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三人成虎了。”庆锦说。
庆安点头,说:“就怕流言杀人。”
“不说这个了,嫁衣做得如何了?”我笑着问庆锦,庆锦起身,将嫁衣放在我手上,说:“还没绣好,我这儿还差缝边,妹妹在同我一起做。另外娘答应了要给我做上面的凤凰花样,她还没做好呢,等她做好了,再把凤凰花样绣补上去,就差不多了。”
“好看。”我看着火红的嫁衣,心里觉着暖和。
“要离开娘亲了,有没有不舍?”我问她。
庆锦的眼泪立马就下来了,说:“我有点害怕……”
“你怕什么?”我问她。
“我怕我出嫁以后,便再也见不到娘亲了。”庆锦说。
“别怕,时间还长着呢。”我说。
晚上,庆锦又回了启祥宫和纯妃娘娘一起睡。
十月初二,及笄礼开始了。
大清早的,梁楠升偷偷跑到我的寝宫,给我带来了一个太监。
我乍眼一看,以为是梁楠升吃多了送来的太监,然后我仔细端详了一番,才发现是文初。
我说:“这样未必太草率了些。”
梁楠升说:“能让姐姐见一眼就不错了,还管什么草率不草率。”
我问文初:“你知道宫里的规矩吧?”
文初作揖,说:“我明白,还请娘娘放心。”
“那就好。”我带着文初过去,我又问梁楠升,“你外侄女及笄,你不去?”
“我是外臣,我倒是想去,我不能啊!如果让别人抓住了把柄,不得牵连着姐姐和庆锦了?你快走吧,别耽误了好时辰。”梁楠升说。
我点头,然后带着文初过去了。
我这边儿的宫人已经到启祥宫侯着了。
“庆锦呢?”我问正在打扮的纯妃娘娘,纯妃娘娘说:“在里间,已经收拾好了。”
我说:“纯妃娘娘,你看这个人。”
我指着门口的文初,纯妃娘娘赶紧起身,文初进来作揖,说:“贵妃娘娘吉祥。”
“这便是文初了?”纯妃娘娘拉着他问。
我点头,说:“是。”
“看着就不错……”纯妃娘娘拉着他看了又看,然后说:“你可要好好待她,她是个好姑娘。”
“我明白,贵妃娘娘放心。”文初又作揖。
“别叫贵妃娘娘了,改口吧,以后也不一定能叫着。”我说。
文初赶紧跪下,磕头叫了声:“娘。”
“哎!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我一看你就高兴,楠升是挺会选人的。你看这孩子,笑起来两个梨涡,和庆锦那两个酒窝正好映衬着,真好看。”纯妃娘娘喜不自胜,眼泪都出来了。
庆锦躲在屏风后,我看着她不敢动,我说:“快出来吧,还不来见见你的相公。”
庆锦扭扭捏捏地出来,手里绞着帕子。她很少打扮得如此出彩,如今一看,竟然有些惊艳到我。她一身藕粉,衣服上绣着桃花,配了白色裙底,加上粉色绣鞋子,竟然有些娇俏。头上的步摇是庆安送的,金簪配着朱砂色玛瑙,另外还有粉色流苏,一步一摇。
纯妃娘娘拉着庆锦过来,说:“快,你们俩认识认识。”
“公主,我叫文初,年十八,征战三年,未曾娶妻。”文初起身,作揖。
庆锦俯身行礼,说:“公子,我叫庆锦,年十六,一直待字闺中。”
“快,两个给娘磕个头吧,以后娘也不能常常见着你们了。”纯妃娘娘说。
文初和庆锦跪下,给纯妃娘娘磕了头。我见着庆锦起身的时候,文初伸手去扶,我觉着文初也不是心思不细腻,应该是一个好丈夫。
“好了,该出去了。”我笑着说。
及笄礼很简单,圣上来了,喜妃也跟着来了。纯妃娘娘看着喜妃,脸本来就拉下来了,但是一看见庆锦,又觉着什么都比不过庆锦的及笄礼重要,又重新扬起了笑脸。
庆锦对着纯妃娘娘和圣上行了礼以后,便被扶着进了屋。
文初守在我身边,看完了庆锦整个及笄礼。
他说:“请皇后娘娘转告贵妃娘娘,文初发誓,此生定不负庆锦公主,若是违背誓言,必遭天谴。”
“好。”我点头。
及笄礼结束以后,圣上和喜妃离开了。
文初还未送出宫,阖宫上下都在谈论纯妃娘娘被两个毛头小子玷污的事情。我气不打一处来,吩咐人将那些谈论此事的人拖出去打一顿,但是这样做反而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文初对这事有些诧异,我告诉他:“你只要记着,纯妃娘娘是被人陷害的。”
我让梁楠升将文初带出去了。
十月初三。
圣上召见了纯妃娘娘和庆锦,说:“婚期定在十月初六。到时候,纯儿不必送了,就让皇后和喜妃代送到宫门就成了。”
“这自古嫁女儿都是要娘亲送一程的……”我还未说完,喜妃说:“可是二公主这不一样,贵妃娘娘的名声是扫地了,难不成还要让公主也名声扫地不曾?这是关乎皇家颜面的事,难不成由着皇后娘娘的私心不曾?”
纯妃娘娘见我还要说,她赶紧说:“臣妾遵守圣上的旨意。”
“为了保住公主的名声,还要让纯妃娘娘这几天都不要见公主了。”喜妃说。
我问:“你是在得寸进尺吗?”
圣上瞪着我,说:“你但凡为皇家多想一点,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我问的简直是废话。
“皇后娘娘为了私心,是把什么都不顾了,经常往启祥宫跑。好多人都是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是磨镜呢……”喜妃笑着说。
圣上“哼”了一声,说:“若是真有此事,你们也不必在宫里待着了。”
磨镜?
她说我和纯妃娘娘是那种关系?
我倒是想。
“哎呀,我也是说个玩笑话,若是我是贵妃娘娘,为了公主,早就自尽了。何必等到今日流言四起,祸害了公主。到时候公主去了夫家,只怕是连脸都抬不起来了。”喜妃说。
“喜妃,本宫说了多次了,贵妃娘娘与那两个腌臜泼皮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说。
“皇后娘娘,臣妾也回答了好几次了,这事实不是你一个人一张嘴就能说清楚的。就算是我们信了,外面的流言蜚语又怎么办?无风不起浪,没发生宫中还传得跟真的一样呢……”喜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