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闲身为局外人，至少现在是身为局外人终于在心思乱颤中，看完了周成、朱蒙和杨弋风三人的师慈徒孝，赶紧拒绝了周成也不知道是不是客套地说要送他的说法，打了个车就赶紧上车‘逃’了！

　　 在车的后座上，方闲闻到了车皮沙发很久没洗过的独属的异味儿，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暗自想道，这周成老师的两个学生，朱蒙和杨弋风，都想要提前毕业，这到底是他们本身这么想呢，还是周成这个老师实在是太坑了。

　　 方闲作为一个铁了心要来读研究生的人，自然早就做好了功课。

　　 研究生导师是帮你推开职业生涯第一道门的引路人。

　　 选择读研的导师非常重要。

　　 好的导师，恩惠一生，坦途一生，坏的导师，那就极有可能让你心里内伤一生啊。

　　 网上有流传出女研究生和导师的龌龊事，那男孩子学生就难道没有难言之隐了么？

　　 但？从廖佳勤和舒啸山两个人口中了解到周成，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方闲的眉头，于是皱得更深了些。

　　 舒啸山推荐自己跟着的实习老师啊，肯定就是周成，没得换了，若是跟着周成实习，之后再选择其他的导师，其他人知道你是哪个谁吗？肯定不知道，甚至还会觉得你和周成亲近啊，就故意避开你不选。

　　 然后周成又不带研究生！

　　 这才是关键。

　　 来湘大医院实习这件事，一下子就突然变成了绝路似的！

　　 坐在方闲旁边，其他人都看不到的杨小洛，这时候看到方闲的眉头深皱，大起胆子开口安慰说：“闲，闲哥哥，那，那两位哥哥。”

　　 “他，他们都没说谎。”她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方闲转头，对杨小洛咧嘴一笑，笑容有些难看，心力回说：“我也觉得他们没说谎，所以你闲哥哥现在遇到的问题才有点难办啊。”

　　 杨小洛侧着身子坐了过来，想要用小手拍拍方闲安慰一下，只是她的手一下子就把方闲给打穿了过去。

　　 她于是嘟着嘴，无辜地瞪了瞪小腿。有点儿不是很开心。

　　 方闲又安慰道：“小洛，你不用管我，我肯定会想到办法的。”

　　 杨小洛重重地点了点头，对方闲特别地信任。

　　 方闲看着杨小洛，就觉得杨小洛虽然暂时还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她竟然能够知道谁有没有说谎，这本事可就不小了啊，难道杨小洛还会读心术么？

　　 方闲这么想的时候，都忘记了他看向杨小洛心里说话时，对方能听到的事情。

　　 杨小洛对他摇头，有些紧张地说：“闲哥哥，我，我，我不会读心术的。”

　　 “你看着我，我，我就知道你说什么。”

　　 方闲立刻又停下了胡思乱想！

　　 回到了酒店之后，才打开门，就看到满脸红光，明显是刚喝过酒的舒啸山又是找了上门来，颇为关心地问：“小方，你晚饭吃了吗？要不要给你点个外卖。我看下午你也没给我打电话啊，就没喊你一起吃饭呢！”

　　 陆成赶紧站起来，请舒啸山进来，一边说：“不用不用，舒老师，对不起！下午周老师喊我去吃饭，当时周老师拉着我开车就走，一路都在讲话，都忘记给您讲一声了。”

　　 不论周成是不是一个好的研究生导师，舒啸山推荐他来实习，都是莫大的恩德了，如果没有舒啸山，他进湘大医院实习的机会都是没有的！

　　 舒啸山看着方闲，微微伸手说：“不要这么紧张和客气。我也是看着你天赋不错，才把你推荐给周成的。”

　　 “你今天应该和周成老师相处得还不错啊，他都请你去吃饭了，实习名额的事情肯定是搞定了啦？”舒啸山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沙发上。

　　 杨小洛赶紧像个受惊了的兔子一样站起来跑到了窗户门口那边，只是稍稍有点儿害怕，并不像昨天下午和今天白天那么恐惧了！

　　 方闲没去完全刻意注意杨小洛的表情，而是说：“谢谢舒老师您，今天周老师说我可以去科室里实习了，都是多亏了舒老师您的推荐啊。”

　　 的确是亏了舒啸山以前帮过周成的父母，否则的话，估计陆成要进去实习都有点儿难。

　　 舒啸山随意一笑说：“那你觉得周成老师这个人怎么样？”

　　 方闲虽然心里想着，我现在还看不出来他怎么样啊，专业和科研可能都很好，但他两个学生都要逃了，我怕有其他的事情不太好啊。

　　 但这话肯定不能当着舒啸山的面说，只是点头说：“很好啊，周成老师很好的！”

　　 舒啸山点头，补充着说：“是吧，周成可不是一般的研究生导师啊。他是湘大最年轻的研究生导师及博士生导师之一，在科研和专业上的成就，都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今年还不知道有没有三十一岁，就已经是副教授和博导了。”

　　 “绝对是前途无量！而且，不仅是他，他的两个学生，你别看起来其貌不扬的。”

　　 “就去年还是前年吧，他的第一个学生，就一举拿下了运动医学青年大比武的一等奖，综合排名第一。现在已经被运动医学学组特别举荐获得了运动医学四级手术的权限，同时被吸纳入了湘省医学会的骨科分会运动医学学组的委员！”

　　 “他的第二个学生，也是丝毫不差，进门后就完成了属于自己的课题，还借着周成老师的名义，申请到了一个国青课题，发表的文章也是高分文章，好像是nature还是啥的，我也没特别去注意！”

　　 “专业上的成就，因为骨科医学会都把周成的学生禁赛了，要荣誉都直接给的，所以暂时还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但周成老师的教学能力和实力，那都是有目共睹的，目前在省内包括整个华中地区，都属于学科领头人的级别。”

　　 “就算是目前湘大医院骨科的大主任，也就是周成老师的老师，也是对他的意见十分重视！周成每年受邀外出讲课，出国授课，会诊手术，在全国都是排名靠前的。”

　　 舒啸山一边说着周成和周成学生的履历，一边看着方闲的表情。

　　 方闲当然是震惊得增大了嘴巴，不过，舒啸山不知道的是，方闲震惊的不是周成的成就多么多么高，而是周成的两个学生，一个要退学写小说去，另一个要提前毕业回家和老婆结婚的两个人。

　　 竟然，都是这么虎的人么？

　　 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他们竟然在专业和科研上都这么牛逼的啊？

　　 他们若是从事骨科行业，以后必然是前途无量的。

　　 只是？

　　 只能说人各有志吧。

　　 杨弋风的说法一点都没错，杨弋风可能目前一本小说赚的钱，当医生一辈子都赚不到。

　　 舒啸山说了一大圈之后，才终于是把话题给绕了回来，对方闲道：“小方，你还记得，我们来沙市前，你答应过我，我会给你提一个要求的事情吧？”

　　 方闲听到这话，立刻一个激灵，赶紧问说：“舒老师，您已经想好了么？”

　　 同时有点儿紧张，也有点儿恍然了，若是舒啸山对他有所求啊，他这心里负担和人情压力，就会少一些了。不然白白受了这么大的恩惠，让方闲这心里也是有点儿疙瘩和负担！

　　 “嗯，我就要你就只能选周成当导师！谁劝你让，你都不能让！”舒啸山忽然语气变得特别郑重和正式！

　　 方闲当时张了张嘴，然后又哑口了。

　　 我TM？

　　 舒老师，您知不知道周成老师今年不带研究生的啊，您忽然这么说，我这里该怎么办啊？您不是说好的不让我为难的么？

　　 方闲下意识地就用左边的五根手指抓了抓左耳朵下方的颈部和下颌骨相交处，满脸的复杂之色。

　　 舒啸山看到方闲这表情，神色也是立刻变得有点儿正式，坐正了身子就说：“小方你觉得我提的要求不合适还是觉得不乐意啊？”

　　 语气就没之前那种玩笑的心思了，显得非常的沉重，还略微带了些沙哑。

　　 方闲一听，赶紧吓得把左手收了下来，然后退了两步，语气懦懦：“舒老师，我不是不乐意，而是今天周成老师讲他今年不带研究生！只带两个博士。我考的只是研究生。”

　　 “所以？”

　　 方闲心里想，这您不是直接让我没书读了么？

　　 舒啸山一听，似乎马上恍然了些什么，然后立刻双目中精光一闪地说：“那你就去给周成老师讲，你想报考他的直博学生！他有两个博士名额，其中一个一定是为直博生准备的。我要你拿到这个直博名额！”

　　 舒啸山的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也不允许方闲拒绝，甚至，为了让方闲必须答应，舒啸山还把语气又是一沉地说：“否则的话，我就打电话给周成讲，你跟我说你要拒绝去实习！”

　　 “然后跟我一起回吉市去！”

　　 方闲看到舒啸山突然有些不太对的神色和语气，又是哑了哑嘴巴！

　　 说舒啸山不是也不合适，说他是也不合适。

　　 直博生的规定一般只能从校内外推荐免试攻读硕士学位的优秀应届本科毕业生中选拔，招生专业一般应为国家重点学科。

　　 湘大的医学，是属于国家的重点学科，但方闲不是推荐面试的本科生啊。第一个要求就不符合！

　　 舒啸山这不是铁了心让自己去送死么？

　　 可若是不同意，舒啸山一个电话一打，周成估计不会再打电话问自己的意思，直接就把自己这一茬给掠过去了。

　　 而且这也还得罪了舒啸山，自己再回到吉市去，能实习的机会估计都不大了。

　　 没实习的机会，自己还有机会通过研究生的复试么？

　　 在来沙市之前，方闲以为自己是遇到了机遇，可现在这么一想？

　　 舒啸山自然是看出来了方闲的为难，眼睛稍稍一转之后，又说：“小方，我对你的要求就只有这一个，你如果要进湘大实习的话。只能选去读周成的直博或者成为他的研究生。”

　　 “这可能会失败，但不要紧。失败之后，你如果在湘大医院复试没上岸，我可以给你推荐调剂去到其他院校的研究生，不是985，但也是211的鲁大。”

　　 这似乎是在给方闲一个退路选择，但方闲本来的打算不是去鲁省的鲁大啊。否则的话，他直接报考那边就好了。

　　 只是，方闲不想自己将近一年的奋斗，就此搁浅。仔细地斟酌之后，方闲声音弱弱地问：“舒老师，我能知道一下理由么？”

　　 舒啸山道：“你不需要知道理由，你只要说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就好！”

　　 “成了周成的学生，亏不了你，你肯定是赚大发了。就算失败了，你还有可能被其他的导师选中，再不济，你也有书读！但是在面试的过程中，你只能够铁了心地选周成！”舒啸山仿佛执念一样地说。

　　 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一点，舒啸山似乎并不想给方闲任何退路可选！

　　 甚至不惜给陆成展示他最难看的一面！

　　 方闲最终，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对舒啸山说了一声好，舒啸山也不纠结，直接转身离开，只是到了门口的时候，还对方闲多说了一句：“小方，其实对你而言，拼不拼这一把，对你的人生影响，也很重要。”

　　 “我希望你能成功，必定成功，我为你加油！在这个过程中，你还有其他的需求的话，你也可以给我明说。”

　　 说完，舒啸山就走出了门去。

　　 看到舒啸山关上了门，方闲才紧紧地捏了捏拳头，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骂了一句：“我去你、娘的。”

　　 然后方闲就坐在了沙发上，静静地思考了起来，眉头一会儿紧锁，一会儿又舒展开。

　　 接着方闲又搜了一下关于周成的履历，基本与舒啸山讲的差不多，周成的专业和科研，基本上都快顶了天了。是一个最佳的导师选项，只是！

　　 人家又不带研究生，要方闲这个考研党，去打破规则与保研党去竞争直博生的名额，这不扯了淡么？

　　 这可不仅仅获得周成的好感就能做到的事情啊！

　　 方闲静静地皱了皱眉头后，杨小洛默默地走上前来，想要用双手把他的眉头给别成舒展的样子，可也做不到。

　　 方闲看到了杨小洛，对她又挤出了一个苦笑的表情，说：“小洛，你去听书好不好，我也要看书了。”

　　 杨小洛非常懂事地点了点头，对方闲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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