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老师的过往
嘀……系统载入中……初级系统载入成功……
嘀……检测到宿主健康值不足百分之五……修复中
嘀……正在修复中……请稍后……
一连串的声音在脑子里响个不停。
“心脏都给捅穿了,还能活吗?”
“能吧……不是,这圆咕隆咚的什么东西,没见过啊,还说话呢,新邻居?”
“你滚吧,他一个凡人估计活不了了,咱们赶紧找下家吧啊。”
“你看动了动了,新邻居是个球,会不会七十二变?”
“哎哟,新鲜玩意儿,还会给这小子治疗,比咱们有用多了。”
“就我一个人关心这小子是不是凉透了?”
“没有没有,你看还活着呢……”
……
还有不知多少个人影在自己周围指指点点。
实在烦的不得了,洛凡忍着头痛挥手,哑着声音让他们别吵。
结果挥动的手下一刻就被人握住。
“洛凡?洛凡?你醒醒洛凡!”
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声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洛凡不甚其扰,即便嗓子痛到失声,也还是强忍着出声,“别吵……别吵……”
李老师正高兴洛凡要醒了,结果闻言一懵。
刚好大夫来查房,李老师赶紧问大夫,“大夫你看怎么事儿?这孩子挺聪明的,烧的都说胡话了,这不会给烧傻了吧?”
大夫查看了一下,有点儿疑惑,“还算正常,等他醒了再检查一下智力吧。”
李老师一脑门懵,这大夫的话怎么听着不太靠谱?
大夫见着洛凡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监控仪器数据,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洛凡清醒了一会儿才回神,“老师,我爷呢?”
李老师刚要说话,闻言一哽,“你爷……你爷他……已经火化了。”
洛凡也知道他爷爷那个状况,估计是有人接手了。
特殊部门处理,总比普通人处理好。
万一再发生什么问题,也好解决。
可他还是难受。
心脏也疼头也疼,满脸烧的通红。
“那我爷骨灰……”
李老师倒了杯水,端着喂给洛凡,他嗓子哑的不能听。
“冯教官接手了,他说让你到时候亲自去他那里接你爷下葬。”
洛凡沉默了。
他脑子还有些浆糊,却也听明白意思了。
冯教官还是不死心,他想再跟自己交流。
李老师把水放下,“你别急,等你好些了,老师跟你一起去接你爷爷。”
“等把你爷爷安葬好,你先在老师家住,你爷爷其实之前跟我说了,如果他出了事儿,你还没成年,就由我做你的监护人。”
洛凡眼睛通红,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爷他早知道?”
李老师叹口气。
“你爷去给你爸妈处理后事时候就感觉不好,他连夜给我打电话嘱咐我的。”
这病房是单人的,李老师不知道是冯晨特意安排的,怕洛凡昏迷期间发生什么问题,影响其他病人或家属。
此刻也方便了李老师说掏心话。
“洛凡,你也大了,老师也不瞒你,我和你爸,以前是同事。”
“当初在漠北,你爸深入毒枭深处卧底,我是他的线人。”
“卧底期间危险重重,我因为被怀疑,所以毒枭宁错杀不放过,我就被解决了。”
“当时是你爸动的手,他枪法好,一枪打在我心脏旁边一点,没要我的命,又把我扔海里,于是没多久我就被救了。”
“我的身份死了,于是改名换姓。我等了三年,一直等你爸回来,毒枭老窝被打击掉的时候,我武装严实,一起跟着去接你爸。”
“可是就差一点,我就能接回你爸了。”
李老师说着,眼睛通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我们说好,等我们回来了,就在老家开个店,消停过日子。”
“结果最后关头,你爸为了救你妈,牺牲了。我一路把他背回来的,我一直喊他的名字,可他再也没醒过来。”
洛凡静静地听着,跟着一起哭。
“然后呢?”
李老师用袖子擦掉满脸泪痕。
“你妈回来后,已经怀孕了,但是她跟你爸没结婚,也没感情,你妈也是卧底,但是她进的晚,层级不高,也年纪大了,被怀疑了。”
“当时毒枭头目让你爸处理,你爸提议给你妈注射新型毒成瘾,其实他们是为了试探你爸。”
“你爸一直表现出对你妈感兴趣,毒贩担心你爸的服从度和忠诚度,看你爸还挺上道,就把你妈给你爸了,说只要你妈敢跑或者出问题,就给她染上毒瘾。”
“卧底不怕死,但是怕毒瘾,一旦染上了,我们都知道,这辈子就废了。警察的路断了,人也毁了。”
“所以你妈宁愿跟着你爸。”
“毒枭在屋里安了监控,你爸和你妈就做了临时夫妻。”
“相比于死了失去一条线索,和染上毒瘾成为瘾君子,这是伤害最低的路,你妈为了卧底什么都抛开了。”
“后来卧底成功,你妈回来,和未婚夫三年没见,可她已经有了你。”
“你妈和她未婚夫商量以后,决定生下你,一是为了报答你爸,给你爸留下一条血脉,二是为了让你爷爷有个念想。”
“你爸是用的假名字卧底,所以真实姓名还在。”
“你妈妈未婚夫姓李,但是为了防止毒贩报复,他在上面的运作下,用了你爸本来的名字,认了你爷爷当干爸。”
“你妈和你继父结了婚没多久生下你,你爷爷把你带走抚养,对外说父子关系不好,来往不多,实际上也是为了保护彼此。”
“结果前些天,有个毒贩出来了,他的行动轨迹在咱们附近兜兜转转,上面给我们警告,我和你爷爷还有你妈都很担心。”
“果然,你继父和你妈被寻仇,你爷爷也被连累。幸好我们到的快,他们也走了,没发现你,捡回你一条命,”
“上面说了,会给你改个身份,让你以我养子身份活着,你的身份已经被注销了。”
洛凡睁大眼睛,他听出了不对,“老师,袭击我的……是毒贩?”
李老师点头,“孩子,这事情今天只有你我知道,听完以后,你就忘掉,记住你父母爷爷,然后埋在心里,谁也不能说。”
“仇恨并不能让人活下去,他只会让人痛苦,何况警察会给你交代的。”
洛凡知道自己见到的很匪夷所思,但李老师不知道。
冯晨也是特别部门,廖长夜也是,那廖长夜他们和冯晨就是同事。
所以为了防止普通人知道而造成恐慌,那冯晨是怎么和李老师说的?
更何况自己当时心脏都被洞穿了,现在还活着……
难道是冯晨他们救了自己,做了什么手脚,让李老师坚信不疑,这是毒贩寻仇?
“老师,冯教官他们可信么?”
李老师沉默,他摸摸洛凡脑袋,“我是真的把你当儿子看待,洛凡,我救不了你父亲,但是我不能让你也跟他们走。”
“他们可能是想从小培养一批卧底,其他人都可以去,你不行……”
洛凡疑惑,“为什么?如果以后多多想去,老师您会拦着么?”
多多是李老师的女儿。
李老师沉默片刻,“多多大了,可以自己决定,她想去,我不会阻拦。因为我和她妈妈还活着。”
“可你不行,洛凡,你们家就只剩下你了,我当初亲眼看到你爸死在我面前,所以我不同意你去。”
“谁都可以,他们愿意为了所有人前行。只有你洛凡不行,因为你父母你爷爷已经给了国家交代,他们已经付出够多了。”
“我不能让他们唯一的血脉也陷入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