已经失去了清白。
在场的丫鬟们纷纷转过身去,不敢多看。
徐氏整个人的心态已然崩溃,站在那儿整个人摇摇晃晃,要下人扶着才能勉强站稳。
虽然这会儿天黑了,看不清人脸上的表情,但虞宛矜不难从众人的反应里判断出事情的前因经过。
虽然她早已想到了这件事的结果不会太好,但这样的虞娅惜,总归让人震惊。
虞娅惜已经强撑着最后的力气等到了别人将她带回去,再也没法等到旁的了,加之方才受到惊吓,这会已经两眼一闭,直直倒在了红樱怀里。
“先将小姐带回去,将她安置好。”
虞渊明刻意隐下心中的悲痛,对红樱说道。
红樱低低地应了声,一同带着虞娅惜上了马车。
姨娘看着女儿被带回去,彻底忍不住决堤的眼泪,若说方才是麻木,这下则彻底缓过来了。
“女儿!我的好女儿,怎么就这么命苦,摊上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敢这么对你,别让我知道他是谁!否则定要狠狠扒了他一层皮!”
徐氏在原地哭的直不起身,由起先的鬼哭狼嚎变成恶毒诅咒,任人听了只觉心里堵得慌。
她无法接受虞娅惜失去了清白,女儿家的身子岂是这般遭人践踏的?
虞渊明听的脸色发黑,但也有一次没劝阻徐氏这般发泄自己,只叹了口气,对四周命令道,“任何人不许说出这件事情,否则便被打二十大板赶出府里。”
他此话一出,在场除了徐氏的哭啼声便没了别的动静。
若是换作旁的,虞宛矜一定会觉得现世报,是虞娅惜活该,但唯独这件事她高兴不起来。
这样的遭遇太常见了,包括自己也只是命好,所以才能在遭到类似的事情时而有幸逃过一劫。
虞娅惜才是正常情况,没人救她,等到别人过去时就已为时已晚。
“小姐,”逢秋看出来了她为此恍惚,安抚道,“你也别太把今天的事情当回事了,虽然二小姐的事大家都不想看到,但是这确实不能太怪其他人。”
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若是虞娅惜老老实实待在府里,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即便最应当恨的是强迫她的人。
虞宛矜不愿和逢秋争辩,也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但仍是黯然神伤。
虞娅惜一回到院子里,便听到下人传话说小姐发热且昏迷不醒,徐氏急的连连叫人,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二房的房中便站满了请来的各种郎中。
徐氏这会儿情绪仍不大稳定,但为了照顾女儿,也只得强行打起精神守在她旁边。
见郎中布完针,她才关切地开口追问,“大夫,我女儿究竟如何了?”
“二小姐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加之受寒,还有……被人强要了身子,只怕要好多种汤药接连服下才可好转,这些日子也要注意卧床修养,不要再四处走动。”
徐氏温和着应下,用眼神示意红樱给郎中打点。
郎中开完了房子便离开了,整个房间内只剩下几人清浅的呼吸声。
“若是旁人问起,便不要说当日陪惜姐儿去了何处,只将这口黑锅甩给大房,说是虞宛矜安排的。”
徐氏对红樱吩咐道,她早已计划好了这一切,虽然她是不好受,但意识还清醒着。
即便老爷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外传,却也深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的道理,为了以防万一,自然要做好万全的打算。
女儿既然失了身子,那也要务必保全名声。
就算最后什么都没有,也要把虞宛矜拉下来。
“姨娘的话奴婢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