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冰释前嫌
虞娅惜听到这样的评价,不可置信地端起来尝了一口,熟料还真是。
她的脸顿时红成了猴子屁股。
她忙示意红樱将眼前的酒水如数撤掉,但却已为时已晚,众人都清楚这酒味道不对。
“妹妹这身上许是今日用香料不慎,味道竟然如此刺鼻,下次还是不要再这样,父亲身体不好,万一要是熏到了人,出了什么事反而得不偿失,妹妹觉得呢?”
虞宛矜见状立马火上浇油。
她虽然是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让虞娅惜抬不起头来的机会,虽然她不是一个喜欢看笑话的人,但她愿意用同样的手段将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还了回去。
毕竟从前她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可远远不止这些,这只是个开始。
众人听到了虞宛矜毫不留情的戳穿自己的心事,纷纷在底下倒吸一口冷气,觉得她真真儿敢说。
虞渊明见状也觉得颇为生气,分明是宴请喻晟,但是眼前却变成了一场笑话。
“算了,惜姐儿也是爱美的年纪,这件事情先这样吧,好生吃饭,不要再提了。”
虞渊明黑着脸开口,姨娘在一旁听得也很是无奈。
她不知道虞娅惜这样的手段来吸引人注意,否则定然也是会拦着她的,她知道女儿爱美,不甘心输给虞宛矜,但是怎么能用没酿好的酒给大家尝呢?
虞娅惜的位置离喻晟并不远,由于虞家没有主母,所以紧挨着喻晟的便是徐氏,她离他之间也只是隔了个母亲。
母亲自然不会同意让位,而她能做的也只有暗戳戳地让喻晟上钩。
“七王爷,这糯米点心是二房最擅长的食物,要不你尝尝?”
虞娅惜忽闪着大眼睛认真的看着他,换做别的男人必然会受不住她这样的直接攻势,但是喻晟不同,在旁人眼里他是毋庸置疑的冰山,就连一块石头也是不热的,休说虞娅惜,就连长安第一美人,恐怕也万万不行。
他只漠然地看了虞娅惜一眼,神色中带着些许的揣测之意,一双好看的眉眼带着些许的嫌弃。
“谢谢二小姐,方才我尝了一口,这样的甜食不是本王爱的。”
他拒绝的恰到好处,但是话里却直接。
换做别的女子,只怕都要心碎到城外了。
但虞娅惜却浑然不觉,只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失望,最后更多的是释怀,转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着喻晟,“虽然方才惜儿酿的酒,让大家看了笑话,但是父亲还特意备了花雕,要不七王爷尝尝?”
话落,她不等喻晟答应,便直接准备上手给他倒酒。
喻晟并未劝阻,而是想看看她究竟要耍什么花招,直至她手一抖,将杯中酒全部撒施在了他和徐氏之间的衣服上。
虞娅惜瞬间故作慌乱,从衣袖中掏出手帕,她身上温热的气息,加之香料和娇羞似的投怀送抱,若是换作别人,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抱住,但喻晟却不吃这一套。
他在虞娅惜的手落至自己身上之前,便起身躲开,而对上他的眼眸时,又会发现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似乎只是做了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姨娘眼看着虞娅惜就要倒在地上,她叹了口气,拉起女儿。
她平日里最是个护短的,即便虞娅惜做的事情再怎么不对,却也容不得别人说她半个字,尤其是喻晟这样冷漠的人,若不是他的身份使然,定是要狠狠吐他一身吐沫星子。
“七王爷怎么这般没风度,眼看着人便要倒了竟然不扶着,不是经常习武吗?怎么视若无睹?”
徐氏到底也只敢小声的嘀咕着,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不敢光明正大的质疑。
但偏偏总是这样说话最恶心人。
“但是如果本王没看错的话,分明是你离她更近,我亦是没求着二小姐倒酒。”
喻晟整日里话少,愿意说出一句话来怼人已是不错,但他一双眼眸却让人如坠冰窟。
姨娘闻言,顿时没了后话,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吃瘪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万万没想到,这七王爷果真是个冰山。
“都好好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不要再说旁的话了。”
虞娅惜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下场。
虞娅惜定定地坐在那儿不声不响地用完了接下来的晚膳,虞渊明看着这对母女觉得满目愁容,最终也忍无可忍,将她们赶回了院子里。
转瞬之间偌大的前厅内就只剩下三个人。
“七王爷,实在对不住,我忽然想起书房内还有一桩皇上安排的事未处理完,恕不奉陪了,”虞渊明轻咳了一声,随后看向虞宛矜,“矜姐儿,你来招待七王爷,等天色再晚些,好将他送出门。”
聪明如虞宛矜,一眼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虞父这是在特意助攻制造自己和喻晟在一起的机会。
但父亲过于煞费苦心,自己今日不想和喻晟有什么来往。
他的所作所为算得上是伤透了虞宛矜的半截心。
她并非是个喜欢单方面付出的人,觉得这一切得有来有往才行,尤其是面对喻晟,自然不是无条件地帮助他,她想要换来一颗真心。
虽然贪婪了点,但她觉得并非毫无希望,直至喻晟亲手将她想要的一切捏碎。
“不必了父亲,虽然七王爷是客,但既然父亲没时间招待,那想必七王爷也能自己长了腿回去。”
虞宛矜拒绝的太过直白,且不给他们二人面子。
若是换做旁人,虞渊明定会气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觉得不识好歹连七王爷都看不上。
但是她是虞宛矜,只觉得真性情。
喻晟垂着眼眸,看出来了小丫头今日的嘴活像个辣椒,还是带刺的,似乎是一碰就会扎伤人。
他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虞宛矜,但也不想让虞渊明来做主,只得对他道,“虞相有事便先去忙吧。”
虞渊明见状,略微心安,撂下一句“那我就先走了”,话落后向虞宛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太过于嚣张跋扈。
但显然,她没放在心上。
待虞渊明走后,虞宛矜彻底不愿再装,半截身子躺在椅子上,一副势要和他势不两立的架势。
喻晟默不作声许久,最终不忍心搭了话。
“今日之事,虞小姐不要放在心上,他们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日后也不必太过于担忧。”喻晟轻声开口,他声音丝丝漠然。
虞宛矜感受到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也厌恶他每次都如出一辙的开场白。
他这人不解风情得很,无论说些什么都听不出言外之意。
“我没放在心上。”她咬着唇,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和谁置气。
喻晟并未听她的话,而是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虞小姐练了这么久的武,怎么连那些整日吃白饭的公子哥都打不过?”
虞宛矜闻言,皱了皱眉头,想到了今日十万火急的情形,反驳的话卡在嘴边,迟迟说不出。
她不觉得是所谓的“男女力量悬殊”,总归是自己练习的不太到位,又或者是太过于紧张,竟忘记了基本动作。
喻晟见状,也不纠结答案,索性将外袍脱掉,对她道:“出来,重新练武,和你切磋一番。”
“现在?”虞宛矜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冰天雪地,也快天黑了。
他微微颔首,感受到了对面女子的心情变化,心中也好受许多。
虞宛矜不拒绝,直接命人从大房送来了武器,和他进行切磋。
不到三个回合,她便输给了喻晟,还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倒在他怀里。
他双手揽着虞宛矜的后背,感受到少女身上的温热后便止了动作,如同一根木头似的,说不出话。
他晃了晃神,将虞宛矜的身子扶正,视若无睹一般想到今日两人的隔阂,不由得开口解释。
“先前我说话的态度,的确有些差了,不曾顾及到你的感受。但是如果再有下次的话,我不希望你以有可能牺牲自我的危险去救我。”
他的话轻飘飘地,落在了虞宛矜的心口。
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她原本有一千句责怪的话想说,但听到解释后便都咽下去了。
“可是我想在保全我自己的同时,也拉你一把。”
虞宛矜无力地解释着,心中俨然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
凡事说开的感觉可真好,心中的大石头很快就落了地。
喻晟微微眯着眼,收起手中剑,一路拉着她的手腕回到了前厅,看着她带雾气的双眼,心中生出几分不舍来,“那今日的训练到此为止,我之后再来教你,如何?”
她点点头,想到了时间不早。
“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方才已经耽误许久了,若是宵禁,该不好了。”
她一路跟着喻晟到了虞府门口,两人在雪地里或深或浅的脚印,亲眼看着他的背影隐于黑夜,才又回到了府中。
“小姐累了一天,我给小姐打水沐浴吧,好生歇息着。”
逢秋话落,便准备忙里忙外。
虞宛矜摆了摆手示意不必。
“你先下去吧,我这就想睡了。”
闻言,逢秋低低地应了声,心中不曾怀疑,便没再多言。
虞宛矜早已算好了今日应当做的事,她如今顶着虞家大小姐的名声,方才发生了这档子事,自然是不好再光明正大的出去了,但酒楼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也不方便带着逢秋,只得在深夜里伪装成男子,才好秘密过去。
虽然酒楼是她开的,但却不能当甩手掌柜坐收渔翁之利,多少是要为其做事的。
她顶着黑夜,悄悄来到了酒楼,好在它和虞府离得不远,只需跨过两条街便到了。
大房有专门爬墙出去的路子,虞宛矜很是熟练。
酒楼这会儿还没彻底熄灯,里头的小厮们正在清算今日的盈利。
她大步流星地进去,小胖见到是她,惊讶不已。
“老板?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小胖作为她顾得假掌柜,一眼便认出来了她。
“我自然是前来管理一周的账目。”
她故意压低嗓音,让人听不出她是女儿身。
小胖点头称是,把所有账目翻了出来,带着虞宛矜进入了暗房。
她这一路上观察了酒楼的经营状态,发现和开业那日并没有什么太大差距,反而加了些许新鲜的装饰,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酒楼管理很不错,店小二也很敬业,尤其是她看过账目之后,更是满意了。
账目没有丝毫的错处,且盈利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