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泽回了巧嫔那儿,喜妃的桂花宴办得虽然不算太好,但是好歹没有什么大的差错。
喜妃也开始打盛奎的主意,但是盛奎脾气暴躁,好几次在喜妃的宫里摔东西,摆脸色。喜妃想尽了办法,都治不住那个孩子。
盛奎在我这儿的时候,还是很听话的。主要是有庆锦在,一物降一物的。但是喜妃不知道,自然就要吃些苦头了。
但是十月初二是庆锦的生辰,庆锦该及笄了。这一及笄,可就要说亲了。
娴妃的女儿庆明及笄的时候,是娴妃一手操办的。宫里公主们的及笄礼都是自己母亲办,可纯妃娘娘如今被关着,所以必须我来。
庆锦一向稳重老实,也不喜欢铺张,到时候就在纯妃娘娘的宫里举办一番,再请圣上过来看着,有亲爹亲娘在场看着,比什么都强。
我吩咐了鸳儿,按照旧制,只是请的人稍微少了些。只有我,圣上,还有纯妃娘娘,另外还有几个皇子。
及笄礼我一点都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庆锦的婚事。几年前,纯妃娘娘受冤枉,西域那边早先就给庆锦说了亲事,及笄以后,庆锦是要去和亲的。
可纯妃娘娘……
我本想在庆锦及笄以后若是能去西域,就让纯妃娘娘送嫁,顺便回趟家。但是如今,只怕是不能了。
我休养了一段时日,没事也就是去启祥宫看纯妃娘娘,商讨庆锦及笄和出嫁的事情。
九月二十八,骤然降温。
我倦怠得很,睡了个午觉,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傍晚。我推开窗户,外面已经落了一地的树叶。几个太监见我在看着落叶发呆,赶紧拿了扫帚要扫。
我挥手让他们下去,呢喃着说:“扫地扫地扫心地,心地不扫空扫地。你们扫与不扫又有什么区别呢?”
几位太监一脸莫名其妙,然后悻悻地离开了。
“鸳儿,陪我去一趟启祥宫吧。”我喊着。
鸳儿拿着一件红色披风出来,说:“天儿也冷了,娘娘何苦天天往启祥宫跑。”
“就是因着天冷了,若是本宫不去,启祥宫还不知道被苛待成哪个样子了。”
我到了启祥宫的时候,启祥宫还是那样冷清。我让鸳儿送了几件冬衣进去,院子里的英儿正在洗衣服,纯妃娘娘在打水。
我过去了,说:“我就说了,给你再叫几个宫女太监,你不信,现在好了,冬天这么快就来了,连打水的活儿都要你亲自来。”
纯妃娘娘说:“打水活动身子,好歹还热和一些。”
我笑了笑,说:“我帮你做些吧。”
纯妃娘娘笑了笑,说:“你且少假惺惺的了,你要是能做这些活儿,也算是你有些用处了。你只要把你的身子养好,把你这双手保护好,我就算谢天谢地了。”
“那我让小顺子过来给你打水好了。”我说。
“不必了,你好好坐着,陪我说说话也就好了。”纯妃娘娘说。
“庆锦呢?怎么不见她?她今儿一早上便从我宫里出去了,说是回启祥宫来了。”我问。
纯妃娘娘说:“在里面呢,她今儿月信到了,肚子不舒服,刚刚她还自己洗了月事带。”
“她是公主,怎么也自己做这些事。”我说。
纯妃娘娘眼睛红了,她说:“宫中人人自危,她连贴身丫头都是没有用的,小心谨慎过到今日,宫中哪个宫女太监不夸她一句体贴心善的。”
我叹气,说:“本来及笄礼是要大办的,可是……”
“我知道,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无能。”纯妃娘娘说。
“哪里又扯到你那儿去了,当日情形,还不是因为保护庆锦和庆安两个公主的名声。你是功臣,是好娘亲。”我说。
“不提了。”纯妃娘娘摆手,将水倒进盆里。
“庆锦总是喜欢回启祥宫,即便我那儿有吃有喝,又不做事的,她还是喜欢回来。”我说。
英儿说:“哪儿都比不得自己娘亲身边安逸的。”
“是了,英儿说得对。”我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这几日梁楠升经常入宫。”
“是为了什么事?”纯妃娘娘问。
“好像是将王家的势力转到自己身上了,圣上封了他一个大官。然后就是庆锦的婚事……”我嗫嚅着,我知道纯妃娘娘不喜欢听庆锦出嫁的事。
纯妃娘娘点头,说:“他倒是开窍了。庆锦的婚事,由他们商量吧,有楠升这个做舅舅的在,还有你在,庆锦的婚事我不愁。”
“我还是要给你讲讲。”我说。
“那你说吧,我也听听。”纯妃娘娘说。
“那个公子,是你祖父隔房姨表兄弟的孙子,名为文初,年纪为十八,和梁楠升一起带兵打过仗。人的画像我给你带来了,长得很高,也俊俏。”我说。
纯妃娘娘笑着说:“那家室又如何?”
“上有父母,父母恩爱,他父亲也是没娶二房的,他家世代都是只娶一个妻子,从不纳妾的。还有两个姐姐,不过两个姐姐皆已经嫁了,很少回来。”我笑着说。
“那这么说,这门婚事就是极好了?”纯妃娘娘问我。
我拉下脸来,说:“就是有一件事不好。”
纯妃娘娘皱着眉头,拉着我问:“什么不好?”
“就是要庆锦一个劲的生孩子。”我大笑,“就要一个劲地生,生到儿子才罢休。”
纯妃娘娘也笑了,“你少打趣她,到时候被庆锦这个姑娘家听见了,可就不好了!我给你说认真的,到底有什么不好没有?”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说正经的。”我笑够了,说:“就是他是个带兵打仗的,性格粗狂,心思没有那么细腻。我怕庆锦和他性格不合。”
纯妃娘娘说:“这不打紧的,庆锦这个姑娘,管他什么男人,有谁不喜欢这样温婉贤淑的。”
“是呢,及笄礼那天,我打算托梁楠升将那个公子带进宫来,悄悄给庆锦瞧瞧。”我说。
纯妃娘娘睁大了眼睛,惊讶道:“这不合规矩了吧!”
“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与我谈规矩呢?”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