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态度坚决。

　　 洛凡见此也没说什么。

　　 李老师只要决定了，就不可能改变主意。

　　 但洛凡心里也有了想法。

　　 他想见冯晨的时候问清楚一些事。

　　 对于那个小女孩说的他其实很在意。

　　 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激将法其实很好用。

　　 小女孩说如果他有能力，就自己去找堕神报仇。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能成为父母那样的英雄？

　　 他的父母是英雄，他虽然不愿意，也不想做一个孬种。

　　 洛凡昏迷了一天一夜。

　　 李老师为了照顾他请假，如今洛凡状态还挺好，李老师自然要回去上课。

　　 初三班的孩子，一天不看着，李老师都不放心，

　　 哪怕此刻熬红了眼睛，也还是去了学校。

　　 等李老师离开了，没多久冯晨就来了。

　　 他带着水果，悠悠然坐下，“醒了，还认识我么？”

　　 洛凡点头，“冯教官。”

　　 冯晨点头，“还行，看起来没烧傻。”

　　 他身上还带着烟熏火燎的气味，像是刚从火海出来。

　　 洛凡闻到了，想起了他昏迷前看到的，那十三个前赴后继奔向死亡的身影。

　　 “……对不起！”

　　 洛凡眼睛通红，低着头，双手死死握着被子。

　　 冯晨咧了咧嘴角，笑意却收敛起来，直至嘴唇紧抿，严肃起来。

　　 “为什么道歉？当时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当时的状况。”

　　 洛凡把事情说了一遍。

　　 不知道是不敢说，还是什么，他把自己阻拦廖长夜杀洛伟那一段隐去了。

　　 冯晨眼中冰冷，他曾经干了十几年侦查与反侦查，洛凡太嫩了，很快就被自己不自在的状态出卖了。

　　 “你隐瞒了事实，如果只是这样，你不需要道歉。”

　　 “你是唯一在场人，现场没有第二个活口，监控损坏，如果你不能说出来，那他们的牺牲算什么。”

　　 “我之前就觉得你优柔寡断，不够勇敢，如今看来你也就是个胆小鬼。”

　　 冯晨起身，“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可以交流的了，我会让人把你爷爷的骨灰还给你，以后好好生活吧。”

　　 他说着往出走。

　　 就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洛凡的喊声响起，“等一下！”

　　 冯晨捏着门把手，没有回头，也没有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他们！”

　　 冯晨的手下意识用力，门把手被他掰断。

　　 他闭着眼，遮住了眼底的红血丝。

　　 他想起来，这次出任务前，他还在和廖长夜别苗头，两个人为了抢A级任务，猜拳抓阄。

　　 澜海顾问平静的看着，

　　 廖长夜抓到了A级任务，他要去抢，结果被澜海顾问安慰，“你们这次任务是相辅相成的。”

　　 他看着得意洋洋的廖长夜，飞给他一个眼神后，就大步离去。

　　 澜海顾问还让自己不要气馁，自己拿到的是A+任务。

　　 他不信。

　　 A级任务等级高，已经是二等重要任务了。

　　 他就来过一过档案，带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学生，怎么可能是A+？

　　 他就说廖长夜那小子不如自己，看吧，死在任务里了！

　　 如果是他，他肯定能带着队友全身而退！

　　 他努力止住胸膛里的怒火。

　　 廖长夜那小子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谁拿了A级任务，要请对方喝酒的！

　　 冯晨努力压抑住心里汹涌的心绪，转头盯着洛凡，眼神格外冰冷。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洛凡察觉到他话语里的冰冷，下意识一哆嗦。

　　 然后他把自己在现场的所见所闻重复了一遍，所有被他隐瞒的也都说了一遍。

　　 包括眼中的倒计时，让他昏迷也能看见现场惨状的老人，和最后出现在现场，一枪把洛伟钉在树上的小女孩。

　　 他没有丝毫隐瞒。

　　 毕竟他也没办法解释清楚那个系统和倒计时，也不明白自己看到的白胡子老人是怎么回事。

　　 既然冯晨是特殊部门，或许他知道。

　　 而且，他想加入特殊部门，总要有一些诚意。

　　 冯晨是国家的人，总不会害自己。

　　 他相信国家。

　　 冯晨关掉录音笔，“我知道了。”

　　 洛凡说完这些，一直低着头。

　　 “对了，你说的那个小女孩，她真的跟你说了那么多话？”

　　 洛凡连连点头，“虽然原话有出入，但是差不多。”

　　 初三生正是记忆力最好状态也最好的时候，他说的几乎分毫不差。

　　 冯晨眉头紧锁。

　　 洛凡小声道，“是有什么问题么？”

　　 冯晨犹豫片刻，“有一点。”

　　 洛凡心里一慌。

　　 “你说的人，我没猜错，应该是七杀将军，但她一向沉默寡言，所以我不太确定。”

　　 冯晨只在文件里了解过七杀将军，还没接触过。

　　 尤其记录中明确说了，七杀将军是神，她是最近三年才出现的，捕捉到身影的次数更是极少，就连国家对这位也没有明确信息。

　　 仅有的两次接触，对方也是不理不睬的，连个声音都没出。

　　 只能知道，她对国家没有恶意，甚至职责可能就是处置堕神。

　　 因为每次她出现，都和堕神有关。

　　 上级明确交代，这次A级任务和堕神有关，七杀将军可能会出现，如果可以，尽力接触一下。

　　 没想到洛凡这小子运气挺好。

　　 他们想尽办法接触的稀有级珍藏SSR就被他触发了。

　　 不过可惜，他和廖长夜都没见过。

　　 他还能努努力，廖长夜从此以后都没机会了。

　　 “冯教官，你之前说可以招收我进特殊部门，现在还算数么？”

　　 冯晨一挑眉，“你又想做英雄了？”

　　 他想到什么，突然瞪大眼，“你不会真想以后找七杀将军报仇吧？她明显说的是激励你的！”

　　 洛凡急忙否认，“不是不是，冯教官，我只是想，如果有可能，以后我要杀堕神为爷爷报仇。”

　　 冯晨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一抽，却放弃了打击的话。

　　 他的任务就是找到洛凡，他本来还想该怎么再说服这小子，结果省下了一顿口水。

　　 不过他没表现出来，只淡淡点头。

　　 “那你快点好起来，明天我就会带这次招收的学生训练，你要赶不上，我也不等你。”

　　 洛凡直接着急忙慌下床，“不用，我现在就可以。”

　　 对于所谓的系统把洛凡治疗好，冯晨还是有点怀疑的。

　　 不过在现场时候，谢琳娜给洛凡检查，说问题不大。

　　 如果不是洛凡说，他们甚至不知道洛凡心脏受损。

　　 虽然神奇，冯晨也不惊讶。

　　 毕竟特殊部门里见多了各种各样的异能。

　　 带系统的，洛凡不是第一个。

　　 “对了，你要跟你老师告别一下吧？”

　　 洛凡手捏着裤子，擦手心的汗，“不用了，老师不同意，我怕他拦着我，我给老师留一封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