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朱宇仁真的有两刷子,能忍,工于心计。
他知道如果不出面,事情会闹得越来越大,干咳两声,从大门外的暗角走进来。
仇人相见,分外脸红,我不顾妻子和岳父的阻拦,冲了上去,狠狠地朝着胖脸上揍了几拳,几位兄弟假装劝架,暗中踢了几脚。
周边的工作人员憋着笑,口里嚷嚷没有上前,看火候差不多了,连忙围上去劝架,将两方人拉开。
“兄弟,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出了,两人谈谈,如何?”
朱署长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说服我,事情就会妥善解决。
“好,朱署长,今晚不给一个交代,咱们鱼死网破!”
找不到妻子,我一时热血上头,干出荒唐的事情,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找到妻子,痛打这个畜生,冷静下来,确实觉得有点过了,万一连累了兄弟,陪我进监狱,那就得不偿失。
“对不起,兄弟,我说,是你妻子主动的,你相不相信。”
“混蛋,你说什么?明明是你灌醉她,妄图强奸。”
“呵呵,兄弟,你太单纯了。你知道胡玉梅是个什么样的人?”
朱宇仁吸了两口烟,一脸嘲讽,接着说道:“系统里叫她狐美人,就是个交际花,你以为她是什么清纯玉女。”
“污蔑,胡扯,不要转移话题,掩盖你的罪行。”
“哈哈,兄弟,你可能经常收到一些艳照吧,看吧,那就是胡玉梅的真实面貌。”
“艳照,你知道艳照?快说,是不是你发的!你有什么目的!”
我十分震惊,查了几个月的艳照,没有一点眉目,朱宇仁竟然知道艳照,肯定和他脱离不了关系。我冲上去,一把揪住家伙的领口,眼睛恨不得将他凌迟。
朱宇仁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知道我已经动摇了。
“胡玉梅有情人,你可能不知道吧,或许,你好好查查,一定能查到什么。”
情人!
妻子有情人!
我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什么荒谬透顶的事情。在我身边表现的小鸟依人的妻子,竟然情人!为什么我不知道,没有发现一点痕迹?
难道我真的很傻吗?
这太荒唐了,简直天方夜谭!
难道妻子的纯情人设都是装出来的?
我一个穷老师,如果她不爱我,为什么要来祸害我?
一系列的问题简直要将我的大脑炸裂,无法正常思考。
“兄弟,我很可怜你,今晚撞大门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给你五万,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行吧?”
孙子见我眼神呆滞,继续补刀。
“追究下来,他们贿赂官员,一样违法,都没有好果子吃。”
“兄弟,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你的儿子,传出去,你也好不了。”
朱宇仁的话极具煽动性,明明是他做了错事,罪该万死,现在竟然反过来安慰我,为我着想。
“哈哈哈,想给我洗脑,把我当傻子,做梦去吧,你这种人渣就应该下地狱,在监狱里面悔过,不要出来霍霍良家妇女!”
朱宇仁见我不吃这一套,脸色铁青,看看手机,上面是夫人的电话,有点急躁。
“十万?”
“十五万?”
“二十万,不能再多了。”
朱宇仁试探着,见我没有动摇,忍不住皱上眉头。
“匡唐!”
门从外边推开了,岳父和妻子推门而入。
“赵帅,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只是谈生意,用得着闹得人尽皆知吗?”
“呵呵,谈生意,谈生意穿的这么性感!胡玉梅,我们的事情,回去再说。”
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朱宇仁:“收回你的臭钱,再敢惦记我的妻子,咱们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我的眼睛冰冷如刀,带着决绝。
“一定,一定,兄弟,打死我也不敢了!”
朱宇仁擦擦额头的冷汗,那眼神太瘆人,像看一个死人,令人不寒而栗。
发生了今晚的事情,我的世界崩塌了,不知道该不该回到那个充满谎言的家庭。告别了邻居,一个人在空旷的大街上踯躅前行。
邻居兄弟塞给我了一盒烟,说:“兄弟,烦了就抽一支。”
我十分讨厌抽烟,闻到烟味就恶心,现在却特别想抽烟,摸出一支烟,却找不到打火机。
看吧,现实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没有打火机,烟点不着。如果妻子爱我,爱家庭,谁也没有办法扳开她的腿。如果她一个人不能面对,我可以和她一起,但是,她却处处背着我,欺骗我。
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太没意思了,像着黑色的夜,漫长的路,暗无天日,索性躺在草地上,呈一个“大”字,仰望天空,星河璀璨,如梦如幻,我却充满了悲哀和孤独。
手机疯狂地响着,我懒得看,索性关机,扔在一旁。
痛苦吗?似乎没有那么痛苦,痛到极致感觉不到痛苦。
泪水打湿了睫毛,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流淌,不,不是泪水,不全部是泪水,还有雨水,下雨了,草地湿漉漉的,衣服湿漉漉的。
我懒得动,任由雨水冲刷我的身体,闭上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麻麻亮,雨早停了,我坐起来,浑身酸痛,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我捡起手机,手机浸泡在水里,坏了,开不了机。
我在人迹稀少的大街上走着,凭着感觉,跌跌撞撞,像个疯子,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建筑,抬头一望,是家,那个生活了三年多的家庭。
打开家门,屋里一片漆黑,妻子不在家。
走进卧室,换掉身上泥泞的衣服,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门铃响起,我不想动,也不想开门。然而,门铃一直响个不停,我只好起身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妻子,她看上去很疲惫,眼睛红肿,见到我,想上来拉我,我机械式地躲开,她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哈哈,她会痛苦?
她知道痛苦?
我在心里嗤笑。
一幅幅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我知道,我们完了,永远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